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巴不得她越浪荡越好朝中任其结党营私只手遮天,怎会去管她的风流事,若真受父皇的意思他何必自找麻烦将事情闹大。真当她是傻子半点无感不成?
“我有我的我的苦衷,但这么久以来我未曾做过丝毫对你不利之事。”
“娘娘做何事都与本王无关,亦不必告诉本王。”
陆长忆垂手便摸到腰间的香囊,像碰到刺一般慢慢挪开,那日之后她开始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怎么面对阿寻所以一直在避着她,今晚在府门撞上,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也是,上了人家姑娘的床连句交代也没有,可真是混账。
上官染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似乎从来没有彻底认识过眼前这个少年,那怕一年以来朝夕相对比寻常夫妻更加恩爱,却没有取得她丝毫的信任和一丝别的情谊。
“原来真正的你是这般模样。”相比较起来她更喜曾经的陆公子而非如今的湛王爷,曾经虽是虚与委蛇但好过如今的拒她千里,她留恋她造的温柔乡里,男人可以从一段感情里说抽身就抽身丝毫不拖泥带水,但女子注定是痴情之人有了第一个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一个。
“若娘娘没有旁的话要交代本王........”王爷与后妃私下会面是私通大罪。
刚转过身,便被一个温热的娇躯紧紧抱住腰身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本宫更喜欢你曾经的样子。”相识一年,只落得互相利用的下场想想还真是可悲。
陆长忆微微偏头“呵呵,看来本王演技还不错,能让娘娘如此留恋。”
上官染自然听得出讽刺之意,咬着贝齿一言不发,对她就是留恋。
明明是戏子演戏却对戏中人动了情。突然背后一疼她被撞偏抵着假山,陆长忆撑着假山将她圈在怀中细细打量。
“怎么,莫不是娘娘还想与本王春宵一度所以才如此不舍?本王倒是不在乎什么伦理礼度的,就不知道我父皇介不介意了。”轻轻贴着她的耳畔,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眸中十分玩味甚至带着丝丝讽刺灼的上官染心口发疼。
“带我回王府,请皇上赐婚都是在你谋划之中的对吗。”上官染抵着她的肩头低声问道,虽然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女人嘛总爱自欺欺人。
“是。”她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
“长忆……”
“本王封号湛。”声音冷冽,既然出了戏她就仅仅是个看客戏中人的息怒与她何干?
上官染咬着唇,含着泪水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企图从中看出丝毫的垂怜与歉意,但……什么都没有,死水一般平静,除了嘲讽便再无其他。
凭什么!我对你念念不忘一片痴心,你为何如此绝情前尘往事当真一点都不留恋了吗,陆长忆你到底有没有心——
脚尖一垫,藕臂紧紧缠上她的脖颈奉上朱唇,印上她轻抿的薄唇。
“瞧一瞧看一看咯,今年最新款的金钗。”
“糖葫芦——”
河边空旷的河坝上筑了高台,刚才还在街上逛街的姑娘这会瞧了时辰都到了那高台前。皇城有皇城的祭祀,民间亦有民间的祭祀仪式。高台上摆满了食案,食案上堆着猪头与应节瓜果,零嘴熟食,甚至一些食盘上还撒着碎银铜板。食案前摆着一座半人高的鼎,三柱小孩子一般高的的香被点绕,袅袅直上。台上跪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夫人,领头跪拜天地。
高台下跪着密密麻麻的人皆是妇女,不少男子趴在跨河的石桥上张望瞧热闹时不时交头接耳对其中的某位姑娘评头论足,今日是女子的节日自然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借此机会却可以瞧见不少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他们这些穷小子是不敢觊觎的但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叶寻随着众人三跪九叩,但民间的礼仪习俗到底是没有宫里多也不过走走形式便罢了更多的是逛街凑热闹。于是当河边有人高呼一声免费领花灯时众人叩拜完一呼而散纷纷往河边围去,她四下张望着云姨和有枝但密密麻麻的尽是人头将她们彻底冲散完全瞧不见人。
终于人流渐渐褪去但她被推攘到了石桥下,人越凑越多叶寻不得已只得爬上了石桥再寻人。
一手提着走马灯一手扶着石桥墩,河流弯弯,水中的花灯一盏接一盏载着各自的愿望往远方飘去。花花绿绿的花灯像小船一般摇摇晃晃的好看的紧,看着些漂亮的东西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呀生的这般俊俏,身边也没个男人陪着。”突然耳边出现一道尖细的男声。
绿色长衫,身形瘦削活似一根竹竿模样的男子笑吟吟的凑到她身边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这人来人往的叶寻并不担心他敢胡来便不做理会。
那男子见状不依不饶的凑到她跟前“小娘子,小生见你生的标志敢问是哪家的姑娘呀?”
叶寻觉得聒噪转身便准备离开那男子不依不饶挡住她去路“哎,小娘子别走呀,你瞧瞧你生的这般可人身边没个人保护,若是遇到流氓混混可怎么办?”
“流氓混混?阁下说的可是你自己?”突然一个人影穿插进两人中间。
叶寻欢喜的看向他,在目光落到他侧脸的那一刻却失望了。
王爷此时大抵还在宴席上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见来人身后跟着两个护卫,男子一下没了底气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数三个数你若再不滚我便将你扔进河里喂鱼,一。”刚伸出一根手指对面那男子连忙提着外袍把拔腿就跑。
待他转过头来一瞬间他很清楚的瞧见了那小家伙眼中的失望。不免有些难过。
失望归失望但是叶寻打量着这张脸,回忆一点点涌现,这个人........
“姑娘好久不见。”敖据抓了抓脑袋有些害羞的道。
她见过这个人!昏迷之前瞧见的最后一张脸对了是那日救她的恩人。之前她就想找他当面对他说声谢谢,奈何一直没有恩人半点消息可寻,今日倒真是巧了。
敖据见她笑的眉眼弯弯也不禁咧嘴笑的青涩,握了握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偷瞧了她一眼。
自那日之后她的容貌神态就深深刻在了自己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在王府门口守了多日亦始终未见她出来。从不信画本子上说一见钟情的他,没成想这四个字却刚刚降落到他身上。
毫不留情的推开她,拇指捻过自己的下唇拭去她唇上沾下的胭脂。上官染看着她的衣角顺着指尖滑过,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上官无力的垂下手,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说出口。许是埋怨,许是在为下一次见面寻一个借口罢了。
陆长忆进殿时所有人均已到齐除了……代王,龙椅上的皇帝捂着口剧烈的咳嗽,确实如得顺所说是病了,但是陆长忆脑海中出现了哥哥中毒之初的样子,起初如风寒,接着嗜睡然后....陆长忆发觉到一道余光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抬眸一瞧果然是龙椅上之人。
“儿臣来迟还望父皇恕罪。”想必今夜又会起什么幺蛾子,否则代王这个人精岂会错过这么好结交群臣的机会。
“五弟入朝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规矩还没学好,还是这般懒洋洋的性子。”陆漾在一旁讥讽道。
“本王可不似皇兄有太尉大人尽心教导,本王刚关完禁闭就进了大牢这规矩当真没怎么学。”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
太尉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大自然但依然不为所动。
“咳咳...多大岁数的人了咳..还是这副德行,滚回你位置上去。”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谢父皇。”故意挑衅的瞥了陆漾一眼,随着坐到了秦远书身旁。
百官宴,家眷都随淑妃坐到左边,右边坐着诸位王侯与大臣,人员已齐一排排宫人举着食盘走菜,殿外一个个舞姬鱼贯而入丝竹绕耳。
待皇帝举杯喝了第一杯酒后宴会方才真正开始。接着对秦远书表达了歉意顺便赏赐了些金银给了镇北王府不少面子。秦远书谢过恩后见她还在喝便开口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菜也不见你吃紧着酒喝。”秦远书从一开始就发觉她有些奇怪,伸手拦了她的酒。
酒盅晃了晃,仰头饮罢,一口气缓缓吐出“无事。”
上官染的出现虽然有些意外,但其实真正让她不痛快的另有其人……她到底该将那个人怎么办才好,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自己也只是想护她安稳……但自问,她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吗既然如此为什么看着别的男人对她好自己心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一般。
一曲又一曲宴会气氛越拔越高。突然殿中款款进来一个红衣女子,水袖抚地,眉间含春带着几丝妩媚与羞涩,翩然而至。
笙箫起。
“这舞姬瞧着真是贵气。”
“哟,你还不知道呢,这位可不是什么舞姬,那是叶大将军家的千金,叶瑶叶小姐。”那人捻着胡须亦是一脸沉醉的看着殿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众人皆陷入翩翩舞姿中唯陆长忆一杯皆一杯下肚,桌上的酒饮想夺了秦远书桌上的酒却被他拦住。
“你少喝些,一个小孩子喝那么多酒作甚……”
陆长忆撑着他肩头倾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许是酒意所致眸子雾蒙蒙的,秦远书一时愣怔被她钻了空子乘其不备夺过酒壶,秦远书阻拦的手停在半空载着她胳膊的肩胛有些不自在的僵硬着,鼻息间传来似有若无的香味浓淡适宜。
他只知女子身上有所谓的处子香胭脂香不成想还有男子身上有如此好闻的味道。
“世子爷你还真有当慈母的潜质。”
“你…你坐好,这般勾肩搭背成何体统。”秦远书轻轻推开她,连忙端正了坐姿。
陆长忆没趣的缩回自己的位置,余光瞟了一眼一直往她这边打探的陆漾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一曲罢,皇帝大手一挥赏下数千两白银惹得一众男子的钦慕和女子的嫉妒。叶瑶谢过恩羞涩的往陆漾处瞧去,回了位置。除了她今日大殿内近起七成的女子目光都在他身上那处。
“哈哈,好,今日芝兰会漾儿准备的十分妥帖,赏。”皇帝大悦。
“谢父皇。”陆漾阔步到了殿中行礼道。
“漾儿身为皇子为陛下做事都是应该的。”淑妃在一旁搭腔道,丝毫不见儿子得势后妃的骄纵之色。
“淑妃教导有方,朕几个儿子里唯有漾儿做事十分合朕意。不像其他两个…咦…代王人呢?”皇帝这才发现席上空了一个位置。
得顺连忙回道“启禀圣上,王爷午时派人来道王爷突染恶疾腹泻难止,着御医瞧了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
皇帝蹙眉不悦倒也没再说什么,淑妃闻言往魏已那瞧去。代王莫不是了什么消息否则怎会这么巧。
“看这架势待会恐怕会有情况。”秦远书将两人眉来眼去瞧了个正着皇帝和淑妃脑袋又凑在了一块。
陆南安都能得到消息她岂会不知?上官染歪打正着入了宫自然就有下一个上官染来顶替她的作用。
“你担心些。”秦远书不放心的叮嘱。
这家伙初见怎么没觉得他有当娘的潜质?陆长忆的嫌恶让秦远书黑了脸。
这个死孩子……
“依臣妾看来男人都是孩子气,就缺个女人提点,湛王爷也老大不小了,安儿和漾儿都纳了侧妃唯有忆儿身边还没个侍奉在侧的人……”
皇帝点点头表示赞成。
陆长忆轻蔑一笑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今日的宴会这才是重头戏吧。
“朕看她确实也该找个女人管着些了,否则成天没个正行哪还有我赤羽王爷的样子。”皇帝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爱妃可有人选?”
“依臣妾所见,廷尉之女景芷就不错,端庄明秀是个可人儿。”淑妃不着痕迹装作顺口提到,悄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沉吟片刻,扫了一眼淑妃,淑妃到底是老手并未露出太多不自然之色,廷尉的儿子娶了叶家的女儿,但凡牵扯兵权都是忌讳。
“就这样定下正妃未免有些草率,让朕先瞧瞧若合适,先纳侧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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