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被迎面而来的佐德锤进了百米开外的地板里。
迪克可顾不得旁边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飘在他面前的小姑娘。本该在沃利怀里被好好保护着的菲娅漂浮在半空中，眼睛里间歇性闪烁着红光，阿尔弗雷德早上编好的小辫子已经有些散乱，皇冠小发卡歪到了一边。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今天穿的背带裤，迪克不用担心他的妹妹大庭广众之下走光。
“宝宝你怎么在这里？”因为手上还拉着个陌生人的缘故，迪克连菲娅的名字都不敢喊，“沃……他呢？”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什么情况。
哥哥离的很近，没有出事。
看到迪克的菲娅总算平静了一些，红光逐渐在眼睛里熄灭，换成泪珠子打着转：“……迪基！”
小姑娘伸手就想要往哥哥身上扑，背景里的红披风和黑披风你来我往的打的不可开交，同这边的亲情节目完全不像是一个片场。
如果没有不长眼的飞行器奔着迪克他们这个方向来的话。
“所以你是叫迪基吗？”被迪克牵着的女大学生可能已经被这些超出人类常识的场面吓傻了，呆愣愣地询问拉着自己的少年，“怎么拼的？D-i-c-k-y？”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迪克看着向他们靠近的飞行器，在心里计算着把勾锁绕在自己手臂上能撑多久不会勒断他的胳膊，他得想办法腾出一只手从蝙蝠腰带里拿武器……或者不用？
明显没有踩刹车的外星飞行器停稳在了小孩子的手心，几乎是条件反射阻拦住要袭击哥哥的东西的菲娅只是往后退了一米多就完全刹住了那个外星玩意儿。可猛烈的撞击让娇贵的小朋友手掌蹭的通红，原本熄灭了的红光也因着疼痛再度点燃。
这些东西好讨厌，真的好讨厌。
小丫头瘪着嘴，一边眼泪直往下落，一边“duang——”把那架小飞行器直接锤成了……一场碎片雨？
“妈妈，是积木哎！”底下广场的小孩子兴奋地捡起来掉落下的碎片，在母亲惊慌的怀抱里挥舞着，“妈妈那是积木军团入侵吗！他们被打败以后会变成积木小人吗！”
因为有些走神意外听到了这一句的克拉克愣是打歪了一拳。
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的警察们终于带着充气垫到来，已经快要拉不住那个憨憨大学生的迪克松了口气，放任自己松开手下落。
迪基……迪基掉下去了！！！
还不知道安全气垫效果的小朋友全凭本能冲了过去，愣是在半空中抄走了自由落体的迪克，至于那画面……四岁小孩抱着十三岁大男孩？反正是相当离奇，离奇到两个孩子的父亲看到这一幕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型。
路在两个街区外堵死，布鲁斯是靠腿跑过来的，一过来就看见他女儿抱着他儿子飘在半空中，地面上是无数对着他们的各种录像设备。迪克戴着他的面罩问题不大，可菲娅……小姑娘就这么光明磊落地暴露在了所有人之前，以一个超能力者的身份。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低声嘱咐道，“清理所有关于菲娅的记录和信息，模糊全部影像资料。”
如果不能否定她是一个超能力者，那至少不要让人们知道她的身份信息，谁知道一个年幼的超能力者又能引来多少人的肮脏念想。
.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最后一个族人。
克拉克站在车站的大厅里，精神有些恍惚。
佐德说，他是氪星的叛徒。
他从未曾见过生育他的那颗星星，未曾真的见到过属于他的家园，最后又亲手毁掉了氪星再生的一场梦。
他是氪星遗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和他一样的……
“据本台记者发回的现场报道，在韦恩集团前的广场出现了另外一个空中飞人，看起来年龄十分幼小，目前无法证明是否与本次袭击中出现的外星……”
车站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大都会电视台的实时直播，克拉克猛地看向屏幕，他想起来了那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现在就出现在电视台的节目上，那双眼睛……那种红色光……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属于热射线的光芒。
有没有可能，那也是他的族人？
可能遗落在地球上的氪星人不止他一个，可能佐德的部队中有走失的孩子，可能……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存在？
心潮澎湃的氪星人也不顾的地上的佐德了，手一抬直接从大厅的破洞中奔向云霄。他得去见那个孩子，不管她是佐德带来的还是原本就生长在地球上的，他得带她去孤独堡垒，不能让她被其他人带走……
“菲娅？”而被妹妹抱着的迪克这会儿只想捂住自己的脸，蝙蝠面罩都挡住不快要淹没他的尴尬，做哥哥的被妹妹抱着这种事……“那个，我们是不是可以降落了？”
脑袋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小姑娘抱着迪克压根就没打算撒手，但她听懂了降落一词，在家里的时候如果她不小心飘起来，爸爸和哥哥说这个词的时候就要脚站到地上才行，所以她现在需要落在地上。
小姑娘低下了头。
……好高QAQ
第一次飞到那么高的菲娅冷静下来以后小脸瞬间白了不少，平稳的漂浮状态都变得有些颤颤巍巍，甚至开始了过山车一样的急速下滑。
“别怕别怕！”察觉到菲娅在紧张的迪克连忙握紧了小丫头的手臂，“我在呢我在呢，别怕，我在呢，停住停住，慢……对，慢一点……”
高度降下来不少之后，迪克看到了人群中的布鲁斯。
哥谭阔少冲他挥舞着手臂，直指一旁的一栋矮楼。韦恩大厦的残骸击穿了那栋小楼的天顶，迪克敢打包票里面现在肯定都是布鲁斯的人，十有八九是卢修斯他们……明白蝙蝠意思的罗宾捏了捏小丫头的手臂，还在小心翼翼下落着的菲娅一脸无辜地看向哥哥。
“能飞到那边去吗？”迪克给她指了指小楼的方向，菲娅刚刚虽然曝光了，但到底离地面还是有些远的，能不让她接触到人当然最好，“我是说，飞，到那个，楼上。”他特地放慢了语速给懵懵懂懂的小孩子解释他的意思。
菲娅好像并没有听懂。
迪克叹了口气，伸手抱紧了小姑娘：“布鲁斯，我是说你爸爸在那边。”
爸爸！
湛蓝的狗狗眼突然亮起了起来，都不用迪克说什么，就见小姑娘“噌——”地从人群头顶窜过，直奔旁边的小矮楼。
脚终于踩在了实地上的迪克伸手想要去牵菲娅，他们还得在人群冲过来之前赶紧下楼然后跑掉。已经做好逃跑准备的大男孩刚刚抬起脚，就见异变陡生。
红披风裹挟着猛烈的气流把毫无防备的男孩直接掀翻在地，刚刚还在与外星人苦战的，被大都会人民称之为超人的男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菲娅。
“你先下来迪克，”从楼梯上冒头的布鲁斯示意他的养子先离开，“安全通道在9点钟方向。”
他已经有一个孩子出了意外，不能在让另外一个孩子暴露在危险之下。
“可是菲娅……”
“先走。”
拉着迪克从小门冲出去的布鲁斯把迪克身上那些显眼的东西全部换掉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阿尔弗雷德的车就停在小巷口，韦恩家的两个男人飞快地上了车。
哥谭首富的脸色已经如同三九寒冰。
他打开在膝上的电脑里左边显示着菲娅的身体状况，目前还没有任何不正常变动，而下方定位可能是因为移速过快信号时断时续，总的来看正在朝北极的方向移动。
屏幕右边是阿尔弗雷德刚刚整理过的，关于那个被称为“超人”的外星人的信息。速度，力量，热射线，飞行，大多数在菲娅身上无法解释的能力在这一刻都了可能的来源，又是什么样的人用布鲁斯·韦恩，或者蝙蝠侠的基因与一个外星种族进行了合成造物。
“布鲁斯，我们现在……”
迪克很自责，如果不是他带菲娅出来或者没有把菲娅拜托给别人照顾，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布鲁斯点开了定位地图。
“我们去北极。”
不管菲娅来自哪里，身上的另一半基因又属于什么种族什么星球，她是他的女儿，是迪克的妹妹，是韦恩家的家人，他们不可能放弃她，也绝对不会放弃她。
而那个外星人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
云层之上，克拉克抱着他刚刚抢来的小朋友有些神不在焉，他依旧沉浸在佐德与氪星的事情里，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缓过来。
菲娅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叔叔也有一撮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卷毛哎。小朋友伸手想要去够那撮毛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陌生人抢走了，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天生亲近抱着她的这个人。
蓝眼睛对上了蓝眼睛。
克拉克的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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