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曾无数次地在空中起落，每一次他的父母都会握紧他的手，把他带回安全的世界。哪怕是后来，也有蝙蝠侠永远都能够稳稳地拉住他。
这一次呢？
“没有翅膀的小鸟掉进水，是会变成落汤鸟呢，还是会变成一只boom！爆炸鸟呢？”站在横杆边缘的小丑嬉笑着，甚至还有些遗憾距离不够高，不然他能欣赏这一幕久一点，不如发给小蝙蝠的时候放慢一些？
巨大的冲击力让小姑娘往下坠了有十来米，最终堪堪停在水面上，睡衣裤脚都已经被水花溅湿。艰难地在空中调整了姿势试图降低入水时候的压力保住小命的迪克就这么像一根大萝卜一样被菲娅抱在了怀里，头朝下的那种。
“菲娅？”迪克手脚并用终于调正了自己的姿势，虽然看起来还是挺滑稽的比刚才也没好到哪去毕竟他又不会飞现在只能靠挂在妹妹身上才不至于掉进水里，“你怎么出来了？”
他知道阿尔弗雷德迟早会来找他，可没道理让菲娅一起过来啊，是蝙蝠洞出了什么事情吗？
菲娅听着迪基的心跳一点点的平复下来，小姑娘憋成一团的小脸才缓和了些：“迪基跳的，特别快。”爹地说心跳特别快是不正常的，“我就飞出来了。”
差点忘了这小丫头还能搞心跳监听了……迪克安抚似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没事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当然如果小家伙没来他今天就算存活成功估计也得搁床上躺挺长一段时间，都是那个小丑……对了小丑！
罗宾鸟有些难地扭头看向后上方，十分显眼的绿色头发已经站到了桥的边缘，离的太远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不能让小丑就这么跑了。
布鲁斯现在不在哥谭，如果小丑还在外面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他不能放任这个家伙不管。他摸了摸腰的位置，万能腰带被下掉了但是内袋没有被搜，谢谢阿尔弗雷德的提议。
迪克拿掉了菲娅身上所有具备辨识性的东西，他的备用眼罩遮住了小家伙的大半张脸，看起来就像幼儿园演舞台剧的孩子，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联想到身份了。
“菲娅。”
小姑娘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叫她，圆溜溜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迪克。
罗宾鸟拿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套，被绳索勒出的红痕在少年人冷白色的皮肤上刺眼的很。黑发蓝眼的男孩收起平日里的笑容，似是有些委屈的开口：“他打我。”他指着大桥上还没有上车的小丑，略带些吉普赛口音的英语抱怨着还没发生的事情，“他还想伤害布鲁斯。”
跟小朋友说话就要用小朋友简单易懂的方法，用最符合小家伙的逻辑来达成他的目的。迪克在心里默默给妹妹道了个歉，等这事解决了他就天天请她吃菠萝披萨再给她买那个超级贵的蝙蝠侠积木模型。
爸爸和迪基就是小家伙的逆鳞，碰了就会让平日里无害的小朋友直接开启战斗模式。迪克差点被加速飞行的小姑娘从天上甩下来，也不顾不得面子了连忙抱住了妹妹。反正平时他也没少抱菲娅，偶尔体验一下被小家伙抱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公主抱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在被抱的人足足比抱人的小姑娘大一个号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迪克不得不把自己蜷的尽可能像个球，所以在菲娅升到桥上的时候他跳下来的比谁都快。
停留在小丑面前的女孩有着和蝙蝠侠一样颜色的头发，戴着罗宾鸟的面具，穿着一身……狗狗睡衣？
“Well，Well，”小丑盯着菲娅看了许久，抬手鼓着掌说，“看样子一个小孩还不够？”
他好讨厌。
菲娅被那满眼的绿刺的难受，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小家伙格外不安的气息。小动物的直觉在这一刻全面占据了小姑娘的内心。这个绿头发的大人伤害了迪基，还想要伤害爸爸，他看起来好讨厌。
臭臭的。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那股莫名的糟糕气息。
小丫头张了张嘴，雾白色的气体如同雪崩般狂奔而出，硬是在仍旧属于奥克索的季节里让面前的小丑身上结了一层白霜。夸张的妆容发型服饰被白色覆盖之后不再那么刺眼，但那股打灵魂里渗透出来的腐烂的气息却并未因为低温而消失。
迪克瞪圆了眼睛，菲娅什么时候有了制冷这个功能？
惊诧暂时占据了小罗宾的脑袋，心下还有些混乱的他没能注意到多米诺眼罩下那双泛了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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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他们认知里的罪魁祸首，那个造成了神奇女侠和闪电侠失控，绿箭侠被俘虏，海王夫妇失常甚至是超人失踪的家伙会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
绿色皮肤，没有毛发的脑袋，棱角分明到明显不正常的五官让人很容易得出他，或者是“它”不是地球人的结论。
蝙蝠侠的手已经摸上了武器，神奇女侠的套索也从海王身上收了回来。
就连刚刚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海王都瞬间进入了作战状态，他的三叉戟被湄拉放在他的身边，一伸手就能够到。
“等等等等，别动手！”红色的身影从门里挤了进来，正是刚刚还在沙漠里狂奔的闪电侠，他嘴里咬着不知道哪儿买的芝士汉堡，含糊不清地给战友们解释，“荣恩，就是这……家伙……也是被人骗了，先……别急，”他咽下一大口牛肉饼，“超人……还没……恢复……”
“解释。”
蝙蝠镖被藏在手心，布鲁斯注视着搀扶着氪星救难犬的另外一个外星人。
事情得从荣恩出于好奇心进入了九头蛇基地的一个大型地下仓库开始说起，就是他在监控里看见入侵者好心提醒那个安保人员之后，他跟着对方进到了之前并没有探索过的地方。入侵者是三个幼崽，荣恩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和他同样具有心灵控制能力的小姑娘，她比他幸运多了，还有两个亲人在身边。
那三个孩子似乎是被谁骗进来偷东西的，幼崽在任何一个种族都是需要被呵护的存在，哪怕是绿火星人也不会去伤害白火星人的幼崽。
所以荣恩动了些手脚，让那三个孩子成功从九头蛇的工厂里溜掉。
当然，他们带走的东西被他截留下来了。
然后他打开了那三个地球人幼崽偷到的材料——
“……他们从来都不是为了自由而战，”被愚弄的火星人有些尴尬，“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果他愿意了解这个世界的话，很轻易就会发现真实的地球与九头蛇和那个灯戒持有者的说法并不尽相同，固然有糟心的政治家，同样也有很多的好人。
布鲁斯微微挑眉：“超人呢？”
被自称荣恩的火星人带进来的超人显然状态不怎么好，不用任何检测手段都能看出来氪星人深陷在了昏迷之中，既然是这个火星人造成了这一切，那在超人恢复正常之前，他们又怎么去相信一个突然就要投向他们的敌人？
“他的意志很坚定，所以我只能就着他的想法塑造的幻觉。”荣恩的手停留在克拉克的额头上尝试着安抚对方的内心，他没想也不会摧毁一个英雄的大脑，“但是他并不信任我，我没有办法从幻觉里把他带出来。”
正因为这场假梦按照超人的意志塑造，从外界唤醒他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外星人希望他们进入到超人的幻觉里去唤醒他，而进入的渠道只能是通过他。
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把自己的思想通过一个敌友不明的家伙接连到另外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能真正被超人当做信任的人的只有一个。
“那个……哈……我是说绿灯跟我说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闪电侠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他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哈尔，地球之外的战况并不乐观，如果可以的话能让超人尽快恢复过来参与战斗是最好的。
“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荣恩在几个人的注视之下，主动把真言套索绕在了自己的身上，“我不会伤害你们。”
“感觉没什么可信度……”亚瑟小声嘀嘀咕咕的两句，收获湄拉一个白眼。
他不相信这个火星人，同样也不完全信任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蝙蝠侠伫立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极了真正意义上的黑夜恐怖传说。但同样的，他们需要超人，他也不能让超人一直深陷在虚假的幻梦中。
更不能让第三个人窥见到氪星人臆想中的，可能涉及到他的孩子的内容。
“神奇女侠，带他们去支援绿灯。”蝙蝠侠平静地定下了所有的安排，“我会尽快唤醒超人，在此之前不要让入侵者进入地球。”
戴安娜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反对这个决定。她的隐形战机就停在房子外，定下计划之后她，闪电侠还有海王即刻就要出发，闪电已经在联系绿箭，他们会先去接绿箭侠然后再奔赴战场。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蝙蝠侠和两个外星人的时候，布鲁斯看向绿皮肤的火星人，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探知更多。
“如果他沉浸在里面不肯出来的话，尽量选择一些不是太刺激但是又不符合他认知的事情告诉他，”荣恩就跟不在意对方的戒备一样，轻声给蝙蝠侠解释着唤醒超人的诀窍，“就是他不相信但是又不至于受到太大刺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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