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突然出现的身影将云昭雪吓了一跳,她使用这玉牌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便宜师尊居然真的出现了!
一瞬间,她想到了前世很有名的童话《阿拉丁神灯》,只要擦一擦灯身灯神就会出现,不同的是现在神灯换成了玉牌。
她有些慌张地行了一礼,脸上表情看来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尊,我也不想打扰您清修的,只是……这山太陡了些……”
宋跖渊静静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若是以前,他定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不过这次外出收获颇丰,修炼的某个功法以及境界都有提升,所以心情还算不错。
加上眼前这小徒弟,自入他门下后没有受过他一天教导,比起她前几个师兄来差得远了,明明根骨极佳却到如今才是个炼气六阶的小修士,这多少跟他没有尽到责任有关。
所以他不自觉就给了她更多的耐心。
“师尊,您,您能不能带我上去啊?”云昭雪小心说完,一脸紧张期待地看着他。
“……”
宋跖渊没想到这小徒儿使用了这么珍贵的宝物将他唤来,居然只是为了让他带她上山?
若是给外人知道,她就这么轻易浪费了一个向“圣圄老祖”求救的机会,一定会不敢置信,痛骂出声,心痛她的暴殄天物,不说外人,就是她几个师兄知道她这么浪费,怕也是会被气得捶胸顿足的。
毕竟这是他亲手制作,亲手交予他们的东西,哪个徒弟不是视若珍宝?就只有这小徒儿,居然拿来呼唤他带她上山!
一时间,宋跖渊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不过看到她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看起来天真纯净之极,他又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毕竟这徒儿打小生活在圣渊宗里,哪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危险?也没人告诉过她,她拥有的这东西是多么珍贵,珍贵到一旦放到外界,甚至可以引发整个修仙界风起云涌,血流成河。
大概是见他一时间没反应,小徒儿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去,轻声道:“师尊许久都没有回来,一回来就忙着修炼去了。徒儿想见见您,和您说些话,可如今正在受罚,又不能随意跑去见您,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了,徒儿没有其他联系您的办法,只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大大的眼睛里也开始有泪光隐隐打转,看向宋跖渊的目光中满是孺慕期盼之情。
就像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父母的孩子,陡然间知道父母回来了,想见却不得见,只能想出一个最能吸引父母注意力的办法,比如搞破坏,打破家中杯碗,即使这办法会招来父母的责骂,但只要能见到他们,孩子也就满足了。
面对小徒儿这样的目光,宋跖渊只觉得有些意外,毕竟她从小就跟他师弟比较亲,见了他总是避之唯恐不及,像这样表现出对他的依赖孺慕之情还是第一次的。
见他还是没有说话,云昭雪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低下头去小声道:“徒儿是不是太任性,打扰师尊清修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庞滑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师叔从小就教导过我,师尊修炼很忙很辛苦,我就算再喜欢师尊,也不能对您太亲近,不能缠着您,不然会打扰您,您就会生气的。
“您、您现在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宋跖渊一听,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这小徒儿所说的话,与以往师弟对他所说的截然相反。
翁天宏所说的是“雪儿胆小,见了师兄就不敢说话”,但看她平日在宗门里的表现,显然又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以至于宋跖渊一直都以为这小徒儿是“见人下菜”,单只害怕自己,自己对她也就淡淡的,远不如对她其他四位师兄那么上心。
可现在看来,她并非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她“缠”着自己,自己会生她的气?
见她眼泪掉得厉害,肩膀也一耸一耸的,似乎哭得狠了,倒叫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场景,她的几个师兄入门后修炼得极为刻苦,不管受伤还是流血都从未哭过,甚至会在他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哪会像她这样软绵绵的说话,说两句还自行哭了起来?
“……为师没有生气。”宋跖渊说道。听了她方才那番话,再见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心中竟无半点生气不耐烦,只是升出了淡淡的无奈。
“真的吗?”云昭雪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见他点头,脸上便露出了一个羞涩开心的笑容,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眼帘上还挂着水珠,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您会怪我随便用了这玉牌,就只为见您一面吗?”
“只为见您一面”,这句话让宋跖渊心中突然生出一些不是滋味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自己这师尊当得实在太不称职的想法。
于是原本想向她说明这玉牌到底有多珍贵的,话到嘴边又改口了,淡淡道:“不会,制作这东西并非难事,用了就用了,我下次再给你一个新的。”
云昭雪使用这东西时已经做好被骂被罚的准备,但不管怎么样,只有吸引来这位师尊的注意力才能想办法抱大腿,被责骂总比被无视的好。
不过她没想到宋跖渊对她的胡闹不但没有生气,居然还说出了这样安慰的话。
这乳白色玉牌到底有多珍贵,看过小说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时只能感叹这位魔宗大佬财大气粗,并且真的非常护短了。
因为她是他的“关门弟子”,即使跟他几年见不到一次面,也同样被他看作“自己人”纳入羽翼下保护起来,这么珍贵,外面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用了就用了,用完再给就是”。
一时间,云昭雪觉得宋跖渊身为一位师尊,简直不要太完美!
她笑了起来,这次的灿烂有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那师尊带我上山吧?”
看着她的笑脸,宋跖渊心中淡淡的无奈感加深了,说道:“好。”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云昭雪便觉得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很快便浮到空中。
“啊!”
她短暂急促地低叫一声,脸色苍白地扑向身前的宋跖渊,看起来是想抱住他。
然而宋跖渊身为化神境修士,哪可能这么轻易便让她近身,念头一动她便被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拦住了。
“你在干什么?”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对这小徒儿较有耐心,但也不会无限制纵容她。
虽然此刻她脸色苍白,似乎极为害怕,但他是不可能让她碰到自己的。
“师尊,我、我害怕!”云昭雪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地说道,“之前小师兄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差点就被风吹掉了,后来船上太颠簸,我还吐了小师兄一身,他生气了才把我丢在这的。”
宋跖渊见她似乎真的挺害怕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那四徒弟做了什么,竟把她吓成这样。
两个徒弟之间关系不怎么和睦,相互间多有龃龉,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只要他们不闹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恶劣事件,他都不打算插手。
实在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两个小辈之间的小矛盾罢了,等他们修为高了,忙着提升自身境界还来不及,到时矛盾自然不了了之。
再说了,有哪个宗门的弟子之间是一派和睦,兄友弟恭的?还不是平日里打打闹闹,只要在大事件上拎得清轻重,有外敌时一至对外就行。
虽然知道云昭雪平时经常捉弄欺负林笑染,林笑染这次怕是趁机报复一下,也算是她自作自受,但此刻见自家小徒儿怕成这样,宋跖渊还是心软了一些。
他怀疑这小徒儿是不是还有些恐高,毕竟修仙者当中有不少“恐高”的例子,炼气期时还好,到了筑基时,竟然连御空飞行都不敢。
想到她才吐了林笑染一身,宋跖渊一挥手,两人脚下突然凭空生出一堆白烟,白烟的面积很快变大,顷刻间涨成至少二十平方米的一块方形云雾平台。
云昭雪低头看着,好奇地用脚踩了踩,竟像踩在实地一般。
这么大面积的白云遮挡了视线,让人无法一眼看到脚下的高度,对于真恐高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心理保护。
宋跖渊道:“你如今才炼气期,不适应飞行很正常,飞起来的时候不要往下看,日后等筑基了多飞几次,克服内心恐惧就好。”
说话间他们脚下的“云雾飞行器”开始缓缓移动,朝着山峰顶上飞去。
云昭雪乖乖应了一声,她脸上依旧有些苍白,她怯怯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宋跖渊一眼,朝他伸出手道:“师尊,我可以抓着你的袖子吗?”
宋跖渊没有说话,那层看不见的墙壁依旧挡在二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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