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温?”
玛丽蹙眉,对不速之客的言行表示愤慨。她震声道:“这就是纯血统的礼貌?道歉!立刻!”
她又去查看里德尔的情况,他在避免与她对视,一刻不停地眨着眼睛,他想甩开她,但他又做不到。
他现在变得渴望与她接触,或许说,是更加渴望。
他开始明白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说出“这瓶魔药是这间教室最危险的药水了”,它比任何毒药都要吓人,它能灼烧心灵!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的光线,全都打在玛丽身上,让她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温柔的粉色光芒。他想拥抱她,夸她几句,或者再带她去打魁地奇也不错,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他也可以这么做——哪怕再送她几顶帽子呢!
他的思绪乱飞,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鲜少承认这一点,他害怕了。
他必须想点别的。
——斯拉格霍恩也说过,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里德尔最能理解这一点——他可笑的母亲为此应证,白白浪费自己的巫师身份。
迷情剂根本不可能产生爱情,他对于玛丽,在此刻,产生的便就是那强烈的迷恋。
没错,是错觉!
里德尔坚信不疑。因为迷情剂——他的污点、祸根,一切被侮辱的缘由。
他加倍狂躁,胸腔大幅度起伏着,一只手死死扣住玛丽的胳膊,向她传递他的颤动。
“可怜的东西,你现在你一定很难受吧?放开点吧,里德尔。”赛尔温挑衅道:“说实在的,看你们这种杂种发起情来还真是有趣,瞧你这个样子,你爱上这个泥巴种了,现在是要准备做/爱吗?”
他随手一挥,施加了一个隔音咒,又骂道:“真他妈的恶心!为什么总是你,里德尔?”
塞尔温是痛恨里德尔的,一个杂种,进了斯莱特林!突然一直受到多路人的青睐,凭什么?!就凭他那个什么破特殊贡献奖?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看重你,是吗?你想借着他的人际关系往上爬吗?”塞尔温拿着魔杖指着他,大声说:“你以为你在学校别人都喜欢你,就真的可以到上层吗?你永远是混血、是杂种,这是刻在你血液里的贱——”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刺眼的红光击中,飞出去几米!
这并不是里德尔出的手,而是玛丽。她伸长手臂对着他,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对学生攻击,她甚至想都没想这道魔咒之后的后果,她跟这些有背景的纯血孩子不同,对于他最多就是几个月的禁闭,对于她,这不好说。但无非和为米拉贝拉出头的后果差不多。
没关系,她在哪里都活得下去,这是她二十年来最好的优点了。
“你打我!你敢打我!泥巴种!”塞尔温根本不怕玛丽,在他眼里不过也是个走后门的,霍格沃茨越来越不行,现在的校长是个老糊涂了,什么都人都收……
“塞尔温,我必须教训你,你的言行已经触及了我的最低底线。”玛丽还是带着点长辈训斥晚辈的架子,“现在,你说,我们是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是阿芒多教授?”
还不及赛尔温回答,他又被一道红色火花击中,伴随着不可预知的痛楚,他尖叫出来。
那道魔咒并不是玛丽发出来的,是她身后的汤姆·里德尔。
他看似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但面孔依旧毫无血色,他上前扶住玛丽的肩膀,将她推开,面无表情,语气低沉:“钻心剜骨。”
玛丽没受过这种疼痛,但是她从赛尔温抽搐的身躯和刺耳不绝的叫喊中得知,这绝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他像个老旧又不得已重新启动的机器一样发出愈来愈烈的声音,“钻心剜骨!”
赛尔温应该很后悔他给校医院施加了隔音咒,他惨痛的声音根本达不到外部半分。他想逃走,但他痛到动弹不得,那种剖开血肉的苦痛在他身上来回游离。
“里、里德尔......”他支支吾吾,“求、求——”
“嫉妒导致怨毒。”里德尔自顾自嘀咕一句,“我很好奇,就凭你是怎么当上学生会主席的?靠年龄大吗?”
“你这样对我,你会被......”
“啊,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有天赋,无杖魔法......”他打断了他的话,夸张地感叹了一句,语气却冰冷的像金属。
赛尔温这时终于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他伺机反抗,可对于里德尔来说,是一个如同眨眼一般微不足道的小咒语。
他轻轻地、毫不费力又不屑一顾地将这道光芒拨开了。于是,他抖了一下魔杖,将赛尔温的魔杖从他的手中抽离,“你试试用飞来咒叫他过来吧。”
对上赛尔温惊慌的目光,他再次抬起魔杖对准他,“钻心剜骨——”
里德尔的咒语从魔杖间射出,在即将打在赛尔温身上的时候撞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被击碎了。
“玛丽!!!”
他知道这是谁做的。他怒吼着她的名字,比平时发怒时更狂躁骇人。他的眼睛仿佛揉进一层猩红色的光,他不去看她,只用着更狠厉的声音对赛尔温喊道:“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每一次,都被她的咒语挡住了。
他阴毒地看着她,粉红色的滤镜影响着他,但他确实没有之前那种强烈又疯狂的想法了——这归功于斯拉格霍恩奖励的那瓶福灵剂,他被这瓶暗算他的迷情剂带动的浑身燥热,脑袋不清醒,现在能够挽回他的,只有这瓶药水了。
他这是在玛丽去攻击赛尔温的时候喝下去的,喝的有点多,它因过量而导致的易怒效果和爱情魔药的混沌效果掺杂在一起,让他更加头痛,但精神抖擞。
他现在坚信,就算他直接杀了赛尔温,都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为什么,玛丽永远是个变数?她为什么在保护他?搞清楚!他才在保护她!
不然,他们就该在这里被赛尔温嘲笑吗?!
蠢货!蠢货!蠢货玛丽!
他就是太忍让她了,才让她如此得寸进尺!
里德尔想先杀掉赛尔温,让他为侮辱自己付出代价——他是斯莱特林传人!他又算什么东西?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射了出去。
赛尔温绝望地抽泣,到此为止,他才知道自己惹上一个多么恐怖的人,在彬彬有礼的面具下,藏着一个怎么样的恶魔。
魔咒被弹开了,炸碎了一排药水。
很好,又是玛丽。让他在危险边缘徘徊,一直没真正进入死亡。
该死!该死!该死!
“玛丽,你忘了他说了什么了吗!”他怒吼,对着她,“速速禁锢!”
愚蠢!只顾保护别人,自己去中了他的咒语!
“汤姆!”玛丽动弹不得,“你以为我是在帮他吗?你个白痴!”
她还有脸骂他?
“不可饶恕咒!汤姆!六年级原来还要学这个吗?”玛丽语速飞快,就怕里德尔继续对赛尔温做点什么,“任何一个魔咒对人使用都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尤其是——杀戮咒,你真的要做吗,汤姆,你不能毁了自己的人生!你难道真要杀人吗?已经够了!太多了!我们可以把他交给学校处理!停下来吧!”
里德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这是事发以来他第一次笑,却诡异异常。
“好教导,玛丽。”里德尔假笑道:“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热衷于听你的废话。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再在学校里杀人了。”
“你什么意思——”
“一忘皆空。”
里德尔没再解释,对她使用了遗忘咒,表情淡淡地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有所触动,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迷情剂为消散的原因。
都是假的。
他转过头,看着想借机逃走的赛尔温,轻而易举地重新让他滚了回来。
他踩着他的肩膀,手中的魔杖向一把锋利的刀,而他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刽子手。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吧。”
而再次被清除记忆陷入沉睡的玛丽,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或许,连赛尔温本人都不会记得了。
她是在傍晚醒来的。
她差点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而她看了下日历,确实已经到了九月。
可是她只记得自己被克雷默一家骗得很惨,而里德尔救了她,他们还亲嘴了——
哦,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开学了?!
并且,她又消极怠工了!
还有,当下最主要的是......她的下面有些痛......好像是......
不会吧,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跟人睡觉了吗?!
她当然不是在意自己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她在意的是自己稀里糊涂地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救命啊,她只记得她对里德尔的好感激增了!
不会是那个负心汉睡了她始乱终弃把她的记忆消除了吧!
臭男人!
“玛丽。”
然而汤姆·罪魁祸首·玛丽口中的臭男人·啥事都干的出来·里德尔适时地从校医院的门口出现,他算了下时间,这时玛丽应该醒了,他处理完整个事,而福灵剂的效果还没用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她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因为太愤怒,而又在两种最厉害的魔药的催化下,遗忘咒使用地太过火,玛丽那些有关于他们的暑假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玛丽拉扯着他的袖口,焦急地跟他阐述着她现在所想。
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信任里德尔,什么都说。
“我完全记不住了,汤姆。你还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玛丽咬牙切齿地说:“我觉得我被一个男人骗了,他绝对给我用了一忘皆空!而且是很强的、不可逆的那一种——我自己用了好多方法都没破解!我好生气啊!”
“我不敢跟别人说,只有你能帮我了。”她欲言又止,迟疑不决,“怎么办......我觉得我丢失的那份记忆很重要,是很快乐的那一种,就好像......摄魂怪最喜欢的那一种,想到就可以放守护神咒的那一种。”
里德尔抿了一下嘴,倒是破天荒地有些高兴。
“你别笑话我,我觉得我应该是谈恋爱了,然后我们......唉,但是他背叛了我。”玛丽说着,不知不觉有些心酸,就算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这人大有可能消除了她的记忆,可能就代表着要离她远去了。
为什么就是不能长久的爱她呢?她难道对他死缠烂打了吗?她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如果里德尔在此刻能有半分的正常,那么他一定会这么说。
“那可能是因为他爱你。”
“他爱我就要消除我的记忆吗?”
“因为你们的观念不同,他有他的想法,他没想好怎么改变你,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可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跟你□□的人是我,你喜欢我。”他轻轻扶开她的手,露出一副傲慢的、令人厌恶的神情。
玛丽愣住了,随即她又脸红了。
她羞于表达的,汤姆怎么会知道——
“证据就是,你现在尾骨上方有一条蛇的印记,我弄的。”
他借着福灵剂,毫无下限。
“然后我觉得你很烦,真的烦透了——说教,玛丽,你总爱干这事,这真不是什么好回忆,我让你忘了,是件好事。”他用讥讽地语气说:“你瞪着我干什么,怎么,因为我睡了你,你是准备让跟我跟你结婚吗?”
他承认他兴奋。
恨他多好,爱都是假的。
“......不,”玛丽深呼吸一口气,她忍住不哭,看着这个她生出好感的少年,她还记得他去救她,那个海滩上永恒的吻,而现在,和现在这个恶劣的人合二为一,“不用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校医院,她恶心死他了,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里德尔看着她失意的身影,没觉得有多快意,福灵剂的作用下却把这种感觉加强了。
他是不是得去跟她重新说说?
里德尔的墨发随着他歪头的姿势也微微偏移。
在药效下,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应该上前了。
可他没有动,是因为另一种声音告诉他,他不该这样了。它告诉他,一切皆为假象,如果他去找她,这会显得他很蠢。
他可是伏地魔。
两种思想在他脑海中碰撞,这种犹虑让他很不是滋味。
就像被迫承认什么似的。
难道是所谓爱吗?里德尔面露鄙夷。
这个字眼令人生厌,又让人想逃避。
听说,爱会产生不可思议的能量,它能扭转为水,幻化成风,让悬崖峭壁长出树,开出花。
可是,你知道的,一旦爱这个字眼蒙上其他的杂质,哪怕只是一点呢,它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哪怕只是一点呢。
它也会扭曲。
它美丽的纯粹,又强大到可怕。
他不懂。
算了,恨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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