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中也自己又后悔起来,这事本来就和她脱不了干系,他干嘛一脸窘然的软气劝她?搞得跟他欺负她然后良心发现一样......
本想放句狠话再表明一下立场,譬如“不然的话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之类的,但看见她哭成这个惨样,又说不出口。
顿了顿,他用了一句黑手党常用的口头禅,把主题又重复了一遍,“切,没有下一次给我记住了。”
中也走的利落。
阿瑟现在光顾着埋头憋屈伤心,隐隐约约觉得他离开了,赶紧擦了擦眼泪定睛一看,对方果然消失在楼道口,她呆愣了一秒,又簌簌落下泪来,抱着膝盖靠在墙角呜咽。
有邻居过来劝她,她就一边哭一边抽噎道:
“我好委屈啊,我气死了!!他坑了我三次啊,骗我威胁我还害我!!”
旁边人更加无语:“那你还不踹了他?”
“没错,我要把他踹出一条街那么远呜呜呜。”
又哭了好一会儿,阿瑟哭得眼压都有点高,只好暂时停歇下来。
她肿着眼睛愤恨道:“他这个职场霸凌欺负新人的狗东西,天地好轮回,中也的愤怒我受着了,他就等着我的愤怒吧!呜呜呜我得先把去钱还了……”
↓
拿着明细单,找了一个ATM机,对着上面的号码输入账户号,检查了三遍,又输入转账金额,就看到界面弹出一个对话框。
【跨行转账要收取转账金额的0.3%作为手续费,是否继续?】
阿瑟的心都在滴血。
【继续】
↓
【您已成功转账元,扣除手续费元,目前余额613.00元】
阿瑟眼圈一红,心碎得跟玻璃渣似的。
————由于到账时间取决于对方银行的系统处理情况,而中也作为收款方是银行VIP用户,所以阿瑟刚一打钱,他那边就秒到账了。
只是,看着手机的短信提醒,中也心里又有点疑惑。
还钱还的这么痛快,怎么看都不像骗钱的啊。
再说他之前骂了她一顿,还一拳堪堪擦过她的脸,除了是真生气,还有就是也想看看阿瑟的本事和性格。
如果真有手段,这个时候自然会展露,要么跟他动手,要么狡辩到底,结果这么试探一下,不但认了,还除了哭啥反应没有。
不像啊......
这会儿他冷静了,想了想,招招手,对一个部下道:“你去把这张卡的所有明细打印出来,然后给我...”
部下一愣:“要所有年份的吗?可能会费点时间。”
“那就要今年的,以前的再说。”
很快,手下把今年一月到八月的支出信息给打印出来,中也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表情渐渐沉寂了。
不查不知道......
‘自己’这八个月来买了85件衣服,63双鞋子,剪了17次头发,还去医院消费了29次。
中也:“...............”
他是碎衣机吗?!还是生发器?!再说这上半年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件,除了梶井那个柠檬精搞实验误炸了他一次,就算把之前送阿瑟去医院检查的两次给扣除,又怎么可能跑27次医院啊?
这摆明不对劲啊!
内心抓狂之下,中也脑海里逐渐浮现一张欠揍的脸。
百分之八十......不,百分之八百是那个家伙吧?
去医院有一多半是买绷带了吧?
买这么多衣服是叫人揍得溅血了吧?
然后这家伙还喜欢时不时的跳河,毕竟皮鞋这东西进水就废————虽然没有具体的鞋型明细,但是就冲这个价格,加上这个家伙又一向不会委屈自己,肯定是这个原因没跑了。
还有七百万这桩事也根本不做第二人之想————毕竟阿瑟哪有这智商啊。
想象着青花鱼无比熟练的从他卡里一次次划走钱......
然后发现他交新朋友了,略施小计把一切弄的鸡飞狗跳,完事还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满意的笑......
中也的拳头攥了起来,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想起两人十五岁那会儿相遇,对方三言两语就成功挑拨离间,在他的部下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然后误会逐渐加深,到头来【羊】的成员全部背叛了他,还对他开了黑|枪。
虽然后来加入港口黑手党,和他一起成为了干部,这事也就没再翻账,但是现在他居然又来这么一手!
这个可恶的混蛋,一向见不得自己好。
————既然已经知道了罪魁祸首,那么复盘一下先前的对话,他当时的话就说的有重了。可是回去道歉吧,中也又脸皮薄,张不开嘴。
犹豫了一会儿,中也决定先等等,明天再打电话,也好让他们之间也有个缓冲的时间。
***
【和太宰玩脑子是真没有胜算,所以他坑她,她就直接揍他。】
阿瑟是这么想的,而且她一向属于说完就做的行动派,从ATM机出来,扭头就去了侦探社。
随着门轴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钮”声,武装侦探社的大门“咣”地一声被人踹开。
阿瑟红着眼睛,像一只愤怒的小火鸡:“太,宰,先,生!!!”
国木田正在写报告,见她下了班又折返回来,还喊太宰,便道:“太宰今天翘班了,还有,在走廊里不要大声喧哗。”
阿瑟没回应他,风风火火地冲进会议室和茶水间绕了一圈,直接从四楼跳下去。
国木田的声音从后飘远:“喂!不要踩在窗台上!”
拉开“漩涡”咖啡厅的玻璃门,阿瑟喊道:“太!!宰!!治!!”
咖啡厅里只有星星两两的客人,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阿瑟闯进去看看,又跑回四楼。
窗台传来跃地的衣服风响,阿瑟跳下来,面有忿忿:“国木田先生,拜托把太宰的住址告诉我一下!”
“都说了不要踩窗台,不要喧哗————”
国木田数落着她,不过还是给她写了一张小纸条,“他惹到你了?...”
阿瑟拿了纸条就跳窗,毫无礼貌的跑了。
按照纸条上地点,一脚踹开门
阿瑟吼道:“太宰————!!”
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也不像个住人的地方,除了床上放着的没叠的被子还有点生活气息,别的摆设都像酒店的样板房。
阿瑟忍着怒气,在他枕头和床单上细细寻找一番,无果,又去翻他的衣柜,居然一根头发也没找到。
“............”这头发抓皮能力也太强了吧!!!
憋了一肚子火的阿瑟坐在地上,这下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生命卡也做不得,没法找到人揍一顿出气。
她马上就要去友客鑫了,这一路上想着这事还不得活活憋屈死。
气着气着阿瑟瞄到了冰箱。
【干脆先把他冰箱里的东西吃光泄愤!】
————然而冰箱里没有吃的,只有一堆药|品,内服外敷低压高压的都有。
阿瑟:“…………”
最狗的是,里面还用胶带贴着一张A4纸。
上面写道:【这么认真的检查我的衣物,人家会害羞的(/ω\)】
她心脏病都快气出来了。
“妈的我要退社!什么爱与希望,都拉倒吧,有他没我呜呜呜!”
↓
“我要退社!!我不干了!!”
阿瑟一回侦探社就红着眼圈嚷嚷起来。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办公室里这会儿多了两个“生面孔”,国木田正在和他们说话。
其中一个是看起来面容威严的银发男人,穿着墨绿色的和服,外面披着黑色的羽织,露出一点武士|刀的刀柄,脚上的鞋子是木屐。
此时被她的喊声吸引,正双手拢在袖子里转头看他。
另一个是黑头发,穿着深棕色的短风衣,同色的裤子和帽子,坐在桌子上扭头,旁边一堆开了封的花花粉粉的零食。
大概是眼镜脏了,他眯眼看过来时,正好停留在一个用软布擦拭镜片的动作。
阿瑟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我来到这里是为找到一家万事屋。里面有厉害的银色头发的武士,一个眼镜是本体的废材,还有一只巨大的可爱狗狗。】
“你们...有狗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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