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乔凡娜·乔巴纳,是一名初中生。
每当老师在课上念到我的名字,总会有同学在底下偷偷笑!姓和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我出生于意大利南部港口城市那不勒斯,从小到大一直住在某座非常漂亮的庄园里。
我曾经以为爸爸妈妈就是普通的富商。
直到九岁时的某一天,我偷偷溜进了书房。
几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向爸爸下跪,亲吻起他的手背。
他们称呼爸爸为“乔巴纳阁下”,我错以为他们在喊我的名字,还高兴地应了一声。
米斯达叔叔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手/枪,站在爸爸身边拼命忍着笑。
爸爸发现了我,对福葛叔叔使了个眼色。
于是我被强制带离了书房。
福葛叔叔把我送进了茶室,还给我布置了一堆数学题,不允许用计算器的那种。
“您简直就是个魔鬼!”我内心十分不满,甚至想和他打一架,然而我谁也打不过。
坐在沙发上的纳兰迦叔叔摘下了耳机,合上手中的杂志,起身来到我的面前。
“啊?你怎么这么惨啊,乔凡娜,”他凑过来看了眼我正在写的数学题,“你才九岁,会做这么难的题目吗?我来帮你写吧。”
纳兰迦叔叔真是大好人!我把最后一页的题目全部扔给了他,还把珍藏了很久的零食都推到了他面前。
他挠了挠头发,把一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还拿出一根铅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最后,他把自己的答案写在了纸上,交给我誊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将答案代入原题进行检验。
令我感到极其震撼的是,纳兰迦叔叔一题也没有做对!
我张开双臂,立刻把送出去的零食全部拢了回来,我怀疑他就是为了骗光我的巧克力!
“没办法,我的数学也不是很好啦!”纳兰迦·吉尔卡叔叔笑得很无辜。
“姐姐,快带我出去玩!”小男孩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写题目呀?姐姐你真的好笨噢,居然连这都不会!”
这就是我的弟弟乔凡尼,比我小五岁。
他真的很傻,说话直白到令人尴尬,从来不会委婉一点点!他真的是爸爸亲生的吗?
最忍无可忍的是,他还老喜欢缠着我问各种古怪的问题。
为什么维苏威火山还不喷发?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让我们夜里进他们卧室?
可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些?
比我小两岁的妹妹路易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创作小说,根本不愿意被乔凡尼打扰。于是这个家伙就天天来烦我。
说实话,我的弟弟妹妹都挺呆的,一个是满脑子充斥着“为什么”的小傻子,另一个是沉醉于狗血小说创作的三流儿童写手。
但是,爸爸和妈妈不准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嫌弃。没错,我是最年长的孩子,理应成为他们的榜样!
每逢周末全家都会出去玩,乔凡尼和路易莎一个坐在我的左边,一个坐在我的右边。
他们总会莫名其妙隔着我进行斗嘴,接着双双伸出手臂,越过我开始互掐。
小孩子的吵架真是蠢透了,除了“你是笨蛋”,“反弹”,“反弹无效”以外,没有任何新意。
接着乔凡尼就会用嚎啕大哭引起妈妈的注意,然后路易莎就会被罚——写两页她最讨厌的数学题。
“姐姐,要不要我帮你写?”乔凡尼又觉得他行了,接过我手中的铅笔,飞速在纸上演算。
他的数学能力非常靠谱,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才。五分钟没到,他就做完了全部的题目。
纳兰迦叔叔崩溃了,他重新戴上了耳机,向侍从要了杯冰镇可乐。
乔凡尼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了玫瑰园。
“你看,好多蚜虫!”他总是喜欢大惊小怪。
“啊,姐姐你看,瓢虫在吃蚜虫呢!”乔凡尼指着一只背上长着很多点点的椭圆形虫子,满脸兴奋。
我知道,他又要开始问一些令我根本招架不住的问题了。
“蚜虫被吃了,它们的妈妈会不会伤心啊?”乔凡尼问。
“不会,因为它们的爸爸妈妈也在瓢虫的肚子里。”我耸了耸肩。
这时,路易莎从宅子里跑了出来,手中还抓着刚刚写下的几页稿子。
“你们快来看看,我的作品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了,某位三流作家也来了。
“给我看看吧。”我接过妹妹手中的稿子。
“始终躺在未来的碑石上阖上双眼的我将我那装满数不清的想法的头颅枕在伸直的左臂上......”
我读着读着,发现了不对劲。
“正是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迫使我挖出并点燃深藏在内心土壤下从前忘却了的黝黑发亮的煤块......”
好长的一句话。
“显然在他眼里我是一只迫不及待钻出阴湿发臭的土壤却不幸被雨水冲到路面的可怜且可笑的蚯蚓......”
这是给人读的小说吗?每句话都写那么拗口。
“你写得很棒,路易莎。”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一不小心扯到了她的红发。
妹妹朝我做出了一个伤心但是十分感动的表情,让我不忍心打击她的写作热情。
“路易莎你写得好烂哦,我根本读不懂!”
乔凡尼又开始计划着挑起战争。
路易莎和乔凡尼在玫瑰丛里大打出手,惊动了花间辛苦劳作的蜜蜂。
蜜蜂赏了他们一人一个包,两人这才休战,准备跑上楼找爸爸哭诉。
但是爸爸肯定不会让他们进书房的!
“请你们等一下!”一位蓝眼睛的少年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布加拉提哥哥!”
“布加拉提哥哥!”
两个小屁孩扑进了少年的怀里,委屈极了。
但是没过多久,两人又开始打架。
布加拉提哥哥比我大两岁,他的爸爸是意大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理先生,妈妈是著名的歌手。
我的父母作为普通富商,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人物呢?我真的有点搞不明白。
我跟在他们三人的身后进了亭子,侍从给我们准备了很多小点心。
弟弟和妹妹吃得很开心。
“乔凡娜,你不饿吗?”布加拉提的语气很温柔,他看我没有要点心,就把自己盘子里没有动过的蛋糕递给了我。
“啊,其实我还好啦。”
嗯......其实我和他并不熟悉,不过,看在弟弟妹妹的面子上,我还是尝一尝他递来的蛋糕吧!
到了晚上,爸爸在餐桌上宣布,我们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智能手机,但是每天只能玩一小时。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她啊!”路易莎用刀子切开了一块鹅肝慕斯。
“记得看今天晚上的新闻。”
爸爸的回答神秘兮兮的。
晚饭后,我们兄弟姐妹三个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海因娜·乌纳执导的电影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刚打开电视,就听见主持人这样播报。
我,乔凡尼,路易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不会是我们脑子里想的那位海因娜·乌纳吧?
接着,电视里开始播放奥斯卡颁奖画面。
一位样貌绝丽的红发女子走上了领奖台,绿松石色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样。
“啊,快看,是妈妈!妈妈原来不是商人!”
路易莎差点高兴昏过去,她决定从今以后把妈妈当作偶像!
“姐姐,你快叫醒我!”乔凡尼对我喊道。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抓着乔凡尼的领子左右摇晃,他的脑子都快被我晃出来了。
乔凡尼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屏幕看。
他像是呆住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爸爸妈妈,你们这两个大骗子!”他突然喊出了声,一口气跳下沙发,跑出去找爸爸去了。
以前我问过爸爸妈妈,你们俩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家里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爸爸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告诉我说,家里欠下了很多债务,庄园也被抵押了出去,以后还债的重任就落在我们三个人头上了。
我急得哭了出来,原来浮华的表象都是骗人的,生活是多么残酷无情啊!
妈妈靠在爸爸身上,还捂着嘴偷笑!可她欠了那么多债,难道不应该哭出来吗?
从那以后,我找同班同学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准备每天从庄园自己骑车到学校。
我甚至一年都没有买新衣服穿!
得知此事,米斯达叔叔笑到岔气,差点倒在书房地板上打滚,我还很不服气,明明节俭是一种美德!
所以,爸爸和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
被爸爸妈妈的恶趣味欺骗了九年的我从此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爸爸每天都在接见哪些人。
记得是去年吧,我们一家出国旅游,一群歹徒围了过来,要抓住我当人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挥了挥手,那个歹徒就倒地不起。
之后,爸爸单独把我叫到书房,告诉我关于他的全部真相。
原来他是意大利黑手党组织“热情”的首领,产业遍布欧洲,美洲和非洲。
他还告诉我,前几天来我们家做客的老者是梵蒂冈教皇。
我的外祖父是热情的前首领,不过他是个大坏蛋!如果我去台伯河的桥洞,很有可能碰到濒死的外祖父。
我妈妈是著名的演员,导演,制片人,她的外祖母是萨伏依王朝的末代公主。
我差点背过气去。
“你自己慢慢消化这些信息吧,乔凡娜。”
爸爸你简直没良心!
“下周徐伦阿姨和安娜苏叔叔会来那不勒斯玩,你可以找他们玩。”他接着对我说。
“仗助叔叔会来吗?我要和他打游戏!”
“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可以暑假去日本找他。”
爸爸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支红玫瑰。他将玫瑰别在了我的金发上,牵着我的手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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