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笑声戛然而止。
“别闹了,汤姆。”玛丽的鼻翼动了动,伸手拉了一下自己带血的衣袍,小声说:“你要吃早餐吗?我们去对角巷吧。”
“你在转移话题,玛丽。”他解着她的睡裙,幸好她现在的穿着样式简单,不会显得他的动作笨拙,但确实粗鲁。
“这不是想让你停下来吗,你觉得这样做会讨我开心吗?”玛丽用力拍掉里德尔的手,微微称起身体向后挪动两下想离开他的领域,但马上就被他拉了回来变本加厉地禁锢。
“好了,好了!”玛丽的挣扎加剧,“你他妈的不许发疯!现在不许碰我一下!”
他不听,表情尽显阴狠,“这是新一轮的......来吧,玛丽,如果不是我的一时失察,你早就该属于我了。”
她死死地扣住他的手,力道大到指甲快陷入他的皮肉中,“没人性!我们说好的!你不能——里德尔!停下!你平时用来思考的脑袋现在是转移到下半身了吗!”
玛丽是真的不愿意跟里德尔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最起码现在是不愿意的。
她总在害怕,多年养成的敏感在保护着自己。她认为她是喜欢他的,这使她吻他的时候总是坚决的。但她恰好在某些方面是那么了解他,她又在犹豫了。
她该倒向哪边?
“汤姆·里德尔!”玛丽颤抖着说:“你是要打算跟我结婚吗?”
里德尔果然愣了一下,他手上的力气小了,眼睛眨了两下,似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问题。
他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脱口而出“你凭什么自以为是”,他应是思考了片刻,“婚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可对我来说重要!”玛丽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分贝,“我就喜欢结婚!我知道你讨厌这些,可我要是被你睡了是要怀孕的!你要当爸爸吗,汤姆?”
里德尔的脸上露出一股嫌恶的神情,但不能确定他是听到哪个词产生的抵触,玛丽猜全部都有。
“所以汤姆,我们换个姿势好好说话吧。”玛丽叹了一口气,扳过他还在流血的小臂,“我先帮你止血——我承认,我是有点过分了。”
里德尔没有说话,直起身给她新的活动空间,端详着她拿起魔杖念着恢复咒语时,他的血缠着她的发丝粘结在一起贴在脸颊上。
“你呢,汤姆。你总要说点什么。”玛丽的魔杖尖在他的手臂上轻点,“不过,我好像总在跟你说这句话。”
玛丽瞄了里德尔一眼,发现他正看着她,但并未开口。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蹭了一下脸颊,用大拇指指腹抹了一下,“哦,去洗个澡吧,然后我们去对角巷看看。”
等到玛丽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她被站在浴室外的里德尔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萦绕心头难以言喻的烦闷感,她轻蹙眉心,准备从他身旁绕过去。
谁知道他一把扯住她的肩膀,使她的身形一晃,显些滑倒。
“你开始生我的气了,玛丽。”
里德尔是一个在察言观色上登峰造极的男孩,只是看用在什么人身上,而使用多少能力也是取决于此人本身的地位。
“没有,我打开门发现你站在这里,被吓了一跳罢了。”玛丽抿了下唇,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你会因为这件事跟我分手吗?”他挑眉问道。
玛丽知道他指的什么,而她确实知道自己总该面对这个问题。
“那你要让我说实话吗?”
里德尔冷笑一声,“不用,我知道你会想什么。”
他把她整个人摆向他的方向,将双臂伸下眼前半湿的人的腋窝下拥入怀中,甚至恶劣地站直了身体,使她需要踮起脚尖才能保持平衡。
他太高了。
“毕竟,你顽固不灵,没有谁能改变你的想法。”
“现在想想我确实是个笨蛋。”玛丽内心是个矛盾无比的人,她知道她应该快点和里德尔做个了断,他不需要她的,他也不是她最合适的人选。
“是啊,你就是个蠢货。”里德尔毫不留情地像毒蛇一样喷洒毒液,“你总是在意这个,在意那个,你在意全世界的看法在按部就班地活着,可你就是不在意我。”
“我可没有。”玛丽对上他深色的眼,努了下嘴唇,“如果我不在意你,我怎么可能让你来到这里呢?”
“既然如此,那就说开了,你的字典里没有婚姻,我一直知道的。我们固执己见,可能谁都不会改变彼此。”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几秒情绪继续说:“你不信任任何人,我又总想跟某个人建立关系。”
她发觉里德尔换了种姿势抱她。她被举了起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这让她低下头看他。
“我在想,是什么让我们变成了这样的人?我们从哪里学到的呢?为什么没有人教我们不要这样?”她多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她慢慢说着,声音软绵绵的,“为什么我们就没有爸爸妈妈呢?”
接下来的声音全部都化成了软绵绵的眼泪。
“玛丽。”
他看似羸弱,但可以支撑住玛丽坐在他的臂弯上。他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吻着她的眼泪,“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彼此拥有。即便如此,你也会坚持你的想法吗?”
这回倒是玛丽不说话了,只留有啜泣声反馈给里德尔。
“那你在这里等我,像我等你一样,然后我们继续去吃早餐吧——或许该吃午餐了。”里德尔亲昵地亲了亲她的鼻尖,揉着她半干的金发,好言好语说。
玛丽被放了下来,眼睛通红地点着头,说自己饿了很久了。
里德尔勾勾嘴唇,他才是得逞了的人,成功转移了话题,暂时稳住玛丽的态度。
他从不在意他的父母,他看不起他早死的母亲,认为她脆弱又没本事。至于他的父亲,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吗?
他可不像玛丽这样多愁善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等他从浴室出来,心满意足地看到玛丽站在盥洗池旁梳着头发,她早就换好了出行的衣服——她更喜欢穿麻瓜款式的衣服,米白色的收腰连衣裙,小巧的玫瑰印在其中,随着她的动作摆出皱褶。
玛丽揪着一缕发梢,仔细观察它们有没有分叉,忽而她感受到背部一阵热气,带着水滴的背后拥抱让她不得不启用烘干咒,但最主要的还是——
“你的衣服在那里。”她知道他不着寸缕,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他从小到大什么样她都清楚。
里德尔耸耸肩,也没说别的,将自己擦干后就不再和玛丽再有什么亲密接触了。
待一切就绪之后,按时间来看,真在对角巷吃了个午餐。
“六年级需要什么书呢?霍格沃茨的薪水我用的很少,你以后都可以用新书。”正巧路过丽痕书店,玛丽伸手拉住里德尔说。
“这不用你操心,玛丽。”这让里德尔不是很舒服,并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用意。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的。”玛丽解释道:“你还记得我的八加隆吗?我就不说它的悲惨结局了,我认为再买一只猫头鹰也不错,可以买一只聪明一点的,送信快一点,你认为怎么样?”
“你留着自己用吧。”里德尔不客气地说。
“我的意思是给我们用!我喜欢收到信,你可以写给我,省去猫头鹰棚屋的时间!”玛丽笑了笑,没等他回答,拉着他快步走了起来,冲进咿啦猫头鹰商店。
“我想要个漂亮又聪明的小家伙!”她看起来像第一次走进魔法世界的孩子,和店员沟通之后得到了一只中型雪枭。
“他说它几乎什么能送!”她提高笼子给里德尔看,伸手戳了几下新买来的小信使,后者不满地挥动了几下翅膀,“你给它起个名字吧,以后它就是我们的了!”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接过笼子,他的不安在无限扩大中。他不是不明白玛丽的意思,而是他太明白了,以至于不知如何去面对。
他在思考,他刚刚失败了,他并没有稳住玛丽的情绪。
“你说话呀,你看,它在看你呢!”玛丽又伸手戳了几下猫头鹰,这让后者差点啄了她讨厌的手指。
谁在乎什么该死的猫头鹰!他在乎的是她想走,她想离开他!他的讨好都白费了!
他像儿时一样,甚至想对周围的每一个人发火!
为什么街上的人都有说有笑?他们都没注意到吗?
她以为她可以这样轻易离开吗?就给他一些施舍,还让他像个蠢蛋一样眼巴巴地用猫头鹰给她寄信?她为什么如此异想天开?
“你取吧,我没兴趣。”他隐藏的很好,脑海里却想尽办法。
一个简单易行,毫不费力的方法。
要不杀了她?这最简单了,虽然酒吧的人见过他们,摆脱嫌疑麻烦了一些......不过总是可行的。
“我也没想好呢,”玛丽果然没听出他的不悦,“我们去服装店看一下吧,我认为你需要几身新袍子。”
里德尔多想冲她发怒说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但他知道他要忍耐,要是准备杀她,现在他更不能暴露。
“那就去吧。”他说出一个跟他心中想法完全不一样的回答。
来到超凡成衣店里,里德尔提着鸟笼,环顾了下四周,思考着在这里动手再嫁祸给老板的可能性。
店长的身材不高,他完全有能力将他击晕,再用他的魔杖杀掉玛丽——他最擅长这个。
接下来篡改记忆,伪装现场,他做的多了。
这样他一方面可以成为阻止犯罪的英雄,又可以向魔法部要回玛丽的尸体。
以防万一,偷偷握紧魔杖,用鸟笼当作挡箭牌。
“哇,这件袍子可真漂亮!汤姆,快看!”正当他要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玛丽突然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侧过头,看到她正试穿着一身纯黑的袍子,讲道理,他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觉得穿在她身上确实有些好看。
“这身衣服的秘密在这里!”店长适时地出现,一甩魔杖,店内的灯一下子全灭了。
这是个好时机!
里德尔这样想着,可下一秒,他的玛丽穿的那身衣服就发出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光,随着她的动作,犹如在星河中荡漾。
“哇,真的好美。”玛丽这钱是铁定要付出去了。
不过这确实有些好看,里德尔再次肯定。
这使他放弃了死亡的想法,他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却不太擅长的办法。
他随手拿了一顶帽子,随意地盖在她金灿灿的脑袋上。
尖尖地帽子歪着在她头上,和她现在的袍子很不搭配。
他提起鸟笼,正好盖住了店主的视线。
里德尔弯下腰浅浅地亲着她。
“你不能走,不能再离开了,玛丽。”
她傻乎乎地任由他亲着,双手却抚摸着那顶难看的帽子。
比起百合花发卡,妖精的王冠,她更喜欢破碎的剧院票据,还有一顶叫做家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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