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你为什么要咬我?”
她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你修改了我的记忆。”她有点被他的沉默冒犯到了,气鼓鼓的,手里还拿着那半块泡芙,“我之前都没找你说过,你把我的记忆修回去,不然的话——”
“扣分?”他这才幽幽的开口,像打商量一样,“你打算扣多少?”
“不然的话我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帮我改回来。”她嘀咕了一句。
汤姆勾起一丝笑容,像是那种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又在勉强奉承一下的微笑。
“说你是,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情人了,玛丽。”
“少讽刺我,你这样做——”她的话戛然而止,心里想着对汤姆批评再教育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看着手中的半块泡芙,思索一番,秉承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塞进嘴里。
“反正如果你那天一定做的很绝,不然你也不可能修改我的记忆,甚至我可能不会再原谅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每次都是越来越过分,你把我当你发泄的容器吗?”她的声音不大,毕竟在安静的校医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寂静的氛围内每一个词语都能清晰地进入他的耳中,甚至还能听出些委屈。
“你的魔咒真的很厉害,我仍然在那天的回忆中找不到任何的差错,可是你还是落掉了一些东西,比如你真的把我咬痛了,还是你不愿意对我使用愈合咒呢?”她叹了一口气,直视他的脸,很难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什么,她又想起其他人的评价——安静,懂礼貌的好学生。而只有她是知道,这安谧的躯壳下隐藏着狂妄自大。
她是不愿意戳破他的伪装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都从一个地方出来,而那些小小的自卑感填满了心中的某处,如果里德尔不再带上面具,他在一个充满制度性的环境也是很难生存的。
她尽量把他想的好一点,虽然她知道他绝对不是迫不得已这么做的,他本身就有问题。
她这么想又是片面的,就如她知道里德尔的出身,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知道他过去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并不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污秽。
其实最大的错误就是她又给里德尔找了许多理由——出于善良。她以为他也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你把我当傻瓜。”
她又留下一句,这一段时间内都是尤她在自顾自地说,这让她有些失望。
“玛丽,需要我道歉吗?”
里德尔缓缓开口,他倚靠着她身边另一张桌子,乍一看是身形修长美少年的出落凡尘,实则他只是懒散地斜靠在一边,就像他的话乍一听真诚易懂,可玛丽能觉察到他的敷衍了事。
“你还问我。”
她尽量保持语气平静,毕竟一个人真心感到抱歉可不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语气。
“我很抱歉。”他拿出魔杖对准她,这让她下意识地不自在地瑟缩一下,身体本能的好像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攻击惯犯,她现在真是对一个比她高比她狠比她聪明的里德尔无可奈何,“别那么紧张,玛丽。我为我的行为非常自责,并打算把真正的记忆还给你。”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面容宁静。那天晚上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因为这些传闻她喝多了酒,烧毁了信件,对汤姆撒酒疯,最后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时候被咬了肩膀,然后哇哇大哭。
“我才不愿意和老爷爷传绯闻!”她坐在地上,大吼一声。
丢人!太丢人了!
她张了张口,被水微微打湿的刘海卷曲地贴在额头上,眼睑半闭看着地面,手指扣着右侧的裙摆。
“呃......”她面上发热,支吾其词,“啊、那个,我、不是——哎呀。”
“所以我这么做也不对吗?你要去问邓布利多吗?”他笑的十分纯良,心里暗讽着玛丽实在好骗。
“不说这个了!”她把头扭到一边,“我很少做这种事你知道的,也是你之前要编排我和邓布利多——”
“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难道你说就是正确的吗?”玛丽噘着嘴,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但你以后不能修改我的记忆,记忆是独一无二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而且,我总会知道的。”
他挑眉,点了点头。
“你要发誓。”她又拿出几份甜点给他,算是解除僵硬对话关系的橄榄枝,但里德尔没接,他把她的手推到一边,微微靠近她,发誓总该是坚毅的,可他的表情却露出些阴险。
“我以生命起誓。”
她就喜欢听这种,无足轻重的承诺。尽管,一个谎言的建立,需要更多的谎言来维护弥补。
霍格沃茨新学期的第一次霍格莫德日,玛丽惦记着这个日子,毕竟这是继上次成功的霍格莫德之行,伊格内修斯重点点明的日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他们其实相见的次数并不频繁。毕竟玛丽在这个只有节假日才能休息的学校工作(尤其她还是个护士,学生的乱七八糟的问题总是随时随地冒出来),除开伊格内修斯在魔法部工作之余,他们能见个面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
大街上学生多得要死,尤其是刚刚升上三年级的,来回不停地在街上穿梭,有人在蜜蜂公爵糖果店前品尝胡椒小顽童,嘴里冒着烟,还有人提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大家伙进入德维斯·班斯,情侣圣地帕笛芙夫人茶馆的窗前有一对男女旁若无人地亲吻着......
这一切让玛丽感觉生机勃勃,霍格莫德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
“玛丽。”
他叫住了她,毫不忌讳地打量着她的装扮——这要比她平时那些守旧的衣服放开许多,水蓝色的丝绸长裙正好遮住膝盖,勾勒出他早已知晓的身形,她画了淡妆,触及到他的目光时,她下意识用拂了一下袍子。
“不难看吧?”
她苦恼地感叹自己没有多少衣服。
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伸出手,迅速把她睫毛上粘的假睫毛揪下来了!
“汤姆!你现在已经学不会正常人该怎么做事了是吗?还我!”
玛丽真想一个毒咒劈他脸上!
“这个有点丑。”里德尔这么说道,又把假睫毛塞到她手里,看她又借着残留的粘性将它们摁在眼睛上方,忍俊不禁,“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真的很像你小时候画的那些野兽。”
玛丽的双手像个弹簧一样把假睫毛再次摘下来。
她有被冒犯到!
“你别打扰我了!”她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可没想到她一个转头撞上了一个陌生人。
她连忙道歉,“哦,对不起——”
然后她得到了一朵花。
那朵玫瑰花先是一朵含羞的花苞,又在她手上绽放,娇艳欲滴。
随后,她只是普通的前往和伊格内修斯约定地方,更多的陌生人给她送上玫瑰,好奇地学生往她那边探去,有些好事者也念起了能变出花的咒语。
她的身后花瓣缤纷,一直到找到她和伊格内修斯碰面,她都捧不下那些花了。
青年手持一顶精致的头饰,它并不是那种能用苍白的词汇能形容出来的家伙,这一定是妖精做的,才可以让它显得这般闪闪生辉。
“玛丽,你来了!”
伊格内修斯穿着深蓝色的袍子,大方地冲着她微笑。
“我有个很喜欢的女孩,我不知道和她站在一起,头顶会不会出现槲寄生,可是我喜欢她已经很多年了,她从来不会在魔法史课上睡觉,总是躲在人群后面,她笑的腼腆又好看,但我能看见她,我是一直看的到她的,玛丽·沃尔。”
他想把那顶妖精制的头饰给她。
他的脸跟他的头发一样红,雀斑在他脸上被笑容挤在一起,分外生动。
“玛丽。”
他的声音是多么小啊,但是玛丽还是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好看的突兀的少年。
这让他有一丝得意。
里德尔知道伊格内修斯不会听他的话,他一定会反其道而行,所以他说了实话。
他知道他一定会做出让玛丽不喜欢的事,他都说了,他没去做,这可怪不了他啊,不是吗?
这会让玛丽不高兴的,他在心里餍足地讥讽着。
他在她的脸上寻找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不悦,她应该把这些多余的花朵扔在地上,大声斥责他“这不是我喜欢的!”,又或者仅仅是尴尬地躲闪着眼神,告诉他“你不必这样大动干戈。”
非但没有,反而玛丽没在他的脸上停留几秒,见他没有继续说话,便转过头去。
然后,她接受了妖精的礼物。她本身是很好看的,只是很少有人去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无论其他人怎么感叹这对眷侣,他还是认为——她一点也配不上这个头饰。
当事情的轨迹没有按照里德尔布置的那样行动时,他感觉心中一阵郁结。
里德尔看到她很开心,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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