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巴黎公社战败了, 被你说准了。”
奥斯卡王尔德把一沓收集来的公社成员信息递过去。
假如说前一天,他是完全出于人道主义,以及出名的小心思所以完成的收集, 等看完了上面的名单后, 他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一沓沉重的牺牲名单。
即使他拜托了母亲,拜托了身边的记者,最终也只拿到了不足牺牲百分之一的巴黎公社成员名字,年龄最大的有八十岁的老人, 年龄最小的有十二岁的孩子, 关于他们家庭介绍的寥寥无几, 不知家人是否尚在,若是尚在,等看到名单该是多么的伤心。
麻生秋也接过名单,没有立刻看,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按压厚度, 指腹摩挲, 感受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们无惧生死的勇气。
第一张纸, 放在最上方的是巴黎公社领导者。
战死。
最后一位领导者死之前大喊“公社万岁”
欧洲彪悍的记者们不顾枪林弹雨,记录下了对方牺牲时候的场景。
第二张纸, 是国内外支持巴黎公社的人的名字,文坛上站出来的人很少, 法国仅维克多雨果一人, 但是其他领域有许多知名人士发出声音,这些声音与战死的人们汇聚成了工人的信仰。
麻生秋也忽然无法排斥这样的法兰西。
法国是欧洲的文明之花, 吸引了无数人朝圣, 有生不来一次法国, 不去看前辈们的作品, 是艺术家们的遗憾。
在文野世界,法国会和英国夺取异能第一大国的名头,一方面是文野的英国统治力加强,领地面积增大,归属英国的文豪人数变多了,放在三次元,十九世纪的奥斯卡王尔德可不承认自己是英国人,没准还会挖苦英国政府。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三次元的文豪们喜欢在法国旅游和定居,但是拥有别国的国籍,未正式入籍法国。
公寓里,麻生秋也问情绪不振的王尔德“总共有多少人牺牲”答案是数不清楚的,奥斯卡王尔德摇头,讽刺道“恐怕需要看法国政府有没有良心公开了,记者们手里的太片面,无法统计全部的人数。”
奥斯卡王尔德叹气,坐在桌子边缘,“后面还有清算啊。”
麻生秋也说道“别挡到煤气灯。”
“啊,抱歉”奥斯卡王尔德挪开身体,去看灯光下阅读潦草的文字的麻生秋也,实际上英文连体字和汉字草书有得一拼,一笔成型,龙飞凤舞,活像是鬼画符,麻生秋也半猜半蒙地心底默读,从牺牲名单里没有找到弗朗索瓦维克多和阿蒂尔兰波的名字。
历史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他们大概率是侥幸活了下来,度过了巴黎的血。
麻生秋也对自己说我只是关心巴黎公社的牺牲者和雨果先生的小儿子的安全,那个叫“兰波”的不在我的关心范围里
麻生秋也做好心理建设后,用后世的眼神去看记录的内容,为自己临时想到坂口安吾的方法感到一丝庆幸。
他的随口一提,让历史能多出这份对牺牲者的记载。
奥斯卡王尔德的尽心尽力也是令他惊讶的,印象中的王尔德不与底层接壤,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也胜过晚年的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我活在历史之中。
这里有王尔德,有萧伯纳,有许多注定了青史留名的人物。
我何德何能再活一世,遇到他们给我打招呼。
原本轻薄如一缕亡魂的黑发男人,脸上有了虚幻的气色,似乎踏在地上的双脚有了点分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暮色。
“王尔德,我替后世的人感谢你。”
“噢,这倒不用。”
奥斯卡王尔德臭屁地拨弄自己的卷发,鞋尖翘起。
“你让巴黎公社的成员被记录下来一部分。”麻生秋也依稀记得自己复习历史资料的时候,巴黎公社成员的信息最为欠缺,“也感谢你让学生的历史课本加厚一层,课外辅导书多出一本。”
“”
奥斯卡王尔德露出了后世经典的黑人问号。
这和书籍有什么关系
麻生秋也不爱跟人解释,转移到奥斯卡王尔德感兴趣的话题上。
“等巴黎公社的事情落下帷幕。”
“我们”
“换个公寓吧。”
随后,麻生秋也就把自己看中的租房信息摆在他面前。
“需要你有空去现场看一眼。”
麻生秋也脸色漠然,宛如在说一件老生常谈的事情“你在长身体,不能睡小床,那样对你的脊柱和身高发育不好。”
奥斯卡王尔德为他的关心而感动。
麻生秋也“嗯”
奥斯卡王尔德热泪盈眶,活像是进入了歌剧模式,就差用咏唱调来高呼一声“秋,没想到我们的关系这么亲近了在我们爱尔兰人不、是欧洲人的生活里,这一般是亲生母亲才会说出来的话”
又当爹又当妈习惯了的麻生秋也“”
奥斯卡王尔德擦了擦眼角,走出了死亡名单的阴影。
“秋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啊。”
一针见血。
“那么,再对我温柔一点吧,毕竟为了你,我已经无法再去欣赏其他美丽的小姐了,她们保养的很一般,十六岁都不如你的皮肤好,我竟然发现一些学姐额头和眼角已经有皱纹了”
爱尔兰有钱人家的王尔德少爷进入忘我的碎碎念模式。
麻生秋也眼底的嫌弃一点点冒出来。
外表算什么。
只要有美好的心灵,就算是卡西莫多也可不,我不可以
忍不住,麻生秋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和王尔德大哥笑二哥,他喜欢文学,欣赏艺术家和文豪,所以他的要求底线大概是魅影
“今晚给你念一个真人改编的故事。”
“故事名叫做一个能为爱不炸了巴黎的歌剧家。”
歌剧魅影的故事不能说。
但是,文野魅影的故事改一改,换个主角的名字还是可以说出来的。
都柏林的另一边,后世广为人知的萧伯纳回到了教会学校,开始发奋学习,捡回自己欠缺的功课。在课余的时候,萧伯纳主动去找自己的音乐老师,表示有好心人愿意资助自己学习音乐的费用。
音乐老师大吃一惊,劝道“你家境不好,可能支撑不住学音乐的费用,这个职业虽然没有画家烧钱,但是后续”
萧伯纳坚定道“老师,我会一边打工一边完成学业的”
音乐老师欲言又止。
萧伯纳把自己的学费付好,签下学费单的名字,“我的梦想就是一位音乐家将来不会让资助我的人失望”
音乐老师一听,得了,又是一个有音乐家理想的小孩子。
等毕业之后就知道打击了。
在麻生秋也无形的帮助下,萧伯纳不再缺现阶段的学费,痴迷音乐,无心传统文学,立志于成为一名爱尔兰杰出的音乐家
历史又拐了个弯。
真正闪断腰的蝴蝶效应是在六月份,巴黎公社战败后,弗朗索瓦维克多遭到审判。
跟在身份重要的弗朗索瓦维克多身边,阿蒂尔兰波成功一起蹲监狱了。对于这两个“难兄难弟”,维克多雨果在信中无不感慨,你儿子和我儿子互帮互助,结下了一份友谊啊。
两人的蹲监狱时间
为期六个月以上。
阿蒂尔兰波可以从十六岁蹲到十七岁,为自己年少时候的离家出走付出代价。
收到消息的麻生秋也第一次舒展眉眼,似笑非笑,可惜奥斯卡王尔德不在公寓里,错过了这次难得又可怕的笑容,“这就是改变历史的后遗症,原本你不会进监狱,成为了逃脱清算的一员,但是他救了你,你就不得不进去了。”
“愿上帝保佑你。”
“我也许可以往法国监狱里送一点纸和笔。”
“听说有助于灵感”
四十多岁的王尔德在监狱里写下自深深处,兰波的才华不比王尔德差,写一本内心自述的诗歌集没有问题吧。
一个能为爱不炸了巴黎的歌剧家我被许多人骗过,那些花心、滥情、用光他人钱财毫不后悔的感情骗子肯定不知道,我在地窖里埋了许多的炸药,等着忍无可忍的那一天到来我会让你们明白一名歌剧家能做到的极限巴黎,呵,我的伤心之地。
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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