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观看着这场直播的人都在这一刻为人间之神揪紧了心脏。
莱克斯集团的年轻总裁猛地从转椅上坐起，如果细看，他的手甚至是在颤抖着的。
克拉克上一次体验这种躯壳失去控制的感觉还是佐德入侵的时候，特殊的飞船材料隔离了黄太阳，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空气环境。而这一次则是纯粹的失重，他无法让自己再次起飞，甚至不敢保证落下去的自己是否能够存活。
刚刚成为英雄没有多久的小镇男孩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失措。
直到下落终止于某一刻。
并没有感受到撞击感的克拉克睁开了刚刚闭上的眼睛，发现自己正陷于一个奇怪的网状物里面，并不难受，就是有种被捕的莫名感觉。
弹性网的上面是一架黑色的飞机，他之前在孤独堡垒外看到过，属于哥谭市的那个蝙蝠侠。克拉克感觉到力量在远离那个奇怪的怪物之后逐渐有恢复的迹象，说来刚刚也是他不小心，居然没有发现里面有氪石——是的，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坠落的原因。
来自母星的最后残片却是摧毁氪星人最好的武器，听起来像个黑色笑话。
他远远能够看见那个怪物身上还有氪石碎粒在掉落，所以现在的他并不能回去。克拉克看见了蝙蝠侠对那个怪物开火，一直盯着头部打，但是就他刚刚的经验来说，这个钻石怪物的主躯干似乎更脆弱一些。
克拉克想，他可以告诉蝙蝠侠。
尚未熄灭透视微光的眼睛看向了战机里面，这一次这位夜行义警的战斗服似乎并不含铅，让克拉克就这么轻松地窥见了他的样貌——
布鲁斯·韦恩？！
等等！小镇记者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也就是说蝙蝠侠就是菲娅的养父……
“超人，”蝙蝠战机的外扩音响打开了，依旧是那种喉癌既听感的变声，“我以为你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了？”
克拉克条件反射想解释氪石的事情，然后就是脱口而出：“布鲁斯·韦恩你为什么……”
布鲁斯的第一反应是想按下抛弃捕捞网的按钮，但是很明显那个氪星人的生理状况已经恢复不少抛下也没有什么用，那个钻石怪物身上的氪石含量降到了比较低的水平现在把超人送过去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直接把超人带回蝙蝠洞那块样本的体量不知道够不够解决这个外星人……脑袋里转过一万种消灭氪星人方法的蝙蝠侠恢复了冷静。
他不能杀了这个外星人，至少现在不能。
那就换一种方法。
“不要说废话，克拉克·肯特。”
就像超人知道了他是谁一样，蝙蝠侠更早的知道了超人是谁。
一种让双方闭嘴的交易。
最后一颗氪石碎粒从那个怪物的身上流逝。
受到巨大刺激的超人直接把钻石怪物捏成了碳块——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这种让物理化学老师棺材板子按不住的行为的。
解决了怪物的克拉克并不想下去面对人们的欢呼和喜悦，下面还有一堆氪石碎粒呢。他干脆落在了蝙蝠战机的顶部，伸手去敲玻璃窗：“我们谈谈？”
.
迪克在电视上看到蝙蝠战机高空营救超人的画面的时候还有点懵逼，然后等到看见从蝙蝠战机里下来的超人的时候，脸上已经除了问号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这谁敢信？蝙蝠侠把一个外星人带进了蝙蝠洞！！！
已经睡醒了的小姑娘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下来，看到克拉克和布鲁斯的时候兴奋的不得了，拖着自己绑了厚厚一圈绷带的脚丫子就往爸爸们的方向跑。
克拉克下意识用X射线去检查小姑娘裹了绷带的地方，氪石的影响消退之后属于氪星人的特性已经回到了小朋友的身上，所以克拉克理所当然的什么异常都没有看见。
他用疑惑地眼神看向蝙蝠洞里的另外两个人。
你们家喜欢用绷带绑人玩吗？
以及……为什么他的小闺女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往那只蝙蝠身上扑……
“之前氪石影响到了她，”拿掉蝙蝠侠头盔的布鲁斯淡淡地跟氪星人解释了绷带的原因，他不希望有人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等下就拆掉。”
“喔喔。”还沉浸在差别待遇里的克拉克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等等B你……”迪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询问就这么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布鲁斯，他都不知道该称呼养父什么了，蝙蝠又或是布鲁斯，谁来给他解释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已经知道了，”换回常服的布鲁斯把小姑娘放在椅子上拆起了绷带，“超人是克拉克·肯特。”
“所以他是罗宾？”对哥谭义警和助手有些了解的小记者看向迪克的眼神里全是对未成年人夜间犯罪行为的不赞同，“我记得布鲁斯·韦恩的养子今年……”
“不讨论年龄谢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迪克制止了人间之神的发言，“这里是哥谭。”
超人依旧是不赞同的样子。
突然想起来克拉克·肯特是菲娅的另一个父亲而布鲁斯也是菲娅的父亲，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肯特又是超人的迪克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好。
蝙蝠侠和超人，哥谭的黑暗骑士和大都会的光明之子，有了一个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克拉克收回对小男孩的关注，好奇也是警惕地看向了那位哥谭首富。
他对布鲁斯·韦恩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几乎是隔三差五就要见报的花花公子上，最多比普通人多了解一点韦恩对菲娅很好的那一面，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对方作为养父已经做到了最好……但今天的他突然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
和表面完全不同的，属于黑暗的那一面。
布鲁斯抬眼看了眼这个红蓝配色的堪萨斯青年，并不打算提关于监视调查的那些事，只是说：“每次超人出现的时候克拉克·肯特都会从岗位上消失。”这只是他确定超人身份的原因之一。
“？”克拉克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
“佩里·怀特没有告诉你星球日报是谁的资产吗？”拆完绷带的布鲁斯把小姑娘从座椅上抱了下来，重获自由的小丫头开开心心地牵起了爸爸的手，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另外一个爸爸。
一旁的迪克：……
你们不觉得你们这个样子很像游乐园里带孩子的三口之家吗？
“你是怎么知道，或者说看到我是谁的？”布鲁斯有些漫不经心地把问题丢了回去，如果忽略他那双蓝宝石眼睛里闪烁的微光的话。
被小菲娅牵着的克拉克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X视线的事情。
布鲁斯没有咄咄逼人的追问，只是很平静地复述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认出我是谁，你看不到那套装甲下的我，这一次你看到了。所以第一次的装甲里有能阻挡你透视，或者别的能力的成分，是铅。”
他没有任何寻求认同的意思，只有格外笃定的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底裤都快要被扒个干净感觉的克拉克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爸爸？”经常会不经意间聆听两个爸爸心跳的小姑娘歪了歪头，困惑于她超人爸爸的这一下心跳错拍。
布鲁斯知道小丫头叫的不是自己。
哥谭宝贝儿好看的眉微微皱了皱，这个氪星人已经忽悠小家伙叫他爸爸了？
克拉克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布鲁斯弯下腰抱起了小家伙，不着痕迹地让小姑娘松开了牵着人间之神的手，丝毫不避讳于当着孩子另一个父亲的面教育孩子：“谁是爸爸？”
菲娅眨巴眨巴眼睛，乖乖抱住了她蝙蝠爸爸的脖子：“爸爸！”
“我才是……”氪星人想要说话，然而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都叫爸爸的话，爸爸会不知道你在叫谁的，”布鲁斯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勺，“你可以叫他父亲。”
“父亲？”小朋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个单词的意思，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布鲁斯，“爸爸？”
“是爸爸的另外一种叫法。”
小姑娘看了看蝙蝠爸爸，又看了看超人爸爸，非常乖巧的听着布鲁斯的话改口：“爸爸！”然后转头冲着超人长大了嘴巴，“父——亲！”她发fa的音还有些重，听起来笨拙的可爱。
“布鲁斯·韦恩你不能这样……”克拉克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委屈，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蝙蝠侠怎么可以让菲娅用这么生疏的称呼……
因为被窥破了身份心情一点儿都不好的蝙蝠侠奖励似的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眼神都不给小记者一个。
……布鲁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像离异之后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家长……
完全没有他位置的罗宾鸟在一旁围观着这场“由于一个称呼引起的家庭伦理事件”，一时间竟是槽多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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