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总觉得他在薄行泽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懵逼”和无措的神情, 手好像都在抖,牙咬得下颚肌肉都在微微颤动,可见这几个字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祝川忍笑, 伸出指尖戳戳他的肩膀,哎哟好硬。
“真不生气啊”
“不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一个戒指而已, 补回来就好了。”薄行泽强装淡定地将碎瓷片捡出来扔到垃圾桶。
他买过两次戒指,这个是八年前就买了的所以款式很老旧也没那么好看, 思来想去又买了一个时新设计的, 但让严弦交给他之后并没有戴。
他易感期的时候骗他戴上了这只, 私心觉得这八年从未分开过, 没想到还是丢了。
“你不是故意弄丢的,我不会怪你。”
温暖充斥胸臆,祝川伸手拨了下窗帘,有阳光照进来落在薄行泽的手上, 映着戒指上晶莹的碎钻,款式虽然简单老旧却丝毫不掩光华。
“我去换件衣服。”
祝川看着他的背影, 慢条斯理地跟上去靠在门框边, 上半身只穿了他的衬衫, 系了最后三颗扣子, 上面露出一片被肆虐过的胸膛。
他从小就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就连皮肤都经不起摧残。
两条腿上有些指痕吻痕, 在衬衫下摆若隐若现的部位一衬平添了一丝欲盖弥彰的欲,指尖捏着一个微凉的物体而后攥紧掌心。
“哎。”
薄行泽正在换衣服,头也没回地应声, 手指迅速把扣子扣完拎过西装套上, 速度惊人。
“走吧。”
“去哪儿”
薄行泽看他还没换衣服, 略微皱眉看着他好半晌,声音里透着压抑和冷意,“你不想出门”
“不打算啊。”祝川心说戒指就在我手上,干嘛要出去。
薄行泽已经将手上戒指摘掉,听他这么一说眸色突然冷了,难道他不打算再戴上戒指还是说戒指根本不是不小心丢的。
那应该怎么办
薄行泽飞速在心里想对策,却完全没有办法理智地思考,想到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压抑着抽疼的心压下一口气。
“你不舒服就留在家里,那我自己出去,很快就回来。”
“你也别出去。”祝川转过身,伸手拉住擦肩的男人,感觉到他掌心湿漉漉的全是水渍,流汗了啊。
祝川不忍心再欺负他,摊开掌心给他看,“喏。”
薄行泽愣愣的看了好半晌,不敢置信地盯着掌心那枚圆圆的环状物,连尾音都带着一点颤抖,“你没、丢”
“宝贝着呢。”祝川向前一步,一只手托着戒指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软声含笑说“昨晚揍人怕沾了脏东西就收起来了。”
薄行泽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激动的呼吸散乱,想拿又不敢拿似的眼神乱飘,一会在他脸上一会在戒指上。
“你没丢。”
“嗯,没丢。”祝川微仰头亲了他一下,感觉他嘴唇轻轻蠕动了下,掌心往前再送一些,“给我戴上。”
薄行泽抢夺似的拿过戒指颇有些粗鲁的帮他戴上,生怕慢一点他就反悔了,紧紧地扣在指根处才松了口气,咬牙说“你拿这个吓我,欠打”
祝川握住他的手往被拍打肿痛发红的地方,黏腻声音算账,“老变态,你也没少打我啊,现在还痛呢。”
“我现在就想打你。”
祝川怕他来真的,忙不迭换了个话题问他,“这个戒指干嘛这么紧张上一个我没戴你也没生气。”
“不说行吗”
“行,但是每周一次改成每季度一次吧。”
这可踩了薄行泽的雷区,一天一次他都不满足遑论一季度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荡能看不能吃那他会疯掉。
“戒指是我用阿姨给的那笔钱买的。”
祝川一愣,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震惊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年那笔羞辱的“嫖资”被他变成了满含爱意的指环,可那是两人的分手费,他每天看着这个戒指得有多痛苦。
爱恨撕扯之下,几千个日夜的纠缠磨砺,没把他逼疯已经算是心态强大了。
“不要再把他弄丢了,好吗”薄行泽一语双关,他尝过一次被丢掉的滋味,不想再尝第二次。
祝川心里如同住了一根大摆锤,来回碰撞之下疼得他忍不住蜷缩手指,胸腔挤出来的气息一波三折。
他一直知道薄行泽爱他,可每一天都有更多关于他根本想不到薄行泽到底有多爱他这样的想法出现。
“不会,不会再丢了。”
薄行泽其实非常好哄,给一点示好就特别容易满足,床上稍微难一点,祝川深谙其道,怕他回过味来再折腾自己先给了个甜枣。
薄行泽不好借题发挥,只好悻悻惋惜,并且在合同里并不限次数的吻上讨了回来。
“哎哎哎我手机响了,别亲了。”
薄行泽抱他到床边拿手机,仍旧不肯撒手,退而求其次地埋在他颈窝里舔吻,祝川皱眉骂他,“你别跟个狗一样乱舔,别咬”
手机接通,祝川压抑着呼吸,另一只手推身上那条大狗,忽然手一停冷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现在才告诉我你怎么不等出道夜再告诉我到时候我找女娲给你捏一个周殷殷出来。”
薄行泽发觉他语气不对,抬头问他怎么了。
“昨天老爷子过寿,殷殷请了半天假就没再回来,我估计是让扣在家里了。”祝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拉开柜门找衣服换。
“你要回江城”
祝川换完衣服才发现身后站着个人,似乎很不能理解他为了周殷殷回去那个他非常厌恶的家里去,顿了顿决定跟他“殷殷确实是徐婉莹生的,但她和周家那些人不一样。”
“我知道。”
祝川说“小时候她老缠着我,有一次我遇上几个打过架的混混吃了亏,她那时候才七八岁可能,跑出来护在我前面。后来我们俩都挺惨的,我不怕疼可她怕啊,趴在我怀里哭得跟什么一样。打着哭嗝问我疼不疼,还趁机跟我要糖葫芦,要每周都买一串。”
祝川短促地舒了口气,“就那么高一点的小丫头,跟那些混混说这是我哥哥不许欺负他不过还好我那时候也挺能打,把她护的还行,不然这臭丫头就得毁容了。”
薄行泽沉吟。
祝川说“周家那些人眼里只有利益,殷殷不适合那儿,她要自由。”
周殷殷活泼娇俏的样子是挺可爱,薄行泽想象了一下如果让她变成所谓上流名媛那样温婉优雅笑容得体的样子。
“我送你去机场。”
“好。”
祝川在车上处理了一些事,下车之前被拉住手,回过头来唇上热了一下又随即退开,“到了给我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们。”
“干嘛,怕我不回来了。”
薄行泽没否认。
“放心吧,我今晚就回来,多一天就让你一周加一次,安心了吧”
薄行泽敲了他额头一下,“我又不是痴迷这件事。”
祝川挑眉冲他笑,“你真的不痴迷要不是还有点理智我现在都死一万次了。你要能干自己,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牲口了。”
“”
薄行泽送走祝川之后开车去了一趟大学,今天是傅教授出差回来的日子,他实在等不及想要知道结果了。
每天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个未知物体悬在头顶,不知道是把剑还是什么令他紧张。
大学校园悠闲活泼,薄行泽将车停在校外徒步进去,三两学生们挽手而过,偶有对他侧目议论的也都视而不见了。
“薄总怎么有时间来逛校园工作不忙”傅教授也从大门进来,没开车,反倒推着辆自行车缓缓走来。
他也戴着眼镜,不像薄行泽那样冷厉疏远,一身书卷气蕴藏写意风流,举手投足之间温柔清雅令人心动。
“需不需要我带你逛逛我们平城大学还算不错,能排适合参观的大学排名前十。不过我听说你在国外念的大学不错,能排前五。”
“不用了,去实验室吧。”
薄行泽从来不逛校园,他在国外那些年除了必须要去的地方,多一寸土地都没踏足过。
傅教授没拆穿他的心急,轻笑了下和他并肩往实验室走,今天是周末所以学生们也不在,时机也正好。
他将数据调取出来,薄行泽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几颗药片出来,“我怕他化验的时候就有问题,又取了几颗药。”
“这心思。”
傅教授做事严谨,在基因学界风评极好。
薄行泽就静静在一边等着,数据出的很慢,密密麻麻的程式和数字他完全看不懂,但却十分认真。
从烈日骄阳到日暮西山再到星河如海,数据终于出来了。
傅教授盯着那些复杂至极的程式反复验证了许多遍,“这些药物是抑制癌细胞扩散的,同时还有催发信息素”
详细解释完发觉薄行泽在发愣,以为他没听懂,便换了个比较通俗的解释。
“比方说一个暗疮,需要将它的毒素催发到极致,然后借助外部的办法将它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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