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冷水里泡了一晚上,回到姜家后,傅景行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姜瑟瑟走后,便倒头睡下了。
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傅景行体质比常人好,睡了一天后,基本就恢复如常了,倒了盅冷茶喝过后,他便去看姜瑟瑟了。
进了院子,却发现姜瑟瑟屋内的灯已经熄了,似乎是已经睡下了。
今晚睡这么早?!
傅景行本想进去看姜瑟瑟,但想到春杏也在,便作罢,欲走人时,有人关心道:“姐姐可好些了?”
转头,就见春杏从下人房中出来。
她不应该是在陪姜瑟瑟吗?怎么在这儿?
春杏道:“天刚擦黑,小姐就说她困了,早早便睡下了。”
傅景行敷衍点头,便大步上了台阶,推门进去。
就算睡了,他也想进去看一眼这小丫头,才能安心,可撩开纱幔,床上并没有姜瑟瑟,只有被窝里塞着一个枕头,佯装成有人的样子。
春杏脸唰的一下白了,“是我服侍小姐躺下的,怎么……怎么会不见了?”
傅景行目光锐利盯着她。
姜瑟瑟胆小,夜里睡觉时需要有人当值,他不在,应该是她当值才对。
春杏都要急哭了,“我……我……本来是要陪小姐的,可小姐说,她今晚想一个人睡,不让人陪。”
姜瑟瑟主动要求的?!
傅景行拧眉,在屋内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窗边的绣墩上。
春杏眼尖扫到床上的盒子,上前打开后,惊呼道:“小姐的小金库里,少了很多金珠!会不会是有歹人溜进来,把小姐劫持走了?”
傅景行没搭理她,只冷着脸,快步走到窗边。
推开窗,就发现外面的树枝,有被折断过的痕迹。
应该是姜瑟瑟踩着绣墩,从窗子爬出去,有人在外面接应她。
“不行!”春杏抹着眼泪,又站起来,“我得去找管家,得让他找人去救……”
话还没说完,就见傅景行一阵风出去了,春杏顿了一下,当即也跟了上去。
***
客房院中,几个小厮聚在一起喝酒,荤段子讲到兴头上时,院门猛的被人一脚踹开。
小厮们回头,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姑娘,大步进来,又一脚踹开了房门。
“哎,你谁啊!敢来我们少爷院子里……”
“别说了,那是二小姐身边的姐姐。”
有小厮认得傅景行,赔笑道:“我们少爷不在,姐姐找我们少爷有事?”
傅景行扫了那人一眼,直接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脚踩在他的胸口,下巴一扬,示意春杏问话。
春杏脑子转的慢,但是不傻。
从傅景行发现姜瑟瑟不见了,就直接杀到齐孟这里,她便猜,多半是齐孟拐了姜瑟瑟出门。
毕竟姜家守卫森严,从来没进过歹人,怎么齐孟一来,姜瑟瑟就不见了!
春杏气冲冲道:“说!表少爷去哪儿了!”
齐孟那人风流浪荡,最爱流连那烟花之地,老天保佑,他可千万别带小姐去那种腌臜的地方!
小厮被傅景行踩的嗷嗷叫,“少爷说他出去快活快活,但具体去哪儿,小的也不知道啊!”
春杏都要气晕了!
齐孟那人就是色胚子,他说去快活快活,多半是去花楼。
他去不要紧,为什么要带上他们家小姐!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家小姐的清誉可就全毁了!
“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呀?”春杏手足无措,只能求助傅景行。
傅景行这人虽然冷冰冰的,但身上自带信服感,好像有他在,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傅景行大掌倏忽间收紧。
那种废物点心,果真留着就是祸害!
管家得到消息,匆促进来,压低声音道:“ 这次怕是又得劳烦姑娘了。”
若齐孟真带姜瑟瑟去了花楼,他们只能先尽快将人带回来,而放言整个姜家,最合适的人选,非傅景行莫属了。
傅景行收了一脚,一脸戾气朝外走。
今夜快活楼点魁娘,齐孟八九不离十会去那儿。
事实也如傅景行所料,齐孟确实带姜瑟瑟来了快活楼。
两人一进去,老鸨就摇着羽毛扇迎上来,“哟,瞧两位公子面生的紧,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
齐孟冷哼道:“怎么着?第一次来就不让进啦?”
虽说这两人穿的普通,但衣服上都绣有暗纹,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怎么会呢!妈妈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老鸨谄媚笑着, “两位公子可有钟意的姑娘?”
“没有,你给我挑几个色艺双全的。”齐孟大气扔了颗金珠过去,摩拳擦掌要去搂美人时,袖子猛的被人拽住。
“表哥,”姜瑟瑟看着周围,公然搂抱调情的男女,怯生生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不喜欢这里!
回去?!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怎么可能回去!
“才来怎么能回来呢!表哥还没带你见识呢!”齐孟转头,压低声音同老鸨道,“我这表……弟不通人事,妈妈你找几个经验老道的姑娘,好好教教她。”
花楼里的人,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姜瑟瑟一进来,老鸨便看穿了她是女扮男装,当即应声道:“好嘞!您好好玩儿,这位兄弟就交给我了。”
齐孟得了这话,瞬间如鱼回水里,当即就滑进人群中搂姑娘了。
“表哥——”
姜瑟瑟害怕极了,想去拉他,却被脂粉味熏的打了个喷嚏,等她再抬头时,齐孟早就不见了。
“表哥……”
姜瑟瑟鼻子一酸,就要哭,老鸨拉住她的胳膊,半拉半拽道,“小公子别怕,妈妈带你去玩,过一会儿,你表哥自然就来找你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老鸨半哄半拉,带着姜瑟瑟上楼了。
“二公子可是有钟意的姑娘?”
林晚舟收回视线,皱眉摇头,自己是魔怔了么?怎么刚才听到了姜二小姐的声音?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会来这烟花之地!
刚才问话的男人,朝林晚舟看去的方向,飞快扫了一眼,暗暗记下立在那里的花娘后,招呼道:“刘兄想必已经到了,二公子,我们也上去吧!”
林晚舟从未踏足过烟花之地,今日会来此,完全是因他看上了一幅古画,但卖主非要定在这里,商谈卖画事宜,他不得已才来。
“嗯。”林晚舟回过神,也跟着上去了。
姜瑟瑟被老鸨带进房中。
一个美人横卧在榻上,薄纱覆体,堪堪只遮住重要部分,手摇团扇,抬眸过来时,眼波流转里,全是勾人的媚态。
若是男子见到这一幕,定然是腿都软了,可姜瑟瑟却小声道:“姐姐,你不冷么?”
花娘的笑瞬间僵住了,老鸨迅速上前,冲花娘耳语几句。
“妈妈放心,包在我身上。”
姜瑟瑟打量完四周陈设,突然听到关门声,忙道:“哎,你怎么走了呀!”
要去追时,被那花娘拦住,“莫急,等我们学完,我就带你去找你表哥,不过小妹妹,你们小夫妻挺好学啊!”
“夫妻?不是的,不是的,我和表哥还没成婚呢!”姜瑟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语气慌张道,“你怎么知道,我我我我是姑娘呀!”
“男人可长不成这样哟!”花娘手中的团扇,在姜瑟瑟胸前轻点一下,又滑到她脖颈上,“而且你连喉结也没有哦!”
姜瑟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对哦!爹爹和表哥都有喉结的。
姜瑟瑟长了一双鹿眼,惊讶慌乱时,更像一只小鹿了,且她长得娇软玲珑,如今是个姑娘时稚气未脱,不是太显眼,可若经了人事,再刻意学些东西,只怕能勾的人魂儿都没了。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呀?”
看究竟是谁这么有福,能采了这朵娇花。
花娘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跟我来。”
姜瑟瑟懵懂跟了过去,花娘推开里间的门,入目所及,全是巨幅屏风,只看了一眼,姜瑟瑟就惊恐捂住眼睛,“姐姐,他们怎么都不穿衣裳呀!”
花娘:“!!!”
就是不穿衣裳,才□□图的,穿了衣裳,还叫什么春图!
之后,任凭花娘怎么说,姜瑟瑟就是不肯把手放下来。
“不要!”姜瑟瑟脸红得都要滴血了,这些画比那个梦还羞耻,她不要看!
“我……我要去找我表哥!”
姜瑟瑟想走,却被花娘拦住,“就是你表哥让你来学的,你要学会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不要!”姜瑟瑟还是不愿意。
这花娘是楼里专门教闺房之乐的,从她手里调/教出来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想姜瑟瑟这种脸皮薄的,她也见过不少。
当即端了杯子过来,哄骗道:“别紧张,来,先喝杯水。”
杯子强行塞入手中,姜瑟瑟闭眼抿了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果子香,是她从来没喝过的东西。
姜瑟瑟砸吧嘴道:“姐姐,这水真好喝。”
“好喝你就再喝点,”花娘又给姜瑟瑟斟满,“等喝完了我们再看。”
几杯‘水’下肚,姜瑟瑟已经开始飘飘然了,花娘趁势拉开她的手,开导道:“女子都要经历这一遭的,没什么好羞耻的。”
“都要经历这一遭?”姜瑟瑟委屈道,“可以不要吗?”
好疼的,她不想。
“不可以,”花娘把姜瑟瑟扶起来,“所以你多学些,日后兴许还能固宠呢!”
这些春图屏风,一副被一副画的香艳。
被花娘强行拽着看,姜瑟瑟脸都要烧着了,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便挣脱跑了。
却不想,刚跑出去,便跟人撞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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