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悠树正襟危坐,严肃道:“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
周围不知道何时拉起了一块小帘子,最大程度的将车厢里热闹的声响跟他们隔绝开了,两个座位中间竖起了一张小桌子,摊上了素色的桌布,边上摆着一捧野花,桌面上端正的放着美味的火车便当。
白鸟悠树轻咳了一声,因为事发突然,他没有办法很快的找到适合谈话的地方,只能让工作人员尽可能搜集了列车上有的东西来进行装饰——当然,给了足够的金钱,而且也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
他暗自点头,就是这样,先用钱震慑住对方!
炼狱杏寿郎无奈的摇摇头,就放任他这么去了,总归也不会太麻烦道别人。他打了个招呼,决定在内购移动的范围内巡视一下各个车厢。
卖药郎从被白鸟悠树拉住开始就十分的顺从,悠树已经习惯了对方像个人偶似得样子,在准备好之后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受一位病重的长辈所托,希望可以从你这里购买一些上次卖给我的符咒。每个月两百张,价格由你定,我可以提前支付三个月的定金,但是你依旧可以按照一个月一次交付。”
白鸟悠树习惯了开门见山,在进行交易的时候气场不自觉的放大,看起来还确实有几分白鸟家家主的气势。
不过这次毕竟不是什么生意谈判,对于他们来说卖药郎的符咒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尽可能的将姿态放低一些,“你只要在你方便的时候,将定额的符咒,交给所在地区的紫藤花之家中就可以了。”
卖药郎几乎没有思考,摇摇头,轻声道:“不可。”
白鸟悠树皱眉,撑在桌子上靠近对方,急切道:“为什么呀。”
他可不想在杏寿郎脸上看到失落的表情,虽然这家伙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卖药郎冷静道:“不够。”
白鸟悠树支起身子,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没有想到你这么个大美男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明明之前还用符咒糊墙了!
那么熟练的贴膜技术,分明已经用过无数次了!
他露出可爱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是因为太多了吗?那就稍微少一点,一百九十九张?或者砍半也行——”
白鸟悠树帮对方打开便当盒,“是因为我太直入主题了?那这样吧,我们重新来寒暄一下。好久不见呀卖药郎,最近过得还好吗?你们阴阳师界有没有什么动荡,这几个月涌出了大批奇奇怪怪的生物,真是辛苦你们了!”
“……”
卖药郎伸手打断对方,那张清冷的脸上竟露出一些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我的东西,对,你说的那个人,并无作用。”
他轻轻道:“只会加重痛苦,罢了。”
白鸟悠树也不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坐回到位置上,难得有些忧虑:“可是那天我试了一下,确实有点作用的。”
“治标不治本,反而,伤身。”
“因果缘起,单靠外力无法,消除诅咒。”卖药郎抬眸,“须,斩断源头。”
白鸟悠树也端不住了,他已经把卖药郎当成了自己人,疲惫的趴倒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
头顶卖药郎的声音传来,“你要是还,想跟幽灵解除关系,就,不要再使用他的东西。”
白鸟悠树愣了一下,猛地起身,敏锐道:“那我要是一直用我两还能一直绑定了?”
卖药郎不说话,但是悠树非常自觉的当作对方已经默认了。
他愉快的一拍桌子,“还有这种好事啊!”
卖药郎:“……”
白鸟悠树一下子就快乐了起来,炼狱杏寿郎并没有什么投胎转世的想法,他似乎更把自己现在的状态当作一个几乎,一个能够看着鬼舞辻无惨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机会,而悠树乐得跟对方待在一起。
他尽情抒发自己心里的想法:“我都想好了,最好就是帮着鬼杀队一起消灭鬼王,然后把那什么恶魔和千年伯爵从这片土地上赶回去。如果那个时候杏寿郎还不能转世,我们两就带着失业的鬼杀队的大家一起来帮你驱除那些物怪,完成下岗再就业……我空了还能赚赚钱给你们搞点补贴……”
卖药郎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箱子里的东西似乎蠢蠢欲动,也在附和着对方。他在这几百年里遇到了无数的人类,没有一个像眼前的人那样,像是多个矛盾的共同体。明明他们只是见了第二面,却仅仅是因为微不足道的相似之处,就将他也列入了自己人生的计划之中。
真是霸道啊。
卖药郎垂眸,轻轻将手贴在了箱子上,平息了骚动。
白鸟悠树站起来收拾帘子,一边说道:“既然你在车上,那是不是有物怪?我们是最后一站下车的,有什么需要的就——”
他一转头,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又跑了。”白鸟悠树眨眨眼睛,还带走了盒饭和水。
他把剩下的小野花送给邻座可爱的小姑娘,又把桌布还给了餐车上的工作人员,便当倒是留了下来,准备跟炼狱杏寿郎一起吃。
“卖药先生呢?”炼狱杏寿郎没有办法再往更远的地方移动了,又回到了原来的车厢,在悠树面前坐了下来。
白鸟悠树摇头:“他走了。”
他把两人之前的交谈告诉了对方,然后紧紧张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炼狱杏寿郎的表现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一些,他沉思片刻,说道:“那看来杀死鬼舞辻无惨才是最好的方法。”
“嗯……”
两人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没有说话,心里都有些暗暗担心,不知道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在白鸟悠树重新扬起笑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远方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些尖叫声,还越来越近了!
白鸟悠树眼神一变,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炼狱杏寿郎不需要开门,很快就不见踪迹了。
他随手拿了靠在墙上的铁棍,现在是白天,不是鬼,刚刚杏寿郎也巡查过了,那会是什么?难不成,是卖药郎说的——
面前的车厢门从内里传来一股极大的力气,几乎要将白鸟悠树给掀翻了!
两股力量互相牵制,无辜的车厢门实在是顶不住了,嘎吱一声掉了下来。
露出了后面肌肉喷张的……
猪头妖怪。
“嗬!”没有一点准备的白鸟悠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然后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轻轻的落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糟糕了,白鸟悠树想,刚刚差点揍了二儿子。
咦,视线好像有些不对呢。
白鸟悠树看着蔚蓝的天空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嘴平伊之助拿头顶飞了。他翻了个身,轻巧的落在了火车的顶上,非常冷静的躲过了桥洞,回到两个车厢的衔接处。
紧赶上来的灶门炭治郎正在跟被吓到了的乘客们道歉,就看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幕。
灶门炭治郎震惊到褪色,这是什么大义灭亲的现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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