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退亲后我带全村种田完

    暗室里,苏兰缩在角落,抱着双腿,将头埋在胳膊上,瑟瑟发抖。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抓到这里,自来了京城,她自认自己已经很小心了,除了出去卖药材并不曾做过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被抓过来?还是大白天就在他们租住的后巷里!

    她已经被关了半月了,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昏暗阴沉,外面半个人影也不见,除了每日有人从小窗送饭,再没有任何声息。

    她都快被逼疯了!

    早知......早知她就不来京城了!

    苏兰心中涌起一阵后悔,成亲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赵大哥对自己是很好,可他娘却不是个好相处的,当初聘礼哄着她出了钱充面子,可嫁过去之后她就变了副面孔,不仅拿了聘礼,连她的嫁妆都要据为己有。

    苏兰自然不肯,自幼时得到神仙赐的灵宝,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与她婆婆斗了起来,拉了赵大哥站在她身后,自然胜过一筹,可那个老婆子心思歹毒,借着长辈的身份要给她立规矩,还说她已嫁人整日外出打理铺子不像话,话里话外谋算上她的东西。

    不过几月,苏兰已是身心俱疲,后来她想了法子,趁着赵大哥北上参加科考,跟他一起上京。她想着那老虔婆手再长,也不能够到京城。

    原以为上京后能过上从前那样自在的日子,可谁想到会被绑到这里!

    苏兰掐着手心,死死咬着牙,她想该不会是灵宝被人发现了吧?可不可能啊,她一直很小心,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动用,怎么会?一定不是这样的!

    苏兰大概不知道有个词叫百密一疏。

    乾坤殿内,圣上放下奏折,招手,一个黑影闪过,跪在下首。

    “怎么样了?”

    “回圣上,苏氏心神动荡,可审问了。”

    圣上慢条斯理拿了帕子擦擦手,“那就走吧,朕这个真龙天子还没见过什么灵宝呢,跟朕去开开眼界!”大太监早有眼力见取了黑披风出来。

    一行人就着夜色朝西月宫而去。这西月宫原是先皇时最受宠的贵妃宫殿,今上厌恶其人,连带着这座华美的宫殿也荒废成了冷宫。当然谁也不知道圣上什么时候命人在这宫殿地上挖了地牢。

    圣上并不露面,他一身黑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地牢里烛火微弱,不细看还不知道阴影里坐着人。

    苏兰被带出来时,又怕又好似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悬在头上的铡刀终于要落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大叫,“你们是什么人?求求你们放了我,我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这次审问是暗卫的刑法堂的头子,外号毒蛇,凡在他手里没有吐不出来的事儿。那些骨头硬的狠茬都坚持不下来,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不出半个时辰,苏兰便将几岁发现的空间,怎么发现的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毒蛇放下鞭子,接过边上人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将供词和让这女人变出来的一小瓶水呈给了看戏的圣上。

    “碰了头?神仙赐的?呵!”圣上勉强施舍了个眼神,地上的女人已经晕死过去,他瞥了瞥暗卫首领,首领一挥手,两个黑影将人拖过来,圣上打开瓶子,到了几滴水在那女人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肉眼可见的,伤口慢慢止住了血,在场的几人虽都听她说了,可真见了这神奇的一幕,还是瞪大了眼睛。

    “圣上?”

    圣上摩挲着这一小瓶水,神情不明,“好生照顾着,这人可不能死。”

    “是。”暗卫抱拳应着。

    “姓赵的呢?”

    “已关押在另一处。”

    “朝夕相处的娘子有这等奇遇,你说姓赵的知不知道?”

    暗卫首领想想那个软脚虾一样的男人,心道不管知不知道,在圣上面前挂过号,这人也算完了。

    圣上又想起另一个女人,问道:“那个大苏氏呢?”

    “圣上......那人有些蹊跷......”

    能让他的暗卫首领说蹊跷的人,圣上来了兴致,摆驾另一座暗室。

    被关押的女人已经有些疯疯癫癫,口齿不清不知在说些什么,圣上疑惑地看着,暗卫首领侧身耳语几句,圣上眼神一厉,“真的?”

    暗卫首领点头,“不过就她目前吐露的并无多少朝堂之事。”

    “哼!白费了这好命!”圣上冷哼一声。神仙让这两个女人有了机遇,也是眼瞎了,一个只顾拿灵泉水种药材换银子,一个只盯着男女那点事,朝廷大事半点都不了解!

    不过这么巧,两人都出身枣树村,圣上想起常州传来的密折,眼神闪了闪,低声问,“可有提到常州那位娘子?常州的消息如何?”

    暗卫首领略一思索,知道圣上想问的是那位改良稻种的娘子,回道,“大苏氏说上回......早早死了......手下人细细查探过,并无异常。”

    圣上眼神微微眯起,“那就好。”

    一个一心改良稻种,为他的江山社稷做出贡献的小女子,他也不愿意看到不好的结局。

    常州枣树村,系统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

    桑枝在心里问,“怎么了?”

    “别说了,”系统远距离观测,耗费了不少能量,无精打采道,“苏兰与苏桃被皇帝的人抓去了!”

    啊?桑枝惊讶道,“她俩被发现了?”

    “苏兰做事不小心,在京城也敢卖药材,真当上等的人参是白菜,卖得那么频繁,被注意上了,连带着将行事异常的苏桃也带走了。”

    难怪难怪,苏桃突然消失,连县令也查不出来!

    “系统,我不会被发现吧?”

    “目前来看,皇帝已经打消了怀疑。”

    桑枝拍了拍胸口,封建社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若真招了皇帝的眼,别说任务了,连自身也难以保全。

    自此以后,桑枝行事更加小心,不过她一心在改良稻种上,连常州县都很少出去,听系统说,周边偶尔存在的监视也慢慢地撤走了。

    十年后,秋高气爽时,两辆马车从常州县出发,一路北上,直到下了第一场雪,才慢慢悠悠进了京城。

    枣树村的学堂开办十年了,桑家几个孩子也读书十来年了,桑枝当初说石头有天赋,他竟然真的一步步通过县试、府试、乡试,走到了京城,而会试便在今年的二月,眼下才十一月,他们少说也得在京城住上三四个月。

    京城冬天冷,桑枝裹着兔皮袄子手脚还冻得冰凉,秦武心疼地摸摸她指尖,给她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咱们先去客栈,回头再去租个小院。”

    因着今年科考,京城客栈房间紧俏,他们转了两家都没有合适的,秦武指着东城方向,“咱们去那边吧,贵便贵些,也就住个一两晚。”

    桑柏有些心疼银钱,可也知道现下身子最重要。

    一行人刚寻到一处客栈,就听身后有人扬声叫,“秦兄弟!秦兄弟!”

    他们转身,马上坐着的可不就是楚远洲,虽成熟了许多,可面容却没多大变化。

    楚远洲翻身下马,将马鞭往随从怀里一扔,笑着上前,“你们来京城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不过是陪家中侄子来参加科考。”秦武拱拱手。

    楚远洲看看那脸嫩的年轻人,“嚯,这么年轻已经过了县试,不错不错,年少有为。”

    石头红着脸道,“我不小了,我二十了。”

    “哈哈,二十也还小,”楚远洲这些年大概过得不错,笑容比从前爽朗许多,他拍拍石头的肩膀,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我是你姑父姑姑的朋友,你且叫我一声楚叔,这是楚叔给你的见面礼。”

    石头不敢收,楚远洲给出的东西哪会收回去,桑枝朝石头点点头,“收着吧。”

    楚远洲这才满意了,见他们行色匆匆在客栈前,心中明了,道他有一套院子,正好过去住,又说京城现在不好租房。

    秦武被拉得没办法,只好说,“承楚兄弟情分。”

    楚远洲笑道,“哪里的话,当年我不是一样住在你家。”

    他这房子非常合适,桑枝原还怕太过富贵,去了才知道是在桂花巷的一处一进的小院,周边都是读书人,十分清净,再合适不过了。

    几人便在此住下,石头读书,他们三人偶尔在京城逛逛,不知不觉给家里人攒了不少礼物。

    一转眼便是二月,会试送石头进考舍前,桑枝还淡定地嘱咐他,“别紧张,就按你平常的来,你老师也说了,你基础稳当,是有把握的。”

    可等放榜那日,挤在人群里看到黄榜上桑茂文的名字时,桑枝忍不住跳了起来,她拉着秦武,指着皇榜,心情激动,“石头的名字!石头中了!中了三十二名!”

    饶是桑柏一向认为他儿子绝顶聪明,也没想到他儿子真中了!

    兄妹两个出奇一致的激动,倒是秦武和石头这个本人面上高兴,还能镇定地扶着他俩回去。

    晚上,楚远洲不请自来,提了一壶好酒过来贺喜。

    几人围坐在院中,桑枝心情还未平复,听着他们说话,在脑海里和系统科普这科举人数之多、难度之大、中举之不易,一遍又一遍,第三遍时系统觉得自己核心程序都快烧起来了,它受不了道,“够了!”

    “......好。”桑枝慢慢眨了眨眼,“扑通”一声倒在桌上。

    “喝醉了?”桑柏晃晃她,倒倒她面前的酒,“呀,怎么都喝完了?”

    “你们喝吧,我送她回去。”秦武弯腰将人抱着,小心翼翼地起身。

    楚远洲看着,笑道,“秦兄,你与夫人恩爱如旧。”

    “那是自然!”秦武回头,就像多年前在秦家院子里,笑得温柔,眉眼间都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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