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司城白不知道是怎么被祁修送回府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祁修在司城傅做客,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眼镜做的很复古,金丝繁文镶边,滑下两根细细的金色细丝。祁修如水的眼眸被掩藏在镜片下,从温柔系变成了禁欲系。

    司城白坐在石桌前,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她早就怀疑祁修是不是近视了,因为有时候他看远物时,总是习惯性地眯着眼睛。

    这副眼镜,花了她整整四张粉色纸张,不过这是必须花的。

    “小白,你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祁修推了推眼镜,举止之间更有斯文败类的风度了。

    “那是,你以为我大漠白去了嘛?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玩,那比帝都可好玩了!就太热太干了,适合游玩但不适合定居。”

    祁修笑着点点头,温声道,“好,都听小白的。”

    ……

    司城尚和司城傅远远走来,便看见祁修和司城白坐在亭子里有说有笑的。二人走近时,司城傅的目光在祁修的眼镜上顿了顿,司城尚直接上手了,要去碰触,被祁修笑着阻止了。

    “祁修哥,你眼睛上戴的是什么?怪好看的。”司城尚真诚发问道。

    祁修笑着看了眼司城白,说道,“是小白为了保护我的眼睛做的,叫眼镜。”

    司城傅抬眸看向司城白,问道,“姐,祁修哥的眼睛是不是看不清后面几行的小字了,所以你才给他做了这个东西。”

    司城白点点头,顺便教育两个弟弟,“你们两个可要注意了,千万别跟祁修学,用眼过度把眼睛给伤着了。”

    司城傅这时才笑着点点头,“我会保护好我的眼睛的。”

    司城尚不以为意,他觉得祁修眼睛上戴的东西虽然好看,但是太脆弱了,戴着这东西,以后怎么打架?上了战场,怎么放得开?

    “祁修哥,我过些天便要去边疆了,我将司城白和司城傅就交给你了,我不在帝都的日子,你可好要好好护着他们两个。”

    司城尚的事情祁修在上午去学堂时已经了解了七分,刚才又与司城白在一起聊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司城将军会同意吗?”

    祁修问出关键点。

    司城白笑道,“放心好了,过些日子便是我的生日,爹爹和二叔肯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们三个软磨硬泡总能让爹爹答应的。小尚既然不是读书的料,那就让他出去见识见识。”

    司城尚忽然怪叫了几声,然后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惊奇地看着司城白,“姐,我发现你读书和我一样烂,但是怎么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司城白扔了个橘子给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嘛?大哥经常给我们讲道理,听着听着我也能讲几个了好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问过曲悠然了,曲家大公子也没什么消息,他们到底干嘛去了?”

    司城白实在是捉摸不透,说实话,她有点担心。

    “谁知道呢?不过大哥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几人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此时的他们,还是无忧的年纪,可以被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事情吸引了兴趣。

    说话最多的便是司城白和司城尚,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另外两个人一般都是在静静地听着,偶尔会说上几句关键的话。

    正是无忧的年华,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烦扰多日。

    ……

    司城尚休学了,但司城白开始上学了。

    这日司城白穿得一身招摇,刚进学堂便被告知下午有一场考试,司城白无力地趴在桌上,耳边传来各方的翻页声。

    曲悠然一脸忧愁,捧着脸来到司城白的旁边,“啊啊啊,怎么办,我还没有看多少呢?若是不合格回去又要被爹爹训了。”

    周围也有人在交谈,无非就是有没有好好复习,你复习地怎么样,考试的时候侧过身子给我看看之类的。

    司城白无力地拍拍桌子,“怕什么,不管怎么考,有我垫底呢。”

    曲悠然被司城白这句话堵地哑口无言。

    这怎么比呢!

    即使习惯了做倒数第一名,司城白觉得自己也不能太第一。

    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来学堂了,书都落下了了一大半,司城白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随意地瞟一瞟,她自幼过目不忘,随便看看,答题时看着情况写,成绩控制在及格线上便行。

    “嘘,太子来了。”不知谁说了声,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司城白抬起头,不经意间与太子司马破的目光相撞。几日不见,司马破怎么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及其难看,看样子便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司马破看到司城白时,明显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司城白会来,他缓了缓神色,走路带风,坐到了司城白的后面。

    踢了踢司城白的后椅,发出刺耳的声音。司城白好脾气地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一脸便秘的司马破,“您有何贵干?”

    “本宫还以为你就打算藏在闺阁了。”

    听着司马破的语气,司城白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几日不见,这司马破对自己的态度又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是这么恶劣。

    司城白上下打量着司马破,寻思着估计是因为迟迟找不到对鹰动手脚的真凶,这人的脸色才这么臭。

    想了想,出于基本礼仪,司城白真诚地和司马破道喜,“听说你纳了太子妃,恭喜啊,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冷不丁,椅子又被司马破踢了一脚,司城白差点没坐稳,摔了出去。

    有病!

    不打算再理司马破了,司城白转过身子,乖乖地翻着手里的书。

    司城白努力忽视身后阴森的视线。

    先生走路一沓一沓的声音在外响起,司城白抬眸看去,发现先生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年,少年一身黑衣,金冠束发,没有表情地跟在先生的身后,注意到司城白打量的目光,少年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眼司城白,只是一扫而过,仿佛这是二人第一次相遇。

    司城白也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殷君栾对于大家是新面孔,而且身份很是特殊。谁都知道,司马王朝强于殷商,殷商这次将皇子送来便是带有求和之意,希望司马王朝可以出兵镇压边境。

    边疆匈奴凶猛狡诈,且占据地理优势,殷商吃了多次苦头。近日,这些匈奴更加猖狂,竟然入境打劫,更有招兵买马的趋势,殷商君主为这事特意派了三次使节来,都被司马君主给打太极给打了回去。

    这次,他们送了一个皇子过来,名义上是做客,实际上人人都知道,是作为人质。

    当殷君栾进来的时候,什么样的目光都有。

    “这是殷商的七皇子,来我朝做客,期间便与你们一同学习。”

    先生看了看,便指了最后面的位置,对着殷君栾说道,“你便坐到后面吧。”

    殷君栾点点头,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着。

    先生坐上首座,看着底下这一群娇生贵养的公子小姐们,含笑的目光在司城白的身上多停留了会,悠悠开口道,“司城白,你倒是还记得要来学堂。”

    司城白赔笑道,“我要是知道今天还有场考试便拖到明日才来了。”

    “你呀你呀,凡是有些上进心也不会次次垫底了,我这次倒要看看,你休学在家两月,还能考出什么名堂!”

    先生对司城白的态度就是恨铁不成钢,老头以他看人的眼光知道司城白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就是将一股聪明劲用在了吃喝玩乐上,王仁可以肯定,司城白是一棵好苗子,若是好好培养,定可以成为一个有才学的女子。

    可惜啊,这人没有大志。

    因为下午有考试,上午期间先生也没有再教什么新的知识,只是讲了一节课的仁义美德云云。

    午饭,司城白都是在宫内解决的。

    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曲悠然捧着自己的碗,坐在司城白的身边,暗暗撞了撞她。

    “你看,都没人愿意和殷君栾玩。”

    司城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长长的餐桌上只坐着少年一人,但是少年一点都没有感到局促不安,相反,他从容淡定,用饭斯文优雅,根本没有将周围的人放在心上。

    “这样也挺好的。”被孤立总比被欺辱地好。

    可天公不作美,突然九皇子司马叙出来了。

    司马叙身后跟着几个小弟,趾高气扬地走到殷君栾面前,然后故意一撞,将饭菜打翻,瞬间溅到了少年的身上。

    “呀,你这人不长眼睛啊,碗不知道从里面放放吗?放在边口边,挡了本皇子的路 ”

    司城白捧着碗,低声骂了句,“造作。”

    算了,这不关她的事。

    殷君栾可是比谁都心狠的一个人。

    九皇子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邻国质子,他正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司城尚那个混蛋不用上学了,自己却被父王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司城白草草地吃了饭,起了身,转身就要走。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碗碟打翻的声音。

    也只是一瞬间,司城白觉得背后一痛,九皇子手中的碗忽然飞了出去,直直砸在了司城白的后腰上。

    司城白缓缓转过身子,看着脸上还带着淤青的九皇子,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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