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过后，天迅速转凉，姜知每次打开房门看到门边的放着的牛奶，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谈恋爱。
冒失地提了在一起，当晚姜知就没睡好。不过幸好阮信秋最近格外忙碌，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以给她慢慢适应的时间。
等到一起去周启生日会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恰好一个星期，下戏后牵过几次手在树林里散步。
周启生日会那天，开车的阮信秋，姜知坐在副驾驶位，小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线衣，懒洋洋地趴在副驾，扒着窗子看外面的风景。
“怎么有气无力。”
阮信秋开着车，余光时不时瞟向姜知一眼。
“唔……”
姜知躺倒在座椅，手搭在眼上不知道怎么说。
周启的生日会一定会有很多周启的朋友，而周启的朋友大多都是梁迄的朋友，她全部都认识，一想到要应付那么多物是人非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你听过季节性抑郁吗？我抑秋。”姜知软绵绵地回答。
阮信秋空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这是拐着弯的嫌弃我？”
姜知侧脸咬住了他的指头，一咬就松：“哪有。”
阮信秋半天没回话，姜知一看，他人不知道在愣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根手指高高翘起，就是被她咬的那一根。
“我咬的很疼？”
“不疼有点痒。”
“痒什么？”
姜知听到猛地一记刹车，阮信秋的头就压了过来。
阮信秋的脸无疑是精致的，他的眼形跟梁迄很像，但是有着梁迄没有的柔软，特别是这个刹那，软的就像是一滩水。
但在这样的目光下，姜知下意识侧开了脸。
阮信秋的吻落了空，看着姜知紧绷的侧脸：“抱歉。”
听到阮信秋的抱歉，姜知心里立刻升起股愧疚，好端端的她怎么就躲开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
看着脸色微红的姜知，阮信秋心情一片明亮，有种难以形容的悸动在心里荡漾：“我也该再做做准备。”
*
周启是姜知见过最喜欢热闹的人。每个节日都会找机会聚会，每年的生日宴更是固定节目。
到了地方，姜知就知道衣服没穿错，来来往往的女性都是洋装小礼服，周启的三十四岁生日，跟往年没什么不同，依然被他当做六十大寿操办。
踏上了红毯，姜知：“像不像是要去什么颁奖礼领奖？”
阮信秋摇头：“比较像结婚典礼。”
鲜花组成花球垂坠蕾丝帐幔各处，阮信秋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像是结婚现场。
姜知和阮信秋走到大厅，侍者送了两朵胸花过来。
“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生日花。”
就是认识了周启，姜知才知道原来有人对自己的出生那么的充满感激。
每一年都翻着花样的大办，“他十八岁那年正好是他高中毕业，他在学校放了上万个气球，雇了几个人见人就发零食。”
“那么有意思？”
阮信秋身边有爱过生日的，也有不爱过生日的，但从未遇过周启这种把自己生日当做节日。
“他是我认识最逗的人。”
往里走，姜知渐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来之前她就看过梁迄朋友们的近照，到了厅内算是对上了几个号。
打了几个招呼，因为看到阮信秋在她身边，都默契的没打趣她什么。
走了一圈，姜知没看到梁迄和周启，倒看到了前段时间见过的时臣。
时臣看到姜知，主动走到她跟前打了招呼，扫了眼她身边的小男生：“我们公司的？”
“时总好。”阮信秋笑的坦荡，完全没有见老板的压力。
“周启哥呢？他不会还准备了什么特殊项目吧？”
“本来是有的。”时臣想到好笑的事，满脸放松的笑容，知道姜知没记忆，乐意跟她解释始末，“他当年的婚礼办的太过盛大，他想一回生二回熟，可他的新妻子不愿意配合他，反而因为知道他当年有那么大的婚礼，连婚礼都不愿意办。”
听他那么一说，姜知就懂了今天这生日宴浮夸的装饰。
因为人不愿意办婚礼，周启就想着用生日宴来借名头。
“人刚来了，估计是看出了周启的打算，看几眼就走了。”
“所以周启哥去追了？”
时臣点头。
这种情况，姜知想可怜周启，但又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入口才看到了周启的身影。
他身边站了个小巧女生应该就是他的太太。
周启后面就是梁迄，还有上次在九山见过的温婉阁。
她就知道，梁迄会带温婉阁，幸好她也带了阮信秋，避免了双方的尴尬。
姜知带着阮信秋上前，互相介绍介绍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姜知的错觉，她说了阮信秋是她男朋友后，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嫂子真漂亮，我今天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见到了嫂子。”
姜知瞥了周启一眼，“周启哥，恭喜你又老一岁。”
“离六十大寿又进了一步，从今年到我六十的每一年你要是再敢缺席，我就锤你哥。”
被扯进混乱战场的梁迄从侍者手上拿了两杯香槟，递给了温婉阁一杯，径自去了别的地方社交。
“瞧你哥的样子。”
姜知耸了耸肩，突然迷恋这刻意营造的舒适气氛，她不介意之后一直延续这样的状态。
梁迄跟温婉阁站在不远处，姜知看着他们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对自小都漂亮长大的帅哥美女，时光对他们总是厚待，时间只会增加他们的气质，不会夺走他们的美貌。
她小时候还经常想，温婉阁比她大几岁，等到温婉阁三十几就一定是个毫无魅力的老女人，梁迄选她一定会后悔。
这种想法摆到现在这个九年后，真是幼稚又可笑。
周启带着靳子媛上台开场，姜知看着靳子媛不知道两人怎么会看对眼。
靳子媛是个很安静的人，笑的时候也只是抿唇淡笑，她感觉得出靳子媛讨厌太过热闹的环境，周启叫停乐队上台发言，靳子媛眉头就稍皱了一下。
而周启以前女朋友，在姜知的记忆里每个都漂亮张扬，跟靳子媛完全相反。
“要是我娶了一个不喜欢仪式典礼的老婆，我做梦都要笑醒，周启就是喜欢没是找事。”
他们这边站着的都是周启的老友，姜知看了圈，他们神情都和时臣差不多，看周启吃瘪都带着看戏的笑意。
“你们说不会有第三次了吧？”
“我看悬。”
周启他们返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笑成了一团，聊着周启初恋的时候在学校放热气球告白。
这世上那还有比周启更爱仪式感的男人。
见靳子媛过来，纷纷都住了嘴，周启那么爱闹，偏偏找了一个安静的老婆。
不止安静还没什么存在感，明明长得挺漂亮，有时候聚着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有她的存在。
姜知算是久别回国，不管知不知道姜知失忆的人，都默契的不提她跟梁迄离婚的事，姜知喝了一轮酒，她的酒量还真像迈克说的一样，深不可测，少说也二十几杯，她竟然没多少醉意。
阮信秋一直小心地看着她，打算在她倒下的时候立刻扶住她，但见她越喝眼睛越亮，趁着一个空档把她牵到了角落。
“嗯？”
姜知疑惑地看着阮信秋。
“想听我弹钢琴吗？”
阮信秋在琴凳坐下，打开了琴盖，手摆好姿势，等待姜知的指令。
姜知靠在围栏边上：“不好听我就溜走。”
“无情。”
阮信秋笑了笑低头看向琴键，他长了一双适合弹琴的修长手指，手指轻巧按动，悦耳的音符在空气中跳动，组成浪漫甜蜜的乐曲。
“你们看那。”
《梦中的婚礼》是周启安排的曲目，被靳子媛否定了之后，没想到他今天还有听到的机会。
找到半天音乐的发源地，周启指了指。
场景迷人的像是在拍电视剧，阮信秋手指弹奏，眼睛却专心看着姜知，而姜知依在琴边，被酒水染过的笑容，带着点点的朦胧。
因为听到了想听的音乐，周启对姜知小男友看顺眼了不少：“两个人还挺般配的，就是年纪……”
“男人喜欢年轻的女人，却受不了女人跟年轻的男人在一起。”
靳子媛瞥了周启一眼，她跟他的年纪差的也不少。
“我错了还不成，我承认我嫉妒年轻小男生，我这个老男人除了老什么都没有。”周启嬉笑比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靳子媛抓住了他的手：“幼稚。”
“你还好吧？”
视线从远处郎才女貌的一对收回来，温婉阁担忧地看向梁迄。
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天餐厅她听懂了梁迄的弦外之音，本以为他跟姜知已经和好了，谁想到姜知却有了其他的男友。
“我能有哪里不好。”
梁迄语调淡然，就像温婉阁之前觉察东西都是她想太多。
“要跳舞吗？”
梁迄摇头：“醉了。”
梁迄独自去庭院醒酒，温婉阁看着他的背影，原来还真有风水轮流转的说法，之前姜知追着梁迄跑的时候她讶异过，想着女生到底是多喜欢一个人，才可以那么的抛下自尊。
本以为姜知的名字前会永远刻着梁迄的名字了，现在看来却不像是。
生日会一直到零点，一天过完才结束。
周启醉醺醺的让靳子媛扶着，姜知朝他们挥了挥手，寿星都走了她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
要是回剧组太晚了，但要是回梁家，那不是要跟梁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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