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在家里等待却什么也看不下去,福葛脑中乱成一团,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伊芙瑞的父母已经将其送去了热情里。这个小男孩显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与其相当矛盾的焦急,他就静静地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面对父母的监督,时不时的在书本上勾画几笔、故做沉思、犹豫着翻页,实际上,他满心都在思考伊芙瑞的去向。
一连三天,那不勒斯那群不务正业的警察都因为伊芙瑞父母暗中提供的高额赏金全力出动进行搜查,他们没有放过常青藤庄园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积满灰尘的阁楼发现了伊芙瑞趔趄的痕迹和一个成年男人的脚印。
懒散惯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取得什么重大成果,福葛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做样子。伊芙瑞的父母最终选择求助遍布意大利的黑帮,这才打消了福葛心中的疑虑。
既然不是被送走,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找到伊芙瑞。
一直过了五天,某家医院才联系到了伊芙瑞的父母,称伊芙瑞现在正在该医院进行抢救,包括福葛家、警察等等人员的队伍飞速赶到医院,他们甚至不被允许进入伊芙瑞的病房,她伤的很严重,必须二十四小时监控治疗。
125.
福葛看着遍体鳞伤的伊芙瑞,紧紧握着双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警察没能找到凶手。
伊芙瑞的父母失望的离开,他们确认了伊芙瑞在医院里是绝对安全的后、就留下几个保镖回到了常青藤庄园。这种略显冷漠的态度让福葛更加愤怒,同时也更加确定他们的小心思:伊芙瑞被送出去的时间越近,他们便越会松懈下来。
这让他心中的弦再一次紧紧的绷了起来。
126.
伊芙瑞很坚强,她意识还不太清醒,但据医生的说法,她本人一直挣扎着想要快点好起来、求生欲非常强烈,福葛想要留在这里,却并不能将真正的想法表露出来,他不情愿的慢慢吊在父母身后——他们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过来打个照面,表现出对于常青藤庄园中小公主的关心和在乎,露了脸后就打算离开——他慢慢走着,目光却一直没能离开玻璃窗后的伊芙瑞。
他奇妙的觉得和伊芙瑞之间产生了某种感应,他不想离开,所以他在盯着伊芙瑞昏迷中呓语时开开合合的双唇,总觉得对方是在对自己发出“不要走”的请求。
但福葛清楚地知道,她连自己就在这里看着她都不知道,更别说进行强留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垂下目光、加快脚步跟紧了父母,随后,他们甚至还没能走到一楼,司机便惊慌的跑上来说有个醉汉用自己破旧的面包车顶上了福葛家的豪车,他的父母大惊失色、愤怒的要拉着本来是来调查伊芙瑞绑架案的警察将那个肇事者抓捕起来,大人们乱作一团,福葛却立刻转身跑回了医院的三楼。
127.
他跑起来有些费力,医院的台阶对于他来说不是非常容易就能迈上的高度,加上五六岁的孩子体力有限,他爬了两层半,跑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站在伊芙瑞的床位旁,福葛将手按上厚实的玻璃,口中呼出的热气不断在玻璃上打成一片薄雾。
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既像是在祈求伊芙瑞的聆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128.
即使意识不清,她依旧向他发出了强留的请求,福葛说服自己,要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得保证家人的生命安全,但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分明在呐喊着,他不能将伊芙瑞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病房中——她没有父母,不能再没有他。
他说道:
“我就在这里,我绝不会丢下你离开。”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伊芙瑞,不禁觉得有些热泪盈眶。
129.
福葛想方设法的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再三保证这番举动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到常青藤庄园的信赖,夫妻俩才勉强离开——他们不将福葛视为一个孩子,超高的智商使他更早明白事理,他们也明白,并不能用儿童的思维方式来衡量福葛的某些举动——福葛松了一口气,随后便麻烦伊芙瑞家的保镖跟随父母回去将他的学习资料拿来,他会在这里一直陪护到伊芙瑞醒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伊芙瑞很快便睁开了双眼。
福葛那时正望着她发呆,现在只不过是她被送来医院的当天晚上,对于一个被塞进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来说,她苏醒的速度未免也过快了一点。但福葛对此感到非常非常高兴,他飞快的跑去值班室叫醒医生,然后又让保镖们给伊芙瑞的父母打去电话。
每个人都行动的很快,实在是因为常青藤庄园过于显赫,加上伊芙瑞的父母还要在女儿面前扮演亲热一家人,在小姑娘昏迷时略显冷淡、苏醒后却热情的泪流满面的行为实在让福葛感到异常作呕。他没有通知自己的父母,相信常青藤庄园的人也不会如此多事,所以在伊芙瑞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被转入普通病房的过程中,这个小少年的存在感简直比吸烟区的纯净空气更加稀薄。
“福葛——”
他站在保镖圈之外,静静地注视着被人们簇拥在中间的、看上去仍然非常虚弱的伊芙瑞,正当他思考着什么时候让这些大人把自己带回去才不会显得像是在邀功时,伊芙瑞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福葛微微一愣,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
啊,她果然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人。
130.
伊芙瑞坚持自己并不疲倦,她喝了几口水后开始给父母、警察和福葛叙述自己被绑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犯人力气很大,是个成年男人,嗓音非常沙哑、甚至到了难以分辨他到底说了什么内容的程度。他的同伙从未发出声音,一直带着面罩,只是一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进行对她的监视,她大部分时间可以在仓库里活动,不过那没什么意思,她过着从一个破布堆成的小窝到对角线处的简易卫生间的、两点一线的生活。那个男人还负责在仓库门被打开时在她的双眼上牢牢地缠上布条。
她被关在一间仓库里,那仓库能听见海的声音,有轮船经过,鱼腥味很重,内部却空无一物。她每天只会得到一次食物,大概是在每天最热的时候、男人会给她送来最普通但她从未吃过的廉价快餐。粗嗓子男人会反复让她展示美丽骸骨的能力——当然,在涉及到这部分时,警察已经被伊芙瑞的父母支开,福葛也被带了出去,这些内容是伊芙瑞后来悄悄告诉福葛的——一旦她表露出茫然,就会被男人用三指宽的皮带狠狠抽打。
没人去救她,她曾听见男人打电话时提到了“亚德里恩”一词,一直到第五次送来的玛格丽特披萨被吃光后,那扇门才被以相当粗暴地方式打开——与其说是打开,不如说是被某种尖锐的物体直接劈斩开来。
伊芙瑞当时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福葛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是真的对美丽骸骨的能力一无所知,她自然不能给绑架犯他想得到的答案。
她在提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时显得异常兴奋,双手不停的在空中努力勾勒出她朦胧中看见的那个银色的骑士的形象,直到牵扯到她腰侧最严重的伤口才停下来。伊芙瑞高兴地说道:“福葛!那个人和我一样、有普通人看不见的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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