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咖喱香一下子爆发出来,还瘫在沙发上的涩泽龙彦皱了皱眉,仔细一想立刻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倒是不挑吃的,就是不知道中岛敦能不能吃辣。印象里官方没说,某个人给的资料里也没有……嗯?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涩泽龙彦仔细思考了一下刚刚想的问题,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她、或者是之前的涩泽回到日本,专程回到横滨是因为什么来着?
从高维世界降到低维世界,涩泽龙彦此刻失去了她之前关于未来剧情和未探知事物的情报,这大抵是因为世界抑制力在起作用,作为一个云混圈的老年人,这点东西她还是能随便扯掰两句的。但她到底为什么会来横滨呢?是谁递给了她这份资料?又是如何说服她的?而且她遇到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表现明显不对,比起预想中的胆颤,她的反应太过平淡,甚至还会理直气壮地用起森鸥外的人。这不应该,作为看了那么多小说雷文还有脖子以下不可描述行为的老手,她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明明还有更为稳妥的处理方式,为什么就要这样做呢?
目前为止,除了收养中岛敦、把人带回家放着这一举动,源于她本来的行为好像越来越少:夜里睡不着就去做衣服;看到别人首先想到的是无趣;对每件事都习惯性地分析然后得出结果,偏偏预想的事都成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涩泽龙彦的武力值。能够警惕到发出一点动静就能勾勒出大概原委,同一空间内有别人的时候她半点睡意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涩泽龙彦手腕一翻,指间多了一把小刀,她拇指一弹让刀子在手里转起来,寒芒被收拢在修长指间,泛着清冽冽的光。
最重要的事,她现在是真的觉得人命轻贱,与其就这么慢慢死去,还不如在一场超乎预料的谋杀案中丧命来的有趣。
涩泽龙彦沉思了片刻,收好了一直放在袖子暗袋里的匕首,直起腰将手肘放到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她试图从过往的记忆里找到回来的原因。一直在外吃官粮的涩泽不会无缘无故回来,在她看来世人也许无趣,但世界还是很不错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比起人类那些勾心斗角要美好的多,尤其她既有能力也有实力去那些或危险或有门槛的地方。
可到底还是有些期待的,涩泽翻阅着原来的旅程再次回顾,突然发现每到一处地方,其实她都会特意去观察一下当地的居民,但她很快厌倦了这种行为。因为人类贪婪、胆小、充满恶意,世人在她眼里还不如一潭湖水有趣,都是一眼可以望到底的东西,可湖水里不会有这些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
那么那份资料,标明了中岛敦生平和经历的资料,到底从何而来呢?涩泽龙彦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她的视线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脑内快速回想来横滨之前的异常,同时和所剩不多的、她还在高维世界时所获得的剧情联系在一起。那份书面资料并非是她特意得来的,而且标在页尾的那个呲着牙狞笑的老鼠头很有辨识度,她不应该没见过。等等,把文豪野犬和老鼠联系在一起……死屋之鼠?对的,这就能说通了,能让那份资料恰到好处地呈现在她面前,还句句击中涩泽的痒处,准备这份资料的人用足了心,可也暴露了一个很重要的想法,或者说幕后人觉得暴露不暴露,都没什么大问题。
涩泽龙彦:这题我应该会,这不就是幕后剧本小能手陀总嘛。
她回顾完了之前的记忆,有些无奈地发现对于那些看不上的人,脑子通通没有记住,或者干脆就当片场NCP处理了,不禁感叹一句涩泽美人太过真实——没必要的人不需要浪费精力去记,反正这些平庸的无名之辈只会按照她的剧本、她的预想做事。就像她曾经想过的,文豪野犬里大多数人的思维都太轴,此处点名批评费奥多尔和“组合”那位首领,还包括“窄门”纪德。但凡这些人脑子转一转,都不会被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所束缚。
像“书”这种世界级别的宝贵道具,随随便便用了就不怕世界真的爆炸?为了自己的愿望实现,就要把所有不合自己意愿的人都生拉硬拽进来,甚至还会危害到那些无力自保的普通人——太轴了,除了脑子太轴死钻牛角尖,涩泽龙彦表示她没有任何发言可以描述此刻的心情。
要解决这些问题,说简单也不算简单,说难也难不到哪里去。涩泽龙彦缓缓吐出一口气,姑且先给了自己一个强调词,暂时停下了可知情报整理。她卡着时间把中岛敦从楼上叫了下来,随后怀了一丝丝期待晚饭的咖喱会是什么味道。她雇的钟点工还挺尽职,除了定时打扫卫生还会给冰箱里摆上些应急食品,不算多,但也绝对够织田作之助发挥,比如做他最爱吃的激辣咖喱。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凡事饭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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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泽小姐从港黑专门派来接人的车上下来,脸上难得带了些情绪,只要情商和眼睛没什么问题都能看得出来她不太高兴。前来迎接客人的尾崎红叶抬手用袖子半遮住脸,笑盈盈地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不卑不亢,仿佛自己面前站的是正经客人,而不是什么“特级异能力者”。尾崎红叶对着不太高兴的涩泽小姐态度还算不错,不过警惕足够差在情报,若是港黑再做大一点,他们得到的就不只是“特级异能力者”这么表面的消息了。
涩泽龙彦无所谓地这么想着,她确实因为被人阴了一把心情有些不好,回过神后在来的路上越想越气。但这毕竟是来拜访合作对象的,基本的职场礼貌她还是很懂的,尤其对这种把所有人都当做工具人的上司。这种时候,只要保证自己的无可替代和缺一不可,那么他自然会权衡交恶或疏离的后果。涩泽龙彦一边默默挑剔着港黑的欧式设计,一边与尾崎红叶聊了起来。这两位都是有自己审美见解的美人,基本上就算想到什么新奇的搭配都可以靠颜值撑起来,聊衣服配饰聊着聊着就到了首领办公室外。
门口的守卫显然提前得了消息,涩泽龙彦一来立刻打开了门,办公桌对着门摆放的设计让她得以一眼就看到森鸥外正在做什么——他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脸上虽然有些倦意,但整体来说还算不错,跟这里布置挺搭吧。涩泽小姐神色有些蔫,比起正经的商业会谈,她还是更喜欢和漂亮小姐姐聊妆容衣服首饰搭配。
就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美人姐姐和中年大叔选谁?当然选美人姐姐啦!
森鸥外在椅子上没等多久,就收到了来自涩泽小姐的一份见面礼,他还没来得及对涩泽龙彦这颗钻石对招,就被这位富婆的壕气闪到了眼睛,让他眼里饱含了泪水。
涩泽龙彦:“听说森首领有个女儿?我送她一顶小皇冠吧。”
森鸥外:“不不,这怎么好意s……谢谢您了,我一定会让爱丽丝酱戴上试试看的!”
嗯,毕竟是真金白银镶了粉钻的小皇冠呢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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