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到哪了?”
“禀王爷马上进洲陵了,大概什么还有三日就到竹县了。”
“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歇息一夜明日再走。”陆长忆掀开帘,不远处,洲陵郡的城门若隐若现,洲陵郡上空,黑云压城空气中有些燥热,让人心神颇不安宁,这才五月下旬北方就这般燥热。昨年今年北方都不见雪,南方又该是如何,所谓瑞雪兆丰年,这两年下雨的日子极少,听闻各地春播地里都因水不足大多靠人工挑水,昨年干旱还能依靠存粮度日,今年若是又旱怎么办久旱必逢蝗灾,没了雪冻杀死虫卵,连旱两年,今年极有可能出现蝗灾,到时候,可能又是尸骨遍野饿殍遍地。
俊眉紧蹙,忧虑挥之不去,但愿是她想多了。
两人进了洲陵郡已经日近西山了,寻了一家客栈先住下。
“煞堂和冥堂的副堂主可到了竹县。”陆长忆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天着实闷人,跟待在笼屉里似的,身上一股子汗味让她眉头难舒。
“都已安置妥当了,只等王爷到达。”
“吩咐下去让他们先将匪患一事打听清楚,但不得轻举妄动。”敢如此明目张胆背后必有势力,就是不知道是为求财还是另有所图了。
得到她点头,叶起恭敬退下拉上门去准备洗澡水了,乌云托月压抑的让人都有些呼吸不畅,月亮那半的光辉与乌云掩住的那半阴暗将天空划分为阴阳之色。风起云涌之前向来都是风平浪静。
一切才刚开始。
刚踏入竹县她们就感觉出了不同寻常,这里的百姓行色匆匆,瞧见她们一般的生人满脸惊恐匆匆逃走,大街小巷没有吆喝声没有叫卖声,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存在压缩到最小,整个长街死一般寂静。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早已口干舌燥,寻了个茶摊要了两碗茶。
“少爷,这里似乎怪怪的。”叶起喝完茶四下环顾抹干嘴角的水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是有些不对劲。”
“要不属下先联系暗阁的……”
“不可。”她们刚到此处人生地不熟,保不齐哪里就有京里带来的尾巴。
“先去县衙,过些时日再联系他们。”
“是。”
“救命!救命!。”不远处传来女子凄厉的呼救声,随即街角一个女子便跌跌撞撞的跑来,紧随其后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穷追不舍一脸凶神恶煞。女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瞧,脚下一个踉跄扑到在地。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哭的泪流满面,一声比一声绝望,但是周围的百姓只是加快步伐匆匆逃离,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似的。
“叶起。”陆长忆双眉紧蹙,沉声唤道。
“是。”
眼看女子就要被抓住,叶起拿了桌上的茶盏凌空一掷,况的一声砸到手快挨到那女子的一人头上,那人顿时头破血流,往后跌了好几步。
“嘶,妈/的/谁扔的杯子!”那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手捂着冒血的口子。
腾空而起,不过眨眼之间叶起已经如拎小鸡一般将地上那姑娘救了过来退回到起身的陆长忆身后。
“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女子满脸血污,瞧见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女子太过激动被叶起牢牢抓着手腕免叫她冲撞了自家王爷。
“两位如果是过路的奉劝两位不要管我们本地人的事。”大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颇有些威胁之意。
“哦?巧了,本少爷还就爱多管闲事。”把玩着手上的折扇,侧首斜视丝毫没将两人放在眼里一般惹得两人大为恼火。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老子叫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那人似乎有急事一般并不想废话只想抓到那姑娘。
“新任竹县县令在此谁敢放肆!”叶起另一只手随即掏出官印,中气十足的喝道目光如炬瞪着二人。
不光是面前的的三人怔住了,来往的百姓也楞在了原地,悬了这么久的县令之位又有人来了,可是既是一个孩子,能查出什么呢?无非是让竹县地域上多一条冤魂罢了,众人摇头叹息的模样陆长忆尽收眼底。
这竹县到底藏了什么妖魔鬼怪她倒是越发好奇了。
窈淑宫
惨白的容貌,嘴角咧到了耳根处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脚下飘浮一步一晃僵硬的向她逼近。
【本宫...本宫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放过我,我不想死,放过我!】她跌坐在地上,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突然手触到冰冰凉凉的液体,一低头才发现,四周满地的鲜血如溪流一般四面八方向她涌流。
血,好多血!
接着一具具没有头的人将她包围,陆尘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两只眼眶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眼珠子,就这么痴痴的盯着她。
囚寂自西域传来,药效发作会使人身虚体弱接着渐失五感,口舌腐烂,眼珠枯竭直至滑落出眼眶。最后鼻腔口腔一点点腐蚀堵塞致使无法呼吸最后痛苦的窒息而死,此药阴狠毒辣中毒者短则三五月长者三五年才会毙命,在这期间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剥夺却无能为力,这亦是心理上的惩罚,囚寂原是西域奴隶主惩罚不听话的奴隶用的,往往中了此毒的奴隶最后都是选择自杀,忍受巨大的痛苦不如一刀来的痛快。囚寂十年前才传入中原,此药在中原极少见。
【我也不想死,为何你不放过我?】脖子似乎被人钳住喘不过气。
我...不,不要....空气被一点点抽离,整个身子似乎被挤压到了极限。
啊————
淑妃轰的一声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暗淡的烛火足以让她看清当前的环境,还好只是个噩梦而已。
“娘娘 ”外间侍奉的宫女闻声连忙跑了进来。
“出去,给本宫滚出去去!”此刻她披头散发青丝散乱宛如厉鬼。
宫女不明所以听话的退离掩好门。殿中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几丝夜风透过窗缝溜了进来,惹得烛火摇曳,大殿内的各种影子被拉的极为扭曲。
被汗水浸透的中衣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可是她无心顾及,满脑子反反复复都是那双空荡荡的眼眶。
“臣听说娘娘近日睡眠不佳,特意备了极品人参,服用可安神静气。”魏已恭恭敬敬的等着佛堂前跪拜的淑妃,三叩九拜起身后连忙上前搀扶起她,恭敬的躬身微微侧首对着她意味颇深的扬了扬唇。
“兄长有心了。”言语中带着疏远,淑妃淡淡瞥了一眼身旁她所谓的兄长。
魏已将她搀扶到一旁落座,自己也坐到一旁端着宫人沏好的茶细细的品着。
“她走了?”
魏已思索一息明白了她说的是何人便道“嗯,看这时日差不多该到了。”
皇上果然不是单纯的罚她,原是另有打算,到底是自己的嫡子,百般忌讳还是舍不得。
魏已一瞧她那模样就在知道她在想什么,果然女人还是太过以感情思考问题。
“娘娘未免将那位主想的太过仁慈了,男人,特别是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眼里可没有什么儿女情长,更没有心慈手软这四个字。”魏悯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满目狠厉的他,她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皇上不是准备重用她那是为何?看着魏已高深莫测的神色,既然他心里有数自然也不用她操心,特别是这些日夜夜梦靥她...似乎有些忌讳了。
“仁不仁慈的也无妨,不过蜉蝣而已无需太过在意。”
“虽然如此,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这次我便叫她有去无回。”砰的一声茶盏砸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震的魏悯一愣。
“臣还有些话要与娘娘说,不知娘娘可否...”邪气的扬着唇角,仿佛看猎物般盯着她。
魏悯视若无睹,向佛堂前侍奉的宫人挥了挥手,一众人鱼贯而出掩好门扉。
门刚合上纤细的腰身上便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拉离椅子,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将她围绕,来不及言语便被男人急切的抱进怀里。炙热的吻带着铺天盖地的欲望仿佛要将她淹没,手掌带着粗糙的老茧抚摸着光滑的肌肤。
“我亲爱的妹妹,哥哥可是日夜想念你的身子呢。”粗重的气息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失去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儿,但是再生一个亦无妨。”算一算那个孩子死了也有十三年了。
“有漾儿还…嗯…还不够吗。”莫非他对那把椅子也有心思?思索自此魏悯刹那间身子冒出一层冷汗。
舌尖滑过白皙的肌肤,已经为人母的身子依然不输少女。
“你只要乖些我自会好好扶持咱们的儿子坐上龙椅。”
“那是皇上的儿子!”喘息的声音底气不足,甚至听上去有些颤抖。
魏已不搭话带着发泄般吻得她生疼。
魏悯被摸的面颊绯红极力忍耐着以正常的语调道“你准备对湛王如何?”锦王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上,百里家也一个不剩,她魏家与百里家的恩怨大抵是生生世世也理不清了。
“如何?百里家我就没打算放过一个!”魏已发狠道,他自从对百里家动手就已经没了退路,百里赦抓到了他的把柄捏着他的命门让他不得不动手,既然开始了便没有回头路,所谓冤冤相报,但是后人都没了谁来报?
“你...嗯...你莫非真的..打算..谋嘶...”话未说完魏已重重咬住了她的唇瓣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漾儿,为了咱们俩..”他蛊惑道动作温柔下来。
“到,到里屋..去。”魏悯极力推攘着他的身子,旁边就是佛祖,佛门清地岂容污秽,说白了她不过是想守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可一个跟自己兄长苟且的女人谈何尊严。
魏已不屑的笑了笑,朝服散乱挂在身上,瞧着高高在上供奉着的观音菩萨暂时停止了爱抚亲吻的动作“你信佛?呵,若这世间真有佛,那你我,都该是下地狱的人。”
说罢偌大的佛堂只闻一声声隐忍的喘息和一声比一声重的粗气。
“大人来尝尝这可是咱们州陵郡最有名的仙人醉。”两片小胡子,一双小眼睛,一眼就能看出此人长得一张小人脸,这贼眉鼠眼的人便是竹县县丞,徐荣。
“大人您尝尝。”特意被叫来陪酒的女子一身薄纱稍一勾腰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瞧一眼直叫人血脉喷张。
“有劳美人了。”把玩着女子的柔荑,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一双眼睛十分不舍离开她的身子。
徐荣身旁坐着的是县尉安邵,此人五大三粗不似他这般圆滑,处处对徐荣唯命是从,从这两人出现以来安邵至始至终都在看徐荣的眼色行事。说来奇怪,这县令死了好几个了,就这俩活的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要说这两人没问题那是绝不可能的。
“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真是该死,在此敬大人一杯赔罪。”
“不打紧的,县中主位空缺想来县丞该是十分忙碌的。”笑眯眯的喝下美人喂到唇边的酒,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谢大人体谅,听大人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士,为何..到咱们这穷乡僻壤之地来,如大人这般世家子弟无论如何也能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何苦到咱们这受罪。”徐荣一副好奇和替她惋惜的样子做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哎,此事一言难尽,还不是我家老头子瞧我不顺眼把我扔这来了。否则本官何必千里迢迢来这受罪,听说这地儿死了好几任县令..本官可不想久待。”
徐荣安邵对视一眼似乎已经了然。
几人觥筹交错,陆长忆越喝神色越发迷离。
“来,来..喝...喝...”
况的一声一头栽倒在桌上,手指一松酒杯啪的一声碎了满地。
“大人,大人...”女子轻轻推攘了她几下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女子冲徐荣摇摇头。
三人手中的酒盏都停了下来,徐荣奉承的笑容渐渐垮了下来。饮下杯中酒,斜睨着桌上醉酒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朝廷居然派了个纨绔子弟下来查案,到底是朝廷压根不在乎,还是此人扮猪吃老虎,但上次朝廷派了千人搜山可见并非是不重视,那么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留不得!
“她,我们该怎么处置”安邵望向他。
徐荣想了想,捎去京城的信还没回复,还不知此人底细不能妄自行动,此人随时都能解决不能急于一时,暂且等上一等。
“伺候好了。”徐荣冲那女子吩咐道,转身离开,安邵将她扶到床上,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那女子坐在床边,俯身趴在她身上,细细抚摸着她的脸颊,瞧瞧这俊俏的脸蛋,不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她刚才可是生怕徐爷就这样将她杀了,那样就太可惜了...
小心翼翼的解开躺在床上之人的扣子,朱唇如蜻蜓点水般轻吻。她伺候过那么多男人,每每都是应付,虽带着痞气却干净通透,她见过的男人不说几千也有上百,风流与下流只一眼便能分辨。
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让陆长忆不自觉紧蹙眉头,这味道太过刺鼻了,一点也不如阿寻身上的味道闻着舒服。
桃瓣纷飞,鼻息尽是少女的清香,怀里的女子娇俏的红着脸蛋,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恶趣味的想欺负,柔软的身子似乎只消她稍一用力便会伤着怀中人,水嫩嫩的唇瓣不知道尝一口又是怎样的滋味。
女子察觉到她呼吸的紊乱笑得越发妖娆,身子刚俯下却不料....
咚-----
女子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顿时失去意识,身子一歪到在床边。刚才还醉酒的人立刻睁开眼双目清明哪有半点醉酒之态,嫌弃的推开那女子丝毫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
“怎么来的这么晚?”陆长忆不满道,害她被这女人占了这么多便宜。
“属下这不是见王爷挺享受的吗。”叶起抓了抓脑袋,被陆长忆一巴掌呼脑袋上。
“你哪只眼睛瞧见本王享受了。”浓妆艳抹的整个一女妖精,惹得身上浑身脂粉味,难闻死了。
陆长忆嫌恶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衫似乎这样就能将那股子味道去掉,起身坐到满桌狼藉的木桌旁,咕咚咕咚灌下几大杯茶水。
“少爷,那..那姑娘什么都不肯说。”叶起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说实话让他杀个人什么的都是容易的,可是跟姑娘一块他还不如块木头。
“不说?”
嗒,嗒,嗒,指尖轻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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