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孟雯雯肯定会化身郑晓透二号,如法炮制,把老头当成她的人质。
事实上,孟雯雯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刚刚几人落座的时候,孟雯雯特意选择了老头旁边的座位,她的眼睛也时不时地瞄向老头和桌子上的刀。
这些温芷都看在眼里。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鬼魂的攻击目标就变成了吕文博和她。
逃生片和其他类别的片子不一样,主角光环至多保佑你晚点死。二分之一的概率,温芷可不敢拿命去赌。
她,吕文博,孟雯雯。
他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温芷开口道:“郑晓透拿老婆婆做人质,想要自保。虽然我觉得鬼魂不会被这种低劣的手段拿捏住,但万一他成功了,我们三个就都处于危险之中。”
“我想,我们之中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在愤怒的厉鬼手下活下来吧。”
温芷停顿了片刻,看向对面的吕文博和孟雯雯,见两人都面色凝重,便平静地继续道:“好在,因为郑晓透残疾,他没把握同时控制住两个人,剩了一个老头给我们。”
“所以,我们也要学郑晓透,不过我们是抱团。”
“今晚我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被鬼魂攻击,我们就杀掉老头。郑晓透不是想割老婆婆的喉吗,我们也来,手段还要更加残忍。”
“人被割喉是不会当即就死去的,有一定的时间,趁着那段时间,我们把老头手脚筋挑断,眼睛挖下来,鼻子和舌头也都割掉。”
修长好看的十指交叠,托着下巴,温芷带着笑意望向浑身颤栗的老头,“如果鬼魂的目标不是我,这件事,就由我来动手。”
她说着站起身,伸手把孟雯雯面前的那把刀拿在了手里,坐了回来。
她捏了捏刀刃,又把刀身对着灯光照了照。“这刀好像不久前刚磨过,很锋利,我喜欢。”
温芷继续道:“如果厉鬼不想看到母亲被杀,难道她就忍心看着父亲被我们虐待致死了?”
“人会挑软柿子捏,鬼也是,这也是恐怖片里,鬼魂通常会先杀落单的人的原因。我们一样有老头做人质,人数还多,怎么说都比郑晓透安全些。”
现在还有四个住户,主角光环还是有一点用的。
如果厉鬼被人质的手段拿捏住,那他们和郑晓透暂时都是平安的;如果厉鬼宁愿害父母被杀,也要杀光他们,她是女主,她这边人多,鬼会先去找郑晓透。
温芷平静地宣判了郑晓透的死刑。
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吕文博和孟雯雯都不是傻子,立马理解了温芷的意思,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变。
她只是个新住户而已。
多么可怕的少女。
实际上,温芷也只是撂狠话而已。
她刚刚那些话不仅是说给孟雯雯和吕文博听,更是说给女鬼听。
温芷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刀,一边沉思道,“今晚我们最好选个二楼的房间待着。”
“晚上鬼可能会去三楼找郑晓透;一楼有死去女儿的房间;四楼是顶层,遇到危险只能往下跑;二楼没什么忌讳,又处在楼层中间,可上可下。”
吕文博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动身吗?”
无形之中,三人形成了以温芷为首的小团体。
吕文博和孟雯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被这个少女牵着鼻子走了。
温芷:“不。”
她看向女儿房间的门,“我们去看那个厉鬼的真身。”
女儿的房间门被封得很死很死。
三人来到公寓的库房拿了撬棍,把门上的木条撬开,又用裁纸刀通开了被黑胶布封死的缝隙,总共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门上的东西清理掉。
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门锁。
温芷挑眉,伸手摸向头发。
现在是夏季,天气炎热,有时为了方便和舒适,她会把头发扎成马尾。
平时扎马尾的时候,她会用发针将一些碎发固定住。嫌这种小物件乱放会丢,即便她散着头发,头上也依旧别着发针。
现在她的发间就有两个发针。
发针是黑色的,细长细长,上面有金边的红色小爱心做装饰,衬着她乌黑的秀发,显得十分可爱。
在撬琐这方面,温芷是天赋选手,无师自通,并且非常在行。
温芷从口袋里拿出发针,掰直,蹲下身,将耳朵贴在门锁附近,把金属发针捅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捣鼓了将近半分钟,她站了起来。
“门开了。”
温芷说完,后退了半步。
吕文博很上道地走上前,拧动着门把手,感觉非常滞涩——在门和门框的缝隙之间被填满了棉絮,那些棉絮被压得很实,有很大的摩擦力。
他皱起眉,用足了力,伴随着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尖锐吱呀声,门终于被他给拽开了。
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从门里涌出,瞬间就将站在门口的四人包围。
孟雯雯捂住嘴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往门里瞧了一瞧,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房间空地上的白摇椅。
她隔空与女儿的尸体对视两秒,猛地连连后退。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孟雯雯的脸色非常难看,“这种有鬼的房间经常会自动关门吧,反正我进去也没什么用,我来帮你们守着门好了。”
这样的场面,温芷也难以忍受。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往里走。
“这个给你。”
孟雯雯叫住了温芷,把那条用来给她和吕文博擦脸的湿手帕重新叠了起来,露出没被使用过的部分,递给了她,“你用这个,呼吸可以舒服些。”
温芷接过手帕,和吕文博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内最显眼的就是那把摇椅,和摇椅上恐怖的尸体,进门后,吕文博径直朝女儿的尸体走了过去,温芷用手帕掩盖住口鼻,独自走向房间的角落。
比起死人,她对活人更感兴趣。
她那时站在门前,不是幻听。
这里的确囚禁着一个活人。
一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陌生男人昏倒在墙角里。
几根沉重的铁锁链从墙壁上伸出,末端是镣铐,铐在他的手脚上,让他无法离开。
男人似乎被囚禁了许久,身体干瘦,打了结的油腻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张被破布塞得鼓囊囊的嘴。
温芷在男人面前蹲下,抿抿唇,伸手凑进男人的嘴巴,拽住破布的一角,将整条布拽了出来。
对于只是塞进人嘴巴里的布团来说,这条布完全展开后过于湿漉漉了,应该之前就用来擦过什么东西。
温芷看着上面淡红色的污痕,想到了刚刚瞥见的,女儿尸体脸上四处横淌的液体。
布上的某一处有新鲜的血迹,上面沾着不明的碎肉渣,想来男人的口腔里也受了伤。
温芷垂下眼眸。
地上有半凝固的米粥的痕迹。
在这些痕迹的旁边,还散落着几只面包虫。
老夫妇真的是没少折磨这个人。
布条已经拿出来了,男人却还没醒,温芷将手里的湿手帕糊在了他的脸上。几秒后,她干脆隔着手帕捏住了男人的鼻子,让他窒息。
“咳、咳……”
神志不清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他痛苦地侧卧着咳嗽,吐出几口夹着血丝的唾沫。
吕文博无意与女儿恐怖的尸体长久近距离接触,听到温芷这边有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温芷:“你看看,他是不是那个流浪汉?”
吕文博半蹲下身子观察了片刻,“就是他,半个月前他就失踪了,我以为他卷着钱跑远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被关在这儿。”
温芷贴心地等待着男人咳嗽,等他咳得差不多了,才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夫妇的女儿是你杀的吗?”
乍然看到陌生人,又被这么一个问题砸中,被囚禁许久的男人惊恐极了:“你、你们是谁?”
“吕文博你应该是认识的,至于我,我是公寓新来的住户。”温芷耐着性子开口,“公寓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我需要从你这里知道一些信息。”
她又问了一遍,“请你如实回答我,老夫妇的女儿是你杀的吗,是或者不是,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男人白着脸往墙角里缩,“你到底是谁,老夫妇把我关在这里,从来不让我见任何人……”
温芷:“……”
她最讨厌听不懂人话的人了。
温芷面无表情地捏了捏鼻梁,起身,向身旁伸手,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刀柄冲向吕文博。
不用她开口,吕文博就拿着刀上前,对着男人的大腿狠狠扎去!
这把刀被磨得很快,刀锋像一条灵活的银鱼,破开薄薄的裤子布料,一直往血肉的深处钻,直到碰到骨头才停下。
男人终于停止了絮叨,抱着大腿发出惨叫。
温芷:“……”
哥,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吓唬吓唬他。
“俗话说,事不过三。”
吕文博做都做了,温芷也只能继续,她抱着胳膊俯视着流浪汉,冰冷的语调格外无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老夫妇的女儿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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