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娅的儿童房已经修好有一段时间了，在迪克房间楼下的斜对面，是布鲁斯很小时候的房间，只需要出门拐个弯就可以像之前一样找到她爸爸那里去。睡觉的房间加上活动室占了小半层楼，跟迪克那个超大号的地盘也没差多少。
反正离爸爸都很近，小姑娘开开心心地搬了进去，还主动帮她阿福爷爷拿东西。
“菲娅小姐，”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看着小家伙抱着比她自己大了两个号的纸箱子上楼，“我还没老到连这个都搬不动。”
纸箱子里就是些克拉克带回来的氪星玩具之类的，真的不重。
“阿福，腰不好。”学会了x视线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能搬东西。”
其实只是有点年长人群通病腰椎劳损之类的阿尔弗雷德：……
是夜。
近日哥谭安静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半夜来送菲娅故事书的超人顺手收拾了几个人的原因，迪克跟布鲁斯出门夜巡的时候也有听到有混混在聊为什么超人能出现在哥谭这件事。
“蝙蝠侠不应该把那个外星人赶出去吗？”那哥们说的理所当然的，迪克差点就信了。
总之最近夜巡结束的都比较早，阿尔弗雷德还特地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早餐庆祝他因为经年累月熬夜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可以暂时保住了。
三楼属于男孩子的房间门悄悄地被推开。
背着书包的迪克蹑手蹑脚地从三楼栏杆跳了下去，灵活地抓住了菲娅门口的那块，然后以一种柔软到有些奇妙地姿势滑进了二楼的走廊。他从口袋拿出事先说好的蓝色卡纸从门缝底下塞进了妹妹的房间，片刻过后，贴着菲娅名字贴纸的门在他面前轻轻打开。
小姑娘仰着头看着哥哥，小爪子扇乎着示意他赶紧进来。
超人拥有冰冻呼吸，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敌人冻成冰块，而只保留了一半氪星血脉的菲娅在冰冻呼吸上最后训练出来的结果大概只能做个刨冰吧。
所以迪克来找菲娅做刨冰了。
入冬以后阿尔弗雷德严格限制了家里大小主人们在冰品上的摄入量，抱着冰可乐美美过了一夏的迪克简直就跟失去了灵魂一样，同样失去灵魂的还有在孤独堡垒每天都可以享受到一份巧克力冰淇淋的菲娅。
看到了超人拷贝给蝙蝠侠的关于菲娅能力的数据报告的迪克和他眼巴巴讨要冰淇淋未果的妹妹一个合计，定下了今晚这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东西带来了吗？”
穿着青蛙睡衣的小姑娘正色看着迪克，准确来说是看着他背后的包。
“都带齐了，”迪克也正经地跟在做什么重要交易一样，“你的准备好了么？”
“在这了。”菲娅身后的小矮桌对于迪克来说其实一览无余，一大包奶片放在桌面上显眼的很，还有儿童专供的芝士棒，小果冻，以及两套可可爱爱的餐具。
迪克拉开了他一路背过来的书包。
里面装着三大瓶可乐，还有白巧克力，坚果巧克力，牛奶巧克力，纯度在九十往上的黑巧克力……各种巧克力应有尽有。
完美。
菲娅按着迪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冰品制作步骤，听着哥哥的指挥先把可乐倒进最大的那个碗里，然后把碗里的液体吹到冰冻的状态，但是还不能太结实，还得混着点液体。接下来迪克给小姑娘套上了他从厨房里顺出来的一次性食品手套，示意菲娅把冰块敲碎。
菲娅一个没收住手，溅出来的碎冰糊了她自己一脸，像个小花猫一样。迪克连忙拿了面巾纸给她擦干净，他们家小姑娘平日里爱干净还爱美，要是等她反应过来指不定就罢工跑去洗脸了。
可乐碎冰颇为坎坷的出炉。
至于加芝士还是巧克力就是个人爱好了。
果冻有点少，不太够分。
迪克咬着勺子，面前的儿童平板播放着氪星动画电影，和菲娅共用的耳机他戴了右边那一个：“我觉得什么都不加，纯可乐的是不是会更好吃，”他说这话的时候碗里都已经见了底，目光止不住地往地上另外两瓶可乐那边飘。
菲娅吃了一点点可乐刨冰就换成了牛奶的，她还是更喜欢奶制品和巧克力在一起的味道。
不管是牛奶巧克力爱好者还是冰可乐爱好者，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一份好像不太够吃。
菲娅从她的小懒人沙发窝窝里爬起来，再度套上了迪克带来的手套。迪克熟练地送上开好瓶盖放好气的可乐，哗啦啦地倒进大碗里。
吹气，敲碎，加料，再来一轮。
动画电影两个小时的进度条走了大半，他们的食材也见了底，迪克感受到二氧化碳在食道里翻滚的气息，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打出太响的饱嗝。
爽！
就是还得收拾搞出来的一堆垃圾。当哥哥的迪克任劳任怨地把包装袋什么的打包装好塞回自己的包里，晚点可以趁出去晨跑的时候丢掉，那个时间阿尔弗雷德应该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不会注意到他拎什么东西出门。
小姑娘已经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了。
……
任迪克计划的再漂亮，执行的再顺利，他干的这事还是不幸暴露在了家长们面前。
“迪克呢？”被阿尔弗雷德叫醒起床吃饭的布鲁斯拿起餐桌上熨烫好的报纸随口一问。
“我去喊过迪克少爷了，”正在擦拭台面的阿尔弗雷德说，“他说洗漱完就下来。”
“嗯。”
半个小时过去了，迪克依旧不见踪影。
自己换好了衣服的菲娅揉着眼睛从楼梯上挪了下来，习惯性地想要爬上爸爸的腿要个抱抱。已经结束了早餐的布鲁斯直接把不远处菲娅的那一份拉了过来，正好阿尔弗雷德上去叫迪克了，她那个儿童椅弄起来也不太舒服，在这吃也可……
“布鲁斯少爷，”站在迪克门口的阿尔弗雷德难得提高了些音量，“我们可能要去趟医院了。”
理查德·“迪克”·格雷森，AKA罗宾，蝙蝠侠最佳搭档，在感恩节当天住进了哥谭医院的急救室，因为急性胃肠炎。
在养父，管家，以及看起来十分和蔼针扎的相当凶残的女医生的注视下，小格雷森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乖乖交代了自己半夜加餐的食谱：“……也就几碗刨冰……吧？”
另外一个半夜加餐的当事人一脸震惊。
菲娅委屈巴巴地瞪着迪克，说好的一起作案一起保密呢。
我也想保密但是我再不说要被杀掉了啊！
迪克眨了眨眼，就差没说把冤字写在脸上了。
看着儿子女儿眉来眼去的布鲁斯露出了最标准的微笑。
很好。
迪克的腹泻从半夜就已经开始，他又不敢跟阿尔弗雷德或者布鲁斯说，只是自己找了常用药物吃，现在有些脱水的症状，医生建议留在医院里住一天，补充一些电解质再观察一下会比较好。
青少年的胃肠道疾病往往来的急走的也快，只要及时就医一般都没什么问题。
医生在场布鲁斯也没问清楚昨晚的具体情况，比起说话含含糊糊的迪克，他觉得问问另外一个当事人可能会更清楚一些。
病房外的走廊上，直觉发挥作用的菲娅跟她哥哥一样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只小鹌鹑，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爸爸，还在纠结要不要出卖迪基。
“他都已经说了，”布鲁斯轻轻撸着小姑娘的卷毛，半是陈述半是夸大的忽悠着小朋友，“爸爸就是想了解一下他都吃了些什么，这样医生才好给迪克看病，他才会更快好起来。”
“有，有可乐。”
“几瓶？”
“三瓶。”
“是阿福给你买的那种小瓶子吗？”
“不是，”菲娅脑袋摇的像个小拨浪鼓，“是那种大大的。”她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都是迪克一个人吃掉的吗？”
“我，我吃了一小碗。”小姑娘的肉肉手连忙把比划出来的大大的标准变成了一个小圆，比她最小的碗还小上不少，让布鲁斯有些哭笑不得。
“还加了什么东西么？”
“迪基喜欢，芝士条。”菲娅乖乖地按着爸爸的问题回答，她希望迪基能早点好起来，以后他们还能一起吃冰淇淋！
“他吃了几根。”
这个得想想了，菲娅开始回想昨天晚上迪基吃了她几根芝士条，她屋子里只有一包，一包是十二根，她自己没有吃，早上起床的时候好像一根都没有剩的了哎。
“十二。”
“直接吃的吗？”迪克能想到利用菲娅的冰冻呼吸，布鲁斯就不信他想不到另外一层，果然小家伙摇了摇头，说迪克让她加热了化掉再浇在碎冰上的，之后还得再冷冻一下，所以菲娅记得特别清楚。
还冷热搭配。
布鲁斯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要是迪克在这里怕是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抚摸小姑娘脑袋的动作不急不缓的，也听不出来语气有什么变化：“那菲娅除了一点可乐刨冰，还吃了什么呢？”
菲娅脖子缩的更深了。
爸爸明明没有生气呀……为什么感觉好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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