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生特别情真意切的看着小军官,随后诚恳的点点头。
这个宫廷御用画师一定和敖渊有私仇。
不过阴差阳错的,画师倒是帮了他们好大一个忙!
这样一来,一定不会有人能认出敖渊来了。
将终于说尽兴了的小军官送走,顾宴生一脸叹息的回到屋内,望着敖渊重新睁开的双眼,双眼重新亮晶晶的说道:“来,我们来上药!”
敖渊有些迟疑,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从顾宴生这简短的几个字里,听出了某种……隐隐约约暗藏的兴奋?
又休息了两天之后,敖渊身上的伤几乎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身上大多都是皮肉伤,只有腰侧的地方有一个被刺穿的伤口。
虽然伤在边缘的地方,但因为出血量多,所以看起来比较严重,顾宴生一开始也是被这个伤口吓到了,还以为敖渊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伤。
但好在敖渊身体素质很好,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快,虽然内里还没有完全长好,起码外面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圆圆你好好休息,我去上工啦!”顾宴生将领来的早饭送到房里,戴上了自己的头巾,背着背篓就要去上工——军队休整期间,也要修葺城墙和战后的各种损伤,所以不管是谁,都要去伐木挖石头。
这是个不需要带什么脑子的辛苦体力活。
敖渊静静地应了一声,“嗯。”
顾宴生弯着眼睛又摸了摸敖渊的头。
他有点感叹,也不知道敖渊恢复记忆之后,还能不能让他摸头了。
反正失忆的敖渊很喜欢他摸!
那就……
顾宴生眨了眨眼,又摸了一下!
趁敖渊还没有恢复记忆,现在赶紧摸个痛快!
敖渊看着顾宴生离开,垂眸看着桌上简单又朴素的饭菜,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低头吃了起来。
体力活都很辛苦。
尤其是对顾宴生来说。
他的力气其实已经不算小了——但是对比起军营里面这些一个个肌肉虬结的壮汉,顾宴生的力气就显得不那么够看了。
别人运一趟的东西,他一个人往往要运送好几个来回。
而且这活每个人都要记录绩效,到时候一起论功行赏。
这么一来,就更加没有人愿意跟顾宴生在一起忙活了,也没有人愿意浪费那个力气,去帮别人做。
但是顾宴生还是干的很起劲。
哪怕做着这么辛苦的活,他都有一种感激在。
他渴望一个健康的身体太久了。
久到哪怕在做苦工,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一种鲜活的、他正拥有一个健康身体的证明。
虽然别人需要干半天的活他要做一整天,但是做完之后,他们这些轻伤上工的人,就可以领到一块不大的熟肉,和一个鸡蛋。
这已经是冬天里面很珍贵的粮食了。
为了这每天的一块肉和一个鸡蛋能给敖渊补充营养,他也要很努力才行!
他双手重新捏成拳头,轻轻地撞了一下,继续给自己打气,嘴里小声念叨着:“我可以,我能行,只需要再运两趟,上午的任务就完成了,圆圆就能有鸡蛋吃……”
旁边几个已经干完了活,正光着上身,坐在一旁闲聊天的兵目光沉沉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不远处有察觉到什么的老兵,已经相互拉扯着离开了这里。
过了会儿,到了正午放饭的时间,采石场内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顾宴生一个人,还在努力的将石头往筐里装。
其中一个抖了抖脚,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的人,冲着顾宴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
另一个人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唾沫,起身不自在的扯了一下裤腰。
两人朝着顾宴生那边走了过去。
顾宴生察觉到肩膀上一轻的瞬间就抬起了头。
他很累,也很热。
冬天就算是天再冷,可他一直在干活,也冷不到哪去,还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也早就已经脱得只剩下了一层看不太出颜色的里衣,其余的衣服被他垫在肩上,用来减轻背带勒着肩膀的疼痛。
他看了眼堵在他身边的两个壮汉,被他们身上的汗味熏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满脸迷茫的说,“你们有事吗?”
“快做完了吧?还剩几趟?来,咱们兄弟帮着搭把手,给你一起运了。”领头的那个接过顾宴生身上的背篓,另一个人作势也提起了两个来。
顾宴生虽然一次能运的分量不多,但是他很勤奋,也不偷懒,特别认真的完成着每一趟,进度也不算慢。
推拒不过,顾宴生便只能看着那两人扛着东西在前面带路,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挂在他们后面说:“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敢问两位大哥姓名?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军营里面很辛苦,如果不是家里揭不开锅,没有谁愿意把家里的劳力送到军队里的。
他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庶子,就算是再不济,节省一点,也总能给他们一些物质上的感谢的!
有人愿意帮他,顾宴生很高兴。
如果可以节省掉剩下的两趟的时间,他就可以回去陪着敖渊小睡一会儿,再给敖渊按摩一下,让他伤势好的更快了!
两个兵互相对视一眼,到了一个人较少的采石区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再继续走了。
其中一个露出了黑黄的牙齿,‘嘿嘿’的笑了一声。
途径的路上,有人遥遥的看到了他们,就急匆匆的埋头离开了。
顾宴生慢慢察觉到了有些许的不太对劲。
其余人似乎很畏惧这两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他以为帮他的人或许是一个小军官,可后来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也都带了些同情和怜悯。
这种目光他很熟悉……上辈子每一次他进手术室之前,来看他的人大多都会用这种表情看他。
每一次有人用这种目光看他,都不是什么好事要发生。
顾宴生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两个壮汉见状也干脆不走了,将背上的背篓干脆利落的扔到了路边。
其中一个壮汉搓了搓手,目光再不掩饰,充满着淫.邪,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顾宴生,粗声说,“等什么以后?现在报答哥两个,让哥两个舒服舒服不正好?”
顾宴生目光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捏紧了肩上的背带。
就在其中一个人冲他扑过来的时候,顾宴生当机立断的卸下了背上沉重的背篓,费力的往前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
装着沉重石块的背篓重重的坠落在地,砸在了那壮汉的脚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壮汉跪倒在地,疼出了一身冷汗。
顾宴生瞬间就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开始往来路跑去!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顾宴生到底做了好几天工,人也很疲惫,又已经很多天没吃过有影响的东西,身体虚弱之下,没跑两步就又被后面领头那人重重扑倒在地!
顾宴生一声不吭,咬牙开始挣扎起来,领头那人见顾宴生扭动不休,当下就抬起了手,在顾宴生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领头的怒骂:“给老子老实点!”
“啪!”的一声,顾宴生只觉一阵耳鸣,旋即眼前就是一片晕眩。
短暂的晕眩过后,就是颊边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灼烧和疼痛。
“娘的,瞧着细皮嫩肉的,劲儿还挺大……嘿,这才带劲……”
顾宴生的手终于摸到了后腰靴子里别着的那把匕首。
那是先前在山洞的时候,敖渊手中握着的那把。
削铁成泥、斩人无血、无坚不摧,是敖渊曾经讨伐北境的时候,从一个已经废弃百年的剑炉里面偶然得到的。
他拿着这把匕首,本来是为了方便挖石块。
顾宴生闭了闭眼,咬牙将匕首拔出,一道寒芒过后,匕首瞬间出鞘!
就在顾宴生的手挥出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那领头的壮汉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掀飞,整个人撞向了几米外一颗高耸的大树,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下一刻,顾宴生便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搂到了怀里。
顾宴生晕乎乎的被那个怀抱掺着,双腿虚软颤抖,眼眶瞬间就热了,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敖、敖渊……?”
敖渊低沉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是我。”
敖渊按着顾宴生的头,将他护在怀里,双眸沉沉,眸中戾气肆虐,杀意漫天,望着地上那两人时,平淡无波的,就像是在看死人。
地上还有意识的那个跟班呼吸都僵住了,看着树下那不知生死,还在不停抽搐着的头领,浑身哆嗦,双眸恐惧的大睁着。
“碧眼断指,你、你是……那杀星王爷……”那人低低的念叨了两声,便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屁滚尿流的哭嚎着走了。
敖渊皱了皱眉,眸中一丝寒光闪过,起身就要去追。
顾宴生终于缓了过来,伸手攥住了敖渊的手,低声说道:“圆圆别去了。”
顾宴生的手在颤抖。
敖渊察觉到了。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顾宴生通红的双眼,和他颊边已经升起的红肿,以及唇角撕裂的血迹。
一瞬间,他整个眼眶彻底充斥一片血色,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眼:“——他们干的?”
顾宴生摇了摇头,看向那个士兵离开的方向。
那里是军营所在的地方。
刚才有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听到了那人刚才那一声‘杀星’。
这个称呼顾宴生很不喜欢。
敖渊不是天生的杀星。
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去杀人,敖渊更是一步步被逼到那份上的。
想了想,顾宴生揉了揉眼睛,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抬起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打起精神说道:“圆圆,真的不能追了,他们看到了你的眼睛,等会就会有人带兵过来,来不及了,我们要赶紧跑!”
敖渊沉着脸,目光还在死死地盯着军营的方向。
顾宴生已经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但是他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保险,又改成了抱着敖渊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身上,爬树一样的往上爬了两下。
最终,成了顾宴生的腿交叉着缠到了敖渊腰上,手环着他的脖子的姿势。
敖渊下意识的托住了顾宴生的屁.股,不让他往下掉。
顾宴生眨了眨眼,突然皱着脸喊了一声。
敖渊骤然停下,沉声问道:“怎么了?”
顾宴生从敖渊身上下去,小心翼翼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刚才那个头领掐了我好几下,你刚才一抱就好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顾宴生说着说着,就下意识把裤子往下褪去,露出了小半个雪白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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