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昙的房间的时候,昙很讶异。然后一脸冷静地告诉宁海,他不过是个随时会死不被期待的人,想要钱走错屋了。如果宁海不嫌弃的话,可以把他屋里的挂画拿走,那是他这里最值钱的东西。
宁海:……
宁海当时就为自己辩解了,“我不是盗贼匪类。”
宁海说的很真,昙看表情像是相信了,随后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艰难吐字问他是来和谁约会的。
平安京走婚盛行,男方夜间到女方家中与其结合,天亮又离开。
宁海:……
虽然确实是来拜访美人的,但绝对不是走错屋呀!
宁海叹了口气,怕让昙恐慌所以没有往前走好离美人更近,而是转头在缘侧坐了下来,和昙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他安心。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来见你的?只是见见你,什么都不做。”宁海对昙这么说到。
昙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善意,“未曾想到我竟然如此有名,有趣。”
声音是这样,但那眼神,宁海确定那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但是昙掩饰的很好,昙看上去很虚弱,昙长得很好看……所以昙没有任何问题,以及最后那点不是重点!
昙把他当神经病,那也肯定是他的行为太神经病的原因。宁海不但不生气,还担心有唐突到美人。
万一让他受到惊吓让他病情加重怎么办。
这时昙又咳嗽了一阵,不是轻咳,是很严重的事态。显然刚才强打精神说了那么多话,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些超负荷。
宁海飞速道:“我是日向家的人,我听说产屋敷家有长子,只是从没见过有些好奇。你躺下不要动,有对症的药吗?我来给你取。”
昙打量了他一阵,最后艰难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方形的盒子。”
这是相信了他的说法。
宁海连忙把药取出来,那是一个又一个闻着就让人皱眉的小圆丸子。宁海问了要吃的量,而后扶起昙给他喂了进去。
昙的身体非常的瘦,腰细的惊人。宁海扶起他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凉,并轻的惊人。宁海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只觉得昙软絮絮轻飘飘的,如同一朵云。
昙的身上有常年被各类药物浸染所拥有的苦味,宁海多嗅了两下,昙大概是察觉到了,用带着一丝苦意的笑容问他,“不太好闻吧?我也很讨厌。”
昙说的是实话。
这种味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闻,但是宁海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嫌弃,反而流露出十分真诚的爱怜神色,口中许诺道:“我来为你配香,让你不再总闻着自己讨厌的味道,你觉得好不好?”
昙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幅度不大。
宁海心中满是柔情,脑子里是各种香方。
第一次的拜访就以宁海许下承诺而结束,算是相当顺利。昙一点也没有论坛说的那么难以攻略,完完全全就是个惹人疼惜的病美人。宁海并没多想,只觉得以自己的容颜,更能得到他人的青睐和信任才是正常的事情。
他在平安京搜寻了各种配香的方法,下线后还专门拿了本空白的记事本,把网上搜集的香方也记录下来学习。因为过于喜欢游戏里的攻略对象,扎扎实实学了一身制香的本事。
并时常感慨这个游戏真是硬核。
大约半月后,报废了一堆做坏的东西之后,宁海终于制作出了他看得过去的成品。而后带上这份礼物,在又一次夜间探访昙的时候带给了他。
一共六味香,各个不同。
宁海道:“同样的香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味道也会有微妙的差别,你试试看哪一样最合你,你最喜欢。”
昙好像有点愣神,不但没有因为礼物欢喜地笑起来,脸上表情反而郁郁。
宁海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些香吗?”
以当今平安京流行的风气而言,无论是男是女都应该不会讨厌香才对。这应该是送礼的万金油,不会无端碰到谁的雷区才对。
何况上次昙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宁海转移到昙慢慢收拢了手指,紧攥成拳。这位娇弱的病美人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但还是被宁海发现了。
宁海当时还没有肝到武学天赋,但是日向家是武家。他天天被日向家的人压着练习各种反应能力,包括敏捷力量观察等等等等,保证他有绝对的能力应对生死搏杀。
别人能不能看破不说,察觉到病人的一点小动作还是能做到的。
昙攥紧手掌之后,面上浮出一个笑来,像纸面上绘制的仙灵笑靥。“不……我其实很高兴,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因此羞怒。”
这话说的很直白了,可见昙是真的有点急。
宁海摇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宁海看不出他哪里高兴,但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因为自己送的礼物对方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就觉得心血白费而怨憎愤恨认为对方不识好歹——这是他最讨厌的追求者类型之一。
不过好在他身边也基本见不到这种奇葩。
昙看他果然不像生气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在宁海的搀扶下和他一起坐在缘侧,恢复了原本说话的节奏。“能这样坐在月色下畅聊,真是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
京都很多风雅之士说话爱拐弯抹角的,昙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宁海把他的话自动翻译了一遍:能和你一起说话我感到很高兴。
其实不算特别委婉,月色真美那种才是含蓄的高手。
“以我病弱之躯,无法成为一名可靠的兄长。不能长久存活,只能让母亲失望。更无法支撑家业,为父亲分担忧愁。这些仆人若能到弟弟身边去,也许会更开心点,却被我一直拖累。”
宁海接着在脑内翻译:弟弟并不太亲近我,母亲也不宠爱我,父亲对我从没抱有期望……仆人如果可以的话,更想去其他人那里服侍。
最后那点宁海很相信,他夜夜来此,从没有仆人发现过。昙这样病弱的身体,夜间也不能松懈少了照顾,但从未有人理会。
这也不奇怪,打工仔步行上下班累成死狗的时候,谁想为了开豪车的老板尽心竭力?还不都是摸鱼至上。昙尚且存活,仆人家中却不知道有多少健康却被卖的孩子。昙的父母对孩子都不上心,更轮不到他们操心。
其实昙的家人都不必亲身照顾,只要产屋敷的家主吩咐一声,然后哪怕十日里只有一日愿意半夜起床检查一下,昙现在身边的景况也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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