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梦境就如蝙蝠侠所猜测的那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危机四伏。
从懵懂未记事年纪就来到地球，在父母亲的爱中长大的堪萨斯男孩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单纯，就像他那毫无章法的战斗技巧一样，一路横冲直撞不闪不避，只知道蛮力和硬抗。
布鲁斯闭眼再睁开，身处的场景便从临海的破旧渔屋变成了堪萨斯的黄金玉米地。一望无际的玉米田在阳光下亮的刺眼，男人好看的蓝眼睛睁睁合合，许久才调整过来。他得先找到这场梦境的主人，也不知道那个氪星家伙现在在哪里，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你是谁呀？”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话语在布鲁斯的耳朵里响起，他有些僵硬地低下头，氪星人那双湛蓝的狗狗眼里面是好奇。见他没有回应，小男孩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梦境里的布鲁斯褪去了蝙蝠侠的一身装备，想来是克拉克记忆里对于布鲁斯·韦恩最深刻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次拜访的那个早晨，布鲁斯记得这对袖扣。
小号的氪星人倒没有他大了之后那么……算了。
布鲁斯直接喊出了克拉克的氪星名字：“卡尔-艾尔，你该醒过来了。”
然而并无什么效果。
“卡尔-艾尔是谁？”男孩歪过脑袋，更加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叔叔，“你是来找他的吗？”
看来氪星人对自己的身份依旧存疑。
布鲁斯把这一条记下，面不改色地假装没听见小男孩的话：“我是来找肯特夫妇的，你是他们的孩子吗？”
“你是来找爸爸妈妈的呀，”小克拉克兴高采烈的拉起叔叔的手，“那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去我家。”
这个叔叔和妹妹长得好像喔，他喜欢这个叔叔！
他们走了没有两步，场景就换成了肯特家，布鲁斯在资料里见过这个院子很多次，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实物，虽然是个梦里的假象。
“爸爸妈妈！有个叔叔找你们！”小克拉克一步一跳地冲进了家里，“他和妹妹长得好像喔！”
妹妹？
布鲁斯记得超人没有姐妹，而且和他长得很像的话，不会是……
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丫头从院门后边探出了脑袋，蓝眼睛里的好奇心比小超人还多：“你和我长得很像吗？”
她比现实里的菲娅要大一点，就这么看着她的爸爸：“我见过你吗，叔叔？”
很好。
布鲁斯现在清楚了那个氪星救难犬脑袋里都是什么东西了，让他女儿喊他叔叔？女儿变妹妹？从小一起长大？
你可真棒。
小克拉克并没有喊出来肯特夫妇，再从房子里出来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警惕地抱起了依旧是小姑娘的菲娅：“你是谁？”
常规的方法并不能唤醒这个沉浸在幻想里的氪星人，布鲁斯默默思索着那个火星人说的话，打破他幻想的真相是吧？
布鲁斯露出了哥谭宝贝儿最迷人的笑容——
“你好，我是菲娅的亲生父亲。”
……
菲娅的第一束热射线直接打穿了小丑背后的汽车，刚想要上车哈莉吓得一个后跳，看向半空中小女孩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令人惊叹的宝贝一样。
迪克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希望菲娅帮忙拦住小丑不假，但不代表他愿意真的让小孩子参与战斗，要是让布鲁斯知道他让菲娅这么用超能力攻击小丑他要死的啊啊啊啊！！！
“菲娅住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第二束热射线已经直接打向了小丑本人，他侧身闪躲过了攻击，脸上的兴味更浓。
久居阿卡姆不等于小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比如佐德入侵，再比如超人，他一清二楚。所以哥谭这是出现了一个小号的超人？还和蝙蝠侠的罗宾有所关联？
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第三束热射线打向他的时候，小丑在哈莉的惊声尖叫里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由着炽热的红色光线洞穿了他的肩膀，留下有机物烧焦的味道和一个近乎成炭色还冒着烟的洞。
遭了，迪克想，布鲁斯从未希望菲娅参与到他们的事情当中，如今菲娅直接重伤了小丑，这……
第四束热射线瞄准的是他的心脏。
小丑站的稳稳的，并不想躲避这束光，他更好奇当外星人在哥谭夺走一个地球人性命的时候，他们的黑暗骑士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否会与超人为敌，又是否会成为他所期待的样子。
他真实的期待着。
迪克没来得及找到工具碰到菲娅，只能爬上哥谭大桥的悬索，尝试着想从上面够到或者唤醒他的妹妹。看到红光去向的时候迪克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他一直都挺想这些恶人去死的，但他清楚的很蝙蝠的坚持，更不希望他们家的小公主这么早就背负上生命的沉重。
“（某F开头词汇）”迪克低低咒骂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把他身上最后一个罗宾飞镖丢了出去，试图阻拦菲娅的热射线。
有人比他更快。
那束射线到底没能如小丑所愿落在他身上。
人间之神徒手挡住了那束射线。
“抱歉，”克拉克看向蝙蝠家的小助手，“耽误了些时间，我来晚了。”
呃……迪克有些懵，哥谭的事情怎么着和超人都没啥关系吧？
蝙蝠侠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无声地落在了桥面上。
小丑看了看蝙蝠侠，又看了看超人，竟是笑的前仰后合，也没有反抗，由着蝙蝠侠把他押送给匆匆忙忙赶来的GCPD。他肩上的伤不轻，戈登找了急救车先拉他去医院处理伤口，至于另外一位女士，哪怕她再恋恋不舍都只能被警察强行同小丑分开。
这位阿卡姆的实习精神科医生这下是真的要住在阿卡姆了。
迪克被跟在GCPD警员们后面的红发姑娘莫名其妙瞪了一眼，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待到人潮散去，布鲁斯看着抱着菲娅在那里哄的克拉克，淡淡地开口道：“你可以离开了，超人。”
“布……B，我觉得我们得谈谈？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没什么意思。”蝙蝠侠冷淡地就好像他什么都没说一样，“只是为了让你清醒。”
“不，”克拉克摇了摇头，“我能分辨出谎言和真相。”
什么谎言什么真相发生了啥？
罗宾鸟头顶的问号又多了几个，布鲁斯这次出门和超人发生了什么吗？
“回去了。”蝙蝠侠看向他的两个孩子。
迪克乖巧地跟到了蝙蝠侠身后，今天本来就是他冒冒失失才会出那么多问题，他当时如果注意一下周边的环境也不会给小丑可乘之机。
菲娅把头埋在超人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又弄伤人了……小姑娘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敢去看她的爸爸。
蝙蝠侠还记得自己最开始就想要找超人帮忙训练小丫头的能力，上一次的能力失控让她短期内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进行学习，刚刚小丑的情况他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他们回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条路上，只有超人可以陪菲娅走的更远。
蝙蝠侠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需要学会控制她的能力，”布鲁斯的声音走过变音器之后一点都不好听，“那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超人。”
克拉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蝙蝠侠隐瞒着真相，自以为是地替菲娅做着决定。人间之神想，也许他在意的事情在对方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克拉克抱紧了小姑娘，深深地看了布鲁斯一眼，而后直冲云霄。
“等等B你就这么让超人把菲……她带走了？”迪克感觉自己要疯，菲娅刚刚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布鲁斯居然不打算把她带回家？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抱抱和阿福的小点心好吧？能力训练的事情可以晚点再弄啊……
布鲁斯瞥了迪克一眼，钩锁已经挂上了桥梁的顶端。
他没打算解释这些事情，迪克还没有到能够理解太多的年纪。菲娅要走的那条路是超人已经走过的，不仅仅是能力的控制，更是如何生活在真正的社会里。她如果一直在他的围城中可能永远都不会走出来……他承认，有些东西他给予不了。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是说希望菲娅小姐能够早点回家，然后给父子二人端上了准备好的食物。
去往北极的路上，闷在克拉克怀里许久的小姑娘终于探出了脑袋，鼻尖有些红红的，眼睛里还能看见未散尽的水汽。
“爹地……”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在害怕。
克拉克可以清楚感受到孩子的心跳。
“没有，”超人停驻在了云层之上，炽热的骄阳温暖着父女俩，“他不会不要你的。”人间之神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而且菲娅，”他轻轻抵着小姑娘的额头，“没有关系的，那是坏人，你没有犯错。”
他们生而不同，克拉克永远不会让菲娅走上蝙蝠侠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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