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连忙拽住扶手, “有话好说别冲动,酒驾是不对的,上次才被交警叔叔教训过忘记了”
“你不进来付四也开瓢了。”
“我就算跪也只在我们家薄总的床上跪,付四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给他穿鞋。别闹啊, 回家让你罚行了吧,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除了你的清酒一丁点儿酒也不喝。”
薄行泽根本听不进去, 趁着脸将油门往下踩, 眼看速度已经飙高到车身有些飘,呼啸的风声从车窗灌进来震得人耳朵疼。
他不会喝酒,一杯就倒而且疑似易感期, 搞不好就是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他们俩。
两位傻逼总裁半夜飙车横尸街头。
祝川没空调侃自己, 忙不迭攥住他手臂阻止他这个作死的行为,“我有话跟你说,正经事儿, 靠边停一下说完再走。”
“薄行泽”
他还是充耳不闻,祝川看着车身惊险擦过迎面而来的车, 吓得冷汗湿了一脊背, 忽然有种薄行泽疯魔到想同归于尽的想法。
“行。”祝川冷笑了声松开他的手, “最好咱俩都一起死。”
不知道哪个字点到了薄行泽,脑海里泛出最后一丝清明, 死死踩下刹车硬生生因为惯性拧了半圈, 巨大而尖锐的摩擦声和轮胎刮擦地面的焦糊味透过车窗传来。
祝川险些一头撞上挡风玻璃, 眼前一阵阵泛黑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再次松开刹车踩下油门。
窗外景物飞速后移, 祝川看着行车码数越飙越高头皮都麻了。
他记忆里的薄行泽一向是冷归冷但一贯被他欺负到步步退让, 从没有这样强硬到同归于尽的架势, 仿佛是困囿他的牢笼破了, 释放出了本来的他。
车厢里的清酒味越来越浓烈,醇厚到将人每一个细胞都洇透,祝川猛地惊恐起来,“薄行泽,你易感期来了,停车,快停车”
薄行泽下颚肌肉隐隐抽动,连他都能闻到清酒味就代表他的信息素快要失控了,薄行泽的易感期比一般人都要汹涌,再加上他喝了酒
自从出了檐上月他问过易贤对他是不是那么重要之后一个字都没说过,沉默的车厢里两人互相呼吸交错,气压硬生生低了好几度。
薄行泽阴着情绪不说话,任由祝川从冷声怒骂到颤声哄他停车,总算回到了家。
檐上月离家不远,薄行泽买房子的时候特地挑的地段。
在祝川跌宕起伏的紧张情绪里到了家里停车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人从副驾硬生生扯了出去,又在邻居震惊的表情里将人拽出电梯。
“哎呀呀,薄先生可不要那么凶的呀,祝先生手都红啦。”
隔壁阿姨半夹杂软糯方言,以为他们吵架了忙过来劝,“小夫妻有话好说可不要动手,有什么矛盾好好坐下来讲一讲才好的呀。”
薄行泽阴沉着脸拇指按上指纹锁开门又不知道操作了什么东西,祝川扫了一眼,“你改密码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囚禁自己吧
祝川伸手去试密码,结果被他一把拖回来按在了门上,“你想去哪儿。”
祝川背后硌的疼,忍不住挣扎了下笑说,“宝贝儿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别发疯就还有的谈,囚禁是不可取的。咱们这儿不兴这个,会被关小黑屋。”
薄行泽被他轻佻的话刺得冷笑,眸光冷冽凄然,攥着他胳膊的手紧到几乎能把人的骨头硬生生捏碎,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暴戾。
祝川骨头疼,加上还没平复的心情更烦躁。
“我跟你说过,我和易贤只是兄弟没有其他感情,你吃醋也要有个度我管过你有没有别人吗我跟你结婚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祝川也懒得挣扎了,由着他捏死自己算了。
薄行泽看着他片刻,不太清明的眸光意味复杂,“你怕失去我吗”
祝川被他没头没脑一句话问懵了,张了张口好半天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气极了并不是真的要离婚,薄行泽轻轻笑了一下松开他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眸光沉冷嗓音嘶哑,“在你的心里,我是可有可无的,对吧。”
祝川心一揪,总觉得他这个表情不太对劲,像是一直支撑着他的那根弦崩断了,汇杂了无数情绪糅合在一起沉厚的让人无法呼吸。
“易贤对你很重要,周殷殷对你很重要。”薄行泽稍微停顿半秒,紧接着又说“沅沅和尤芃对你也很重要,甚至傅教授、乔乔对你而言也无比重要。”
祝川拧眉,“你想说什么别告诉我你连傅教授和乔乔的醋都要吃”
薄行泽伸手,摸上他的侧脸轻轻笑了一下,“我和他们相比较,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吗”
祝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给你爱,你就回赠我爱。我不给你就随时准备离开我,洒脱抽身没有一点执念。你就”薄行泽嗓音微哽,喉结滚动咽下了一丝哽咽,重新开口“不会哪怕只有一丝的留恋我吗”
祝川被一只无形的手掐得无法呼吸,“不是”
薄行泽轻摇了下头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欠了易贤要还,我对你好要还。但是殊易,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让你感恩回报。我只想要一点,哪怕一丁点”
“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以为自己还给我了,可你给的那些所谓回报远远不够,万分之一都不够。”
他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可能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你的另一半,配偶。”薄行泽意识已经有些不够清晰了,眸光也有些散,用力晃了晃头保持冷静。
祝川伸手扶他被推开,蹙眉道“易感期结束了再说,你要什么答案我都给你。”
薄行泽说话没有清醒时那么条理清晰,听上去有些混乱,“你一直回避,易感期结束再说、回去再说,其实你根本不打算说。我不在乎你帮不帮易贤周殷殷,或是什么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可是我”
“你不肯给我一个让我帮你一起分担的机会,你到现在也没把我纳入你至亲的范围。”
薄行泽轻笑,带着一丝无奈的苦嘲,“于你而言,我始终不过是个稍微亲密一些的外人。”
祝川无言以对,薄行泽话如同一枚重锤落在他的心上,将他灵台点醒。
直到这一刻才真切体会到了薄行泽的患得患失从何而来。
他的确是不肯去触碰八年前的事情,也不想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也的确很阿q心态。
他一贯这样你给我爱我就给你爱,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就去喜欢别人。但忘了薄行泽和他不一样,他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哪怕遭受再多的痛苦都不可能有一丝退让。
他以为两人的心照不宣其实只是薄行泽一个人的委曲求全,连吻、夫妻之间最正常的欢爱都要精打细算的用合同来约束。
他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囚笼将自己困囿在里面,讨着每天一次的亲吻、每周不少于一次的床事,明明那么想踏入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却不敢多想不敢越界。
“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
薄行泽仿佛只是发泄而不是要求他改正,说完便将话题终止转身往书房而去,因为醉酒和易感期步履有些蹒跚,右手伏在额头上轻晃了晃身子扶住门框。
这是他仅存的冷静,祝川下意识上前要扶,被他推开,下一秒书房门在他门口关上。
这还是薄行泽第一次拒绝他。
上次他喝醉了,因为抽了烟知道自己不喜欢烟味还特地跑去刷了牙,然后乖乖站在门口跟他说“可以亲了”,这次易感期加醉酒,反倒将他推出去了。
祝川呆呆站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挂钟响了一声才将他惊醒。
灵台点破,薄行泽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份真正交心的信任分担。
“薄行泽,你出来咱们谈一谈。”
书房内信息素汹涌猛烈,烧开了的清酒将喉管都要烧穿,每一根血管都像是要爆裂开来。
薄行泽手里的钢笔被硬生生折到变形,忍耐着打开门出去侵犯猎物的冲动清酒味顺着门缝流泻出来。
祝川用力拍门,“你想让自己死在里头吗”
门板如山岿然不动,祝川轻吸了口气放软了声音说“对我来说,薄行泽就是薄行泽。和易贤、周殷殷无论多少人加在一起都不能代替。”
“以后我会跟你商量,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
“对我而言,你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外人。”祝川轻舒了口气,他又没有跟外人上床的兴趣,就算有也不会什么都让着惯着。
他有时候吃起醋在自己身上讨回来的事儿还少吗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别说那些指痕吻痕,就连里头也全是他的东西。
他吃过谁的。
“关于离婚的事”
话音未落,门猛地被拉开。
“不准你离婚”薄行泽一把将他扯进去,低下头咬住他嘴唇,暴风雨似的强硬顶开齿关,卷住舌尖再长驱直入,仿佛把这儿当成另一个容纳之处肆虐。
清酒味仿佛有实体,跟着他一起冲出来撞的祝川险些跪下,软着手勾住他脖子也不管他现在能不能听进去,“我没有要离婚,是气话。”
薄行泽没给他回应的余地,再次压下来猛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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