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菲娅小姐的水杯，她用的湿纸巾，吃东西前要记得给她擦手，保温盒里是今日分量的点心，不能放过晚上六点……”老管家絮絮叨叨地把小背包递给了克拉克，庄园的男主人正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似毫不在意实则那一个版面已经看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谢谢。”
氪星人接过背包，他的女儿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除了那件印着蝙蝠侠标志的哥谭特产短袖有点扎眼。
菲娅一大早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和这个叔叔出去玩，小孩子倒是不记仇，之前的事忘得快得很。就是突然间让她离开熟悉的家和家人弄得小朋友有些不安，菲娅拽着阿尔弗雷德的裤子，半天不肯撒手走向克拉克。
“不想出去玩吗？”蹲下身的人间之神温柔注视着他的孩子，“我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我知道一个特别棒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捉小鱼，还有轮胎做的秋千。”
小姑娘有些犹犹豫豫。
她很喜欢小鱼，还是这个叔叔送给她的，一条特别好看的小鱼。
但她依旧拽着老管家的裤子，期期艾艾地开口：“爸爸去吗？”
努力了一个礼拜也没能让菲娅开口叫自己爸爸的克拉克当然知道她指的不是自己，他都能看见报纸后面那个哥谭首富笑了！别以为挡着他就看不到！
“你爸爸很忙，”强颜欢笑的氪星人朝小姑娘伸出手，“我们只是出去玩，不要麻烦你爸爸了好不好？”明明他才是小家伙的爸爸，可恶！
“想去玩就去吧，”布鲁斯放下报纸，嘴角比平日里上扬了几度，“爸爸在家里等你回来。”
小姑娘这才顺从孩子的天性由着克拉克牵着她出门，因为各种考量她大多数时间的生活都是围绕着韦恩庄园的，只有偶尔会被哥哥或者阿福带出去。说起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过远门（被带去北极那次不算，又不是去玩的），更不要说郊游什么的了。
抓小鱼呀，轮胎秋千呀，还有之前这个叔叔跟她说过的金灿灿的玉米地，比她还高的那种，都是小姑娘没有见识过的世界。
“你就这么让超人带菲娅出去了？”坐在楼梯扶手上的迪克有些不解，布鲁斯会这么轻易的信任一个外星人？
因为他知道超人要带菲娅去哪里。
如果不是知道克拉克·肯特和他母亲通话说周末要回堪萨斯的消息，布鲁斯绝对不可能同意超人带孩子离开两天的请求。而且……哥谭市有一些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消息，在谋划着某些不该做的事情。
正好用这两天好好打扫干净垃圾。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放下交叠相搭的双腿，“我们在后面造一条人工溪怎么样？”
多养点鱼那种。
.
戴着眼镜的小记者和大部分带孩子的父亲们没什么不同，站在地铁车厢的角落，怀里抱着尚且年幼的孩子。小姑娘对那副眼镜好奇的很，一直在拨弄着玩。但是眼镜仿佛黏在了男人的脸上，任菲娅上下左右一通乱搞都没能移动超过一寸。
克拉克本来确实打算带菲娅回堪萨斯的，他想给玛莎一个大大的惊喜。然而顶不住主编临时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只能带着孩子去采访大都会的农业商贸博览会了——还要做一个关于新型有机肥料是否会降低有机蔬菜成本的报道。
他们要坐地铁从城中一路到上城区的开放式街道展览会场，克拉克看了看车窗外的站名，还有两站到地方。
地铁在目的地停下的时候，小姑娘乖巧地抱住了克拉克的脖子，她对这种从未体验过的交通工具充满了好奇心，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狮子！”这一站旁边有家剧院，小姑娘看到了剧院贴在地铁里的歌剧《猫》海报后，指着那边同克拉克嚷嚷起来，“有大狮子！”
她挣扎着想要去摸海报，要不是克拉克力气足够大她早就飞出去了。
克拉克把小姑娘放到了地上，手上力度温柔却没给她跑路的机会：“那是猫，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吗？不能飞的哦。”
克拉克说的很轻，地铁的人潮在列车离开不久之后就已散去，零零散散的行人有不少戴着耳机，就算没带也很难在这种吵闹的环境里去聆听别人说什么。
不能在别人面前飞起来。
小家伙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乖乖收回已经蠢蠢欲动的小脚脚。
克拉克自己也没想到原定计划会被中断，还是在决定带孩子一起来大都会的时候才和小朋友达成的约定，菲娅不捣乱，他给她买巧克力冰淇淋。
“冰淇淋！”想起来约定的小朋友也同时想起来了对方的承诺，眼巴巴地看着克拉克，连花里胡哨的海报都吸引不走她的注意力了，“巧克力！”
急着买巧克力冰淇淋的菲娅主动拉起了克拉克的手，拖着对方就往地铁出口的方向跑，她已经闻到巧克力的味道啦！香香甜甜的！
被她拖着的克拉克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在小家伙眼里还不如冰淇淋呢。
这种大型活动都会有冰淇淋车停在路边，往往是小朋友们最喜欢的环节之一。农业商贸博览会上有很多家庭主妇来寻找廉价优质的零售产品，自然也会有很多被她们带出来的孩子，冰淇淋车前面已经排了长长一条队。
菲娅有些着急地用鞋尖摩擦着地面，却没有往前挤的意思。阿福说过插队不好，她不能插队。
穿西装打领带的小记者在一大堆家庭主妇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免引来大家的围观。最先开口的是离他最近的那个年轻妈妈：“你也是来逛博览会的吗？”
倒不是她们少见多怪，但是这种一个人带孩子来农业博览会的男人是真的稀奇。
被女性包围的克拉克有些尴尬地摸着后脑勺：“我是来做采访的……”
“原来是加班……”
“还能带着孩子真不容易。”
“我们家那个回家都不乐意带孩子玩。”
“不错了，我老公上次带孩子玩我差点吓出心脏病，他居然拎着我女儿的脚甩来甩去！”
……
给菲娅买到巧克力脆皮甜筒的克拉克几乎是带着孩子落荒而逃。
甜筒对于小孩子的手来说有点大，但她拿的稳稳当当的。一口咬下去，巧克力包裹着鲜奶雪糕的甜美味道让菲娅开心的整个人都快发光了。
叔叔是个好人。
嘴边沾了一圈奶油的小姑娘进一步把克拉克划进自己人的范围，会给她带好看的礼物，带她出来玩还给她买甜筒的叔叔一定是个好人。
一个大甜筒很快全进了小朋友的肚子，菲娅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空空的掌心，她好想再吃一个……但是阿福说冰淇淋一天只能吃一个……小姑娘甩了甩脑袋，把那点儿渴望藏进心里，等她长大了一定要一天吃好多个甜筒，三个，不，四个！要十个！
克拉克蹲下身拿出韦恩管家准备的湿纸巾，给菲娅的小脸蛋儿擦的干干净净，小朋友就乖乖站在那里让他擦，看的附近不少妈妈们羡慕的不得了。
博览会占据了大半个街区，路口有大都会的警察站岗以保证不会有车辆闯入这些路段。来自东部地区的各种农作物在空气中散发着属于它们的香气，沿街两边满满当当的瓜果蔬菜蜂蜜牛奶之流看的菲娅眼睛都直了。
克拉克牵着孩子准备去主编说的那个展位看新型肥料，结果走了没几步就感觉拉着他的小家伙似乎黏在了某块地上。
拉一下，没动。
用点力气拽一下，依旧没动。
克拉克回过头，小朋友巴巴望着旁边的可丽饼摊子，大有你不给她买她就能变成消防栓在这里蹲到天荒地老的意味。
“饼饼，”发现叔叔在看自己的菲娅挣扎着把脑袋从可丽饼的方向转过来，“想吃巧克力饼饼。”
蓝眼睛晕着浅浅的水意，仿佛晨光初生的大海，写满了期待与渴望。小姑娘又回过头看看摊子，继而试探性地用两只手一起抱住了克拉克的手臂，然后把她软乎乎地小脸蛋蹭了上去：“想吃饼饼。”
像极了一只冲你撒娇的幼犬。
克拉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飘起来了，小孩子的脸颊比斯莫威尔最好的棉花糖还要松软，带着暖暖的温度，刘海擦过皮肤时还有些痒意，这要让他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呢？
“买！”
小记者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了购买可丽饼的队伍。
然后等他终于走到肥料展位的时候，他一只手上拿着刚刚买到的菠萝披萨，腕上挂着已经开封的马卡龙纸袋，小拇指与无名指之间还夹了一包脆饼，肘间是塞满了小零食的塑料袋，怀里抱着两根长面包……被他另外一只手牵着的小朋友抱着鲜榨橙汁吸溜吸溜的，完全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小孩子就是这样，当她发现可以通过某种方法达成自己目的的时候，一定会得寸进尺。如果你不能抵抗住她的攻击，大概率就会沦落成这位新手父亲现在的模样。
“想吃小蛋糕，”小家伙盯着克拉克单肩背着的儿童包，终于想起来管家爷爷给她准备的点心，“阿福的蛋糕。”
根本腾不出手的克拉克和小朋友大眼瞪起了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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