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来一次, 白穆也没急着回去,而是拉着萧墨在这个稍微有点陌生的凤城逛了起来。
这世界不崩,肯定不只是因为主角攻疯了, 还在那破庙当他的魔教教主。
要真这么简单, 哪还有时空局什么事儿
他一问萧墨,果然
萧墨“我将萧家产业改名为昭。”
白穆“”
好的, 行的,你能的。
虽然中原武林称主角攻的势力为“魔教”, 但人家其实是有正经名字的, 毕竟没有哪个教派会在创教之初就叫自己“魔教”,而这世界魔教的名字便是“昭”,取自“昭昭烈日”之意。
白穆忍不住看了萧墨一眼这操作, 就是时空局的大佬来了也不敢这么搞啊
简直是在规则底线上起舞,在世界崩塌边缘大鹏展翅。
白穆忍不住在心底赞了声“牛逼”,要不是在未来伴侣面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矜持,他都恨不得抱着大腿喊“爸爸”了。
萧墨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以为他介怀这事, 不由又劝道“再过五年多五年三个月, 就可以改回来了, 不会影响到青韫。”
两人不会在凡尘界留下, 也没有子嗣, 这萧家的一切当然是要留给萧青韫。
白穆竟然连时间都算得这么准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萧墨, 这一手走钢丝技术得是怎么练出来的
“牛逼”二字已经不足以概括白穆的心情。
两人一路走一路谈, 等到回到萧家,已经是天色将暗。
悬着红灯笼的大门下, 蹲着一个可怜兮兮的身影, 夜间的冷风穿堂而过, 那本来就单薄的少年身躯缩了缩,却固执地呆在原地。
白穆当然不至于认不出自家弟弟来,只是这小子在这儿干什么
他锁着眉头迎上去,“怎么在这”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萧青韫愣愣抬头,那眼眶还红着,显然是哭过。脸像是被冷风吹得僵了,半天没有表情。
“哥,”对着白穆现在这张有点陌生的脸,萧青韫像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大大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萧青韫是想笑的,但是,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他还没来得及将唇角扯上去,眼眶中的泪水却先一步落下。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比失去更可怕的,是“得而复失”,在最初“兄长回来”的巨大的喜悦之后,萧青韫陷入惶惶之中,他生怕哪一日一睁眼,就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是这场梦太美又太真实,他怕自己猝然惊醒,不得不重新面对冷冰冰的现实。
他会疯了的。
上首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他被揽入怀中。
兄长的怀抱不再像记忆中的那样宽厚,却依旧温暖。
他承诺“不会走的。”
白穆那句“不会走”也确实不是在哄弟弟。
虽然他砸了全部家当准备在这个世界放手一搏,准备飞升,这时候应该赶紧想办法回修真界修炼。
但是,那也要看时机啊。
现在什么时候
估计是主角攻受刚举办完道侣大典,两人的爱情故事传唱整个修真界呢。
显然是他这个替身该下线的时候,这时候回去,不是妥妥的找不自在吗
白穆还不至于那么傻。
在凡尘界呆上十几二十年,加上两个世界巨大的时间流速差,等回到修真界的时候,主角攻受不管是飞升还是陨落,早就成了修真界的传说佳话,至于他这个替身,恐怕也早就淹没在过去的时光里,可以放心大胆的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白穆计划通
婚礼将近,整个萧家上下忙得一团乱,但身为新郎官的两个主人却格外悠闲。
白穆本意是带着萧墨走走逛逛,见识一下这五年后的江湖武林,但奈何他出门一天就把亲弟弟吓得嗷嗷哭,要是出门几个月,这小子不得急疯了。
最后这计划只能暂时搁浅,白穆老老实实在府上呆着,偶尔出趟门,身后也必定跟着一条小尾巴。
这个世界的成亲流程在白穆经历过的世界里面也属于比较复杂的,要是真的按照条条框框来,筹备个一两年恐怕也不止。但武林中人繁文缛节要少上许多,而白穆和萧墨又同属一家,其中许多环节自然不了了之,从筹备到结束也不过数月之久,白穆穿上那一身正红还有些恍惚。
“哎呦,我的亲少爷嗳你怎么在这儿”
特地为这事儿从老家赶过来的老嬷嬷,看着白穆一身吉服站在门口,差点都要给他跪了。
这吉时都快到了,新郎还在门口迎客这亲还想不想成了
白穆还是很敬重这位老嬷嬷的虽然他实际年龄比这嬷嬷还要大上几百倍不止,他摸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放心小韫。”
老嬷嬷瞪了一眼旁边一脸“乖巧”的萧青韫这是她奶大的孩子,哪能不知道这小子心里那些弯弯绕大公子也是,这成亲的大事儿,大公子竟然也由着他闹腾。
对自己奶娘这谴责的视线。
萧青韫别开眼,假装没看见。
老嬷嬷已经推着白穆往里,“二少爷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好大公子,您和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当家主了”
白穆一边点着头,一边“嗯嗯啊啊”得被推着往里走。
说起来也是奇怪,他这次回来,不管是脸还是身形都和以前迥异,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了。而萧墨放出去那个“诈死养好伤又回来”的理由,白穆同意是同意,但他一开始还想着铺垫一下。
只是,后来的事实证明
他实在是想多了,并不用怎么准备,广大人民群众的脑补能力是无限的。
在一个有缩骨功有易容术的世界,她换了张脸出现,竟然一点怀疑都没赢起来。
就连原来萧府里不通武艺的老人就比方说今日这个老嬷嬷都不觉得奇怪,抹着眼泪儿“心儿啊”、“肝儿啊”哭了半天,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白穆忍不住看了眼迎头撞上,也是一身红衣的萧墨。
这家伙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萧墨也看见了白穆,快走几步迎上来,“怎么了”
“不、没什么。”
萧家外面。
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来往的车架都是有些来历,但是仍有一辆马车最为显眼。斜阳映衬下反射着灿灿金光,几乎要把人眼闪瞎,整个车厢都像是一大块金子,就连车檐下坠的铃铛也纯金的。
这么一辆马车,几乎吧“我有钱”“快来抢”顶在了脑门上,要不是这就在萧府的旁边,这车厢外嵌的美玉宝石恐怕早就被抠干净。
就连现在,来往之人也是频频侧目,甚至有人已经暗暗互相打了手势,似乎准备有所行动。
萧府门口负责迎客的小厮心底暗暗叫苦,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事情报上去。
若是往日还好,但今日是家主大喜,总不好用这些小事去搅扰。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咬牙,招来一人,悄悄耳语几句,那人领命去了。
虽然不好打搅家主,但是告诉二少爷也是能行的。
不多一会儿,门口的护卫又多了一倍,重点盯着那辆一看就很好抢的马车。
这人手一多,原本暗戳戳打主意的那些人都缩了起来,起码面上不敢在弄什么端倪。
见这情况,那迎客的小厮总算松了口气。
这金碧辉煌的车架自然属于钱家的小少爷,钱庄。
来参加萧家家主大婚,怎么可能不整点儿牌面
钱小少爷简直把压箱底的行头都拿出来了,不只是这辆马车,连他这个人也是,远远看去金灿灿的一片,绝对能成为来客中人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钱小少爷想是这么想,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起码此刻,车厢内的另一个人,存在感就比他强许多。
在今日之前,钱小少爷一向信奉“人靠衣装”这条真理,但现在
他忍不住看了旁边那人一眼、又看一眼
被偷看的那人一身白衣,上面并无任何暗纹浮绣,一头白发只简简单单的被发带系于脑后,除此之外,在无其余赘饰。
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
白衣白发,这简直像是冰雪雕成的一座雕像,半点人气儿都没。
还未彻底入秋,盛夏的余热还剩些许威力。
钱庄为了凑排面,身上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按说就算惹得满头大汗都不奇怪。
但是这会儿,两人方方同路这么一会儿,他都快冻得打颤儿了。
说实话,他有点后悔了。
他是想去砸场子啊、不,去救人从萧墨那个意欲谋夺家产的白眼狼手里救出萧家家主。
按照他以前的习惯,一定是砸银子雇一群保镖带过去。
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脑抽似的,路边随便捡了个人就带过去。
钱小少爷皱着眉头死命回忆,竟然想不起来他跟这人什么时候见面的,又为什么答应带他来
似乎是察觉到前小少爷的心绪波动,那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人,睁眼看了过来。
纯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流转。
钱小少爷也想被摄住了心神,整个人呆愣愣的。
直到被一声冰凉沁骨的“何事”砸到身上,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浸了透。
“你您”
话到嘴边,他不自觉地换了个敬称。
钱小少爷就是再傻,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恐怕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佬。
怪道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人是怎么遇见的恐怕那时候,他就被对方控制住了。
而能摄人心神,还对萧家很感兴趣的人。
钱小少爷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该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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