临时搬进来的仪器上密密麻麻展现着各种数据。
提取出来的细胞大致与普通人类细胞相符，但半流体的细胞质并不完全相同，第一次取样的结果与菲娅昏迷之后的细胞样本数据有极为明显的差异，细胞中存在不明物质，很有可能是那束热射线的能量来源。
部分夜行哺乳动物的视网膜后面存在反光层以放大自然光线强化视力，菲娅的眼中可能存在类似组织，但没有仪器能够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根据数据记录，射线最高温度摄氏度，远超出人体结构能够承受的极限——这是完全没有办法解释的一点，为什么她能够放射出高破坏力的射线而自己没有受到伤害。
在正常状态下与菲娅的“防御机制”被触发的状态下，她的力量出现几何性增长，但肌肉组织数据并未出现大变异，就记录数据来看她的结缔组织强度高于普通成年男性，但并未超出人类范畴——或者说现存机器无法窥见基于更小单位的不同之处。
菲娅的外耳构成与人类无异，但根据凯特诉说的听力敏感度，有理由猜测其中耳和内耳构造与常人不同，医学影像数据无法呈现不同的材质效果，而不可能通过解剖测试手段来进行证实。[注1]
……
阿尔弗雷德端着咖啡下楼的时候，布鲁斯已经趴在临时搭建的桌子上睡着了。还开着的电脑一下下闪烁着红光，待机界面上的各类资料数据大多与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有关。他并非专业的医生，而菲娅的症状也不是普通的疾病，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发现她的不同之处与造成不同之处的原因，才能够真的解决问题。
才能够治好她，并且避免以后可能的伤害。
把餐盘轻轻放下，阿尔弗雷德再一次检查了菲娅的身体状况，小女孩的整体状况比昨日更好一些，也许很快就会自我恢复。她更像是能量被耗尽之后的模样而非受到了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寻找更多专家的缘故。
关上门离开医疗室的阿尔弗雷德没有注意到，病床上小家伙的鼻子在餐点气味弥散开来之后，那么轻轻地动了一下。
……
饿，好累，没有力气。
从一场长长的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菲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病人”，小孩子甚至不清楚什么叫做力竭，只有抬不动的胳膊腿和空空的肚子给她了最真实的反应。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下扇呼着，湛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睁开不过片刻，再一次汹涌袭来的睡意让年幼的孩子忍不住又闭上了眼，哪怕是对食物，或者说对能量的渴望都很难让她去抗拒疲惫带来的困意。
“pa……”
再一次失去意识前，小家伙嘟囔着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声音。
足够让布鲁斯从梦中惊醒。
男人的指尖在键盘上起落数下，很快调出他睡眠期间医疗室的监控录像，证明刚刚听到的声音并非他的梦或是幻觉，他的小女儿确实在刚刚清醒了片刻。
布鲁斯站起身，就看见病床上的小家伙无意识的吧唧着嘴，而连接着她的仪器显示她的消化系统处于一个活跃态。阿尔弗雷德准备的能量补充剂还没有到最小注射间隔时间，但如果她昏迷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能量缺损……
之前就有所猜测的布鲁斯沉思片刻，给滞留在小孩手臂上的针管接上了补充剂。
就，暖暖的，但是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
菲娅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和表达她身体的反应，谁能指望一个小孩子能够确切说出自己的需求呢。总之在饥饿和疲惫陆续被能量填满之后，这小家伙终于在她陷入昏迷的第79个小时零21分钟睁开了眼睛。
“呀？迪迪？”
一场大觉过后的嗓子还有些涩味，圆溜溜的蓝眼睛对上了另外一双大大的蓝眼睛，属于少年人的脸上挂起了极为开心的笑容：“布鲁斯！菲娅醒了！”
这两天迪克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来看小家伙，习惯了这小丫头每天陪阿福一起接他放学的男孩想到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难受。
看到菲娅醒过来的他可以说是相当高兴了。
“我去拿检测材料，”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布鲁斯站了起来，椅子被有些急的动作推开，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尖音，他的内心并没有他面上那么波澜不惊，“迪克，别让她乱动。”
小丫头的身上还绑着不少线材，胳膊里还插着针，得避免她伤到自己。
“听见了没，不许动哦。”迪克利落地翻上床跨跪在小孩两边，没使多大劲就按住了菲娅本来想要抬起来的手臂，“稍等一下，等会就可以了。”
不太明白哥哥在说什么的菲娅在手臂失去自由之后，本能地抬了下腿。
然后那只小脚就刚刚好踹在了她哥哥的屁股上。
“噗——”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凯特看到这一幕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大笑出声。
“我跟你讲你现在在生病我不跟你计较，”被突然袭击的迪克飞快地弹了下小东西的脑门，“等你好了我在跟你算账！”
小丫头张了张嘴，噗的破了个泡泡。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啥。
帮助布鲁斯检测完最新样本的阿尔弗雷德扫了眼仪器屏幕，菲娅的细胞活性数据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但是还是略低于她本身的常规数据，而这个数据与上一针能量补充剂打完之前没有差异。简单来说就是最后这些缺损并不能靠补充剂来完成，不知道是否需要别的能量或者是需要更长周期的休养。
凯特和他们一起拆掉了小姑娘身上的针头与仪器线材，只留下了左臂上的监测环，这个会在她情况确定稳定之后被拆除。
摆脱了禁锢的菲娅坐在白色的床单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熟悉的大人们。
都在这里……那她该找谁要抱抱呢？
遇见了人生难题的小孩子先是瞅了瞅还在忙的管家爷爷，然后又看了看在帮忙的凯特姑姑，再看过刚刚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动的坏蛋哥哥，最后心安理得地朝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爸爸伸出了手。
她要抱抱！不喜欢这张床床！
布鲁斯把柔软的小身体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睑微垂。
她还太小，剩下的就等大些再说吧。
.
最近的小家伙总是提不起劲，连迪克陪她玩的时候都有些蔫蔫的。
因为身体的缘故阿尔弗雷德不太赞同小家伙脱离监护，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带在他的身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活像一只小猪。
这日是周末，昨夜没什么事的迪克起了个大早，小家伙正在落地窗旁边搭积木，布鲁斯又给她订做了新的款式，好像是现在大热的一个动画片里的同款。晨曦里的菲娅身上笼罩了一层微光，就好像她自己在发光一样。
挂在门口的温湿度计都在一个适宜数值上，迪克看了看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老管家，再看看整个人都快贴落地窗上去了的小家伙，决定趁管家不注意带妹妹出去溜达溜达。
阿尔弗雷德担心还未完全康复的菲娅出门会因为高温天气中暑，那这个点总可以了吧？露汽已经全然散去，太阳还没有到热死人的地步，小孩子要多晒太阳才能长高呢！对自己身高执念颇深的迪克表示，要让妹妹也长成高个子！
被迪克抄在怀里的菲娅因为远离了落地窗而挣扎着想要逃脱，就是可惜脱不开她哥哥的魔爪——常年训练的迪克搞定一个没有特殊能力了的小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当阿尔弗雷德端着餐前营养奶从厨房走出来准备先给菲娅垫垫肚子的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有空无一人的大厅和门口属于迪克的拖鞋。
“我觉得早餐可以加点……芹菜？”老管家低声念叨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胡萝卜和青椒也来一点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营养不能缺乏……”
……
晨间的阳光热烈而不刺眼。
在迪克怀里踢着腿的菲娅睁大了她的蓝眼睛。
如果说靠近落地窗阳光是本能的话，那真实阳光带来的舒适感就是没到四岁的孩子也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不，是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正仗着小丫头最近好像没有以前那种力量而疯狂蹂躏人家一头卷毛的迪克突然就感觉到了熟悉的疼痛感。
他低下头一看，小家伙的脚丫子正顶在他的肚皮上。
“卧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疼痛让迪克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着本该摔个屁股墩然后嚎啕大哭引来家长然后让他被收拾一通的小家伙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了半空中。
嗯……坐在了半空中。
离地面还有半尺左右的样子，没有任何垫着她的物体，就这么飘离地面一点距离，准确来说是坐在空气上？
迪克倒吸了一口凉气，超级力量，热能射线，把东西变成积木的古怪能力，现在这小家伙居然还能飞了？
她妈妈到底是什么存在？？？
同样醒的比往常早的布鲁斯拉开了卧室的窗帘，他刚刚听见了养子那一声破音的F-word，还在想着要怎么让这孩子回炉重造一下他的礼仪课程。
浮空的小女孩就这么映入了蝙蝠侠的眼。
“……所以当你把她带出大宅的时候，她的力量就恢复了，然后你因为被一个小孩子踹了一脚就松开了手，再然后就看她没有落地浮了起来？”
“很疼的好吧？”迪克撩起自己的T恤衫，刚刚被菲娅踹的那一脚的地方还有些泛红，“我就是没想到她突然就又那么大力气了，我抱她出门前她蹬我的力气还和普通小孩子差不多。”
变量存在于室内和室外，同地区空气成分差异不可能过大，菲娅的血液样本里也没有发现大量本地空气中的化学成分，反倒是她那些并没有随着昏迷或是苏醒数量减少或增加的特殊物质——如果说不是能量物质本身，而是储能物质呢？
最接近于她眼睛投射的射线构成的能量就是太阳能，她在吸收储存太阳能，为她提供超出人类范围的能量以及特殊能力？
布鲁斯看着被迪克按在沙发上时不时起落一下的小姑娘，她比这两天看起来要活泼不少，只要短暂的太阳直射就能恢复细胞活性吗？
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检测结果很好地证实了这个猜测。
但是显然是日晒时间不够，细胞活性还未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以及过量的太阳光有没有可能造成细胞超负荷致使她的能力失控或者是细胞本身受损都还需要更多论证。
布鲁斯正在思考的时候，迎面一个肉团子就砸进了他的怀里。开发了新技能的菲娅终于不用再伸着手等别人抱她起来了，她现在可以自己投进爸爸的怀里啦！
“papa！灰！灰！”
可能是听到大人们反复重复飞的单词，小家伙这会儿已经能表达这个意思了。
差点失手把孩子打出去的布鲁斯有些头疼……他真挺担心这孩子以后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会让他或者迪克不小心伤到她。事实就是当他放弃去探索这个孩子本身的时候，一大堆的问题莫名其妙地就摆到了他的面前。
思及这孩子之前极佳的学习能力，布鲁斯的眼睛微微眯起。
也许可以考虑把教育计划提前，如果她能够尽快学会表达自己的意思，对于不管是弄明白她的能力还是教会她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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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蝙蝠侠有了计划，就会开始执行他的计划，并且还会出现备用方案x N.
平日里每天晚上做睡前亲子时间才会拿出来几张的识字卡片这一次全部被拿了出来，叠起来大概比菲娅还要高一点，阿尔弗雷德定做的时候还做了不少词组，一直可以囊括到小学前的所有教育需求。
布鲁斯再一次拿出了那张印着自己照片的卡。
“Da——d——”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背对着光，轮廓格外温和，“我知道你可以的，对吗？”
她之前能够发出很多个第一次学会的单音节，其实也就意味着发音和学习对她而言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而拒绝多音节词坚持发叠音就他阅读的幼儿教育书籍来说，更大的概率是来自于孩子的惰性。
就是……懒。
“嘚嘚？”菲娅看着把她放在沙发上的爸爸，一脸疑惑，“papa？”
“我知道你可以的菲娅，”布鲁斯把卡片放在了小家伙的面前，轻声重复着发音，“Dad. 很简单，不是吗？”他揉了揉那头卷卷的毛，也不知道这卷毛基因来自于谁，“叫我Dad，我就抱抱你。”
抱抱大概是刻在菲娅骨子里的一个词了。
小家伙苦大仇深——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的脸上会有这种皱成一朵花花的表情，总之很搞笑就行了，她看着那张卡片上的爸爸，又抬头再看了看大大的爸爸，再看卡片上的爸爸……
“Dader——”
小孩子的尾音拖得特别长，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有些打转的意思。
“再试一次，Dad.”
“Dad.”找到了那种感觉的小丫头撅着嘴，不情不愿地重复了这个发音，她觉得papa多好听了，说起来又简单，为什么papa一定要她喊他什么戴德呢……
撅着的小嘴巴特别像一只小猪，布鲁斯看着那张不情不愿的小脸，十分好笑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把人抱进了怀里这才坐到沙发上。
他冲阿尔弗雷德使了个眼色，老管家很快把平日里给小家伙做的点心拿了出来，酥酥的小方块点心并不大，一口一个入口就化，甜丝丝的，又不用担心会卡到孩子的嗓子眼。布鲁斯拿起一个放进自己嘴里，阿福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要是巧克力涂层能再厚一点……
“布鲁斯少爷，那是菲娅小姐的零食。”
还想再拿一个的布鲁斯坐正了身体，把点心放在了菲娅那已经快黏上去的眼睛前：“叫Dad.”
“Dad.”完全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的小家伙连说话都利索好多。
布鲁斯把小零食塞进了小家伙嘴里，换来女娃娃甜甜的，眼睛都快挤没了的笑容。
“说，Dad.”
“Dad.”
再一个。
重复两三遍之后，用心险恶的父亲突然就变了自己的词：“说，cat.”
注意力已经一点都不剩全投给点心的菲娅很不幸没能察觉出她爸爸的小陷阱，一个顺嘴就跟着念了出来：“cat.”
嗯？
好像和刚刚说的不一样……？
他就知道。
布鲁斯把零食罐子拧好递回给老管家。
这孩子声带发育已经成型，学习能力又极强，按照道理来讲不可能一直只会单音节词汇，只能是因为她每次学单词念第一个音节就可以对付过去，而他又没有过于严苛，才让这个小家伙学会了这种偷懒方式。
只需要发一个音就可以得到大人的回应，小孩子可一点都不比大人笨。
他们在审时度势上有着更为精妙的，可以称之为直觉的天分。
“papa？”
失去零食的小家伙有些不开心，伸出了她的小胖手胡乱拍着爸爸的胸膛。
“阿福，还有你们，”布鲁斯的目光扫过在楼上看戏的凯特还有迪克，“以后如果她不说完整的词汇，不要给她回应。”
偷懒不是什么好习惯。
见布鲁斯不理她，小家伙扭着小屁股把渴望的目光投向了真实拿着零食的老管家：“阿呜？呜？”
“是阿福，菲娅小姐。”老管家并没有打开罐子的意思，今日份的零食量已经在刚刚全部进了小家伙肚子了，不过如果小孩子学会了一些新的东西，或者做的很棒的话，得到一些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在老管家慈爱的注视下，半懂不懂的菲娅秉着对零食的渴望，试探性地出声：“阿……福？”
然后如愿得到了另一块小点心。
在上面看的心痒痒的凯特已经在老管家和表哥双重不赞同的目光下直接从二楼翻了下来，她的手伸向了那个小罐子：“阿福，不介意给我一个吧？不对，两个！”
肯定要让小家伙知道自己叫凯特，剩下一个是叫姑姑呢，还是让她叫姐姐呢……
结果老管家只给了她一个。
短发姑娘看看掌心孤零零的小点心，再看看吝啬的老管家，叹息着戳了戳小家伙的鼓起来的小胖脸颊：“我叫凯特，来跟我念，Ka——te——”
已经知道自己喊对就可以得到小零食的菲娅毫不犹豫地重复了姑姑的话：“Kate.”
“乖，”凯特揉了把小卷毛，十分上道地把东西塞进了小丫头嘴里，“要不再叫声姑姑听听，Aun——t——”
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的菲娅眨巴眨巴眼睛，一直到吃光了甜甜的东西才再次张开嘴：“姑姑。”
然后期待地看着凯特，等着新一轮投喂。
凯特求助地看向老管家，老管家眼神表示是你自己非要多忽悠孩子喊一句的，他反正只给了一块多了没有。
被菲娅盯着的凯特感觉肌肉逐渐紧绷……然后她就看到了好不容易从老管家那里拿到了一块小零食的迪克。
“大侄子，”笑起来格外艳丽的红发姑娘转过身，“抱歉啦！”
？
迪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凯特的手刀已经敲在了他的手腕上，手里的零食随之滑落，成功落在了凯特的手里，然后又进了菲娅的肚子。
“等等……”这才发觉不对头的迪克一脸懵逼，那不是阿福给他拿来哄菲娅的吗怎么就成凯特的……等等，这样的话他拿什么哄小家伙喊他啊QAQ
“迪克，”布鲁斯看着陷入不明沮丧情绪的养子，残酷地宣布了另外一个消息，“今晚加训。”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怎么行。
“不，这不……”这不公平啊！！！
失去了哄妹妹喊人的机会还要加训的迪克如同五雷轰顶，就差没哭出声了，大人们的世界好残酷呜呜呜呜，他才十二岁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迪迪好像很惨。
坐在布鲁斯腿上的菲娅看着就快具现化出阴雨连绵的哥哥，再一次飘了起来，然后一路飘到了迪克的旁边。
小胖手扯了扯男孩子的衣角，在迪克低下头看她的时候咧开了灿烂的笑容。
“Di——ck——”
爸爸是这么叫迪迪的……应该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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