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带给曲文清的不止是身上的伤,还有最严重的心理创伤,他的脸毁容了。
一道斜飞入鬓的伤疤,毁了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
哪怕是最昂贵的药膏,最好的仪器,也留下了扭曲可怖的伤疤,像是一条盘在脸上的蜈蚣一样,丑陋无比。
曲文清原本是不在意的,他一个大男人,有钱有势,脸上有一道疤就有一道疤,管别人什么事,想要巴结他的人照样会摆着献媚的脸,肖想他钱的女人,照样会想爬上他的床。
英雄救美,奋不顾身,这原本是一个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足以传唱到赚一大波眼泪的那种。
可薛冰开始嫌弃曲文清了。
哪怕他极力压制那种嫌弃的感觉,曲文清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疏远和厌恶。
曲文清说不出内心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凉多一些。
他内心极度抗拒做整容手术,甚至觉得,有疤挺好的,这样的他和曲柳生完全不一样,就不再是可笑的替身。
薛冰对此感到非常不解,一个劲儿的劝说诱导,为了让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恢复的更好,他亲自监督,每次医生做恢复治疗上药的时候,他都在一边盯着,不让曲文清搞什么小动作。
可那道疤实在是太深了,又做了一个月的深度治疗后,依旧没什么效果。
某个夜晚,曲文清在薛冰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里,挽着男人的脖子,主动吻了他的唇。
薛冰一如从前一样,热情的回应着,痴迷的抚摸着他的脸,手指触碰到他侧脸的时候,忽然如同触电一般推开他。
颓废了几天的曲文清终是忍不住,用力扣住薛冰的手腕,强势的把人拽到怀里来。
他眸色幽暗深沉,布满了可怕的血色。
“你在嫌弃我?”
薛冰拧眉,没有反驳,倒是好脾气的安抚他。
“这道疤确实可怕,我总要适应一番。”
他像是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无奈地说:“你薛大哥我也就是个俗人,会害怕会伤心,乖,我好好适应,你好好治疗。”
这不轻不重的语气,让曲文清内心的愤怒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更加难受。
“你究竟是怕我的脸毁容了,还是怕我的脸不再像曲柳生了。”
曲文清搂着薛冰一个转身,用力把人按在浴室的墙上,忍无可忍的戳破了这一层遮羞布。
他以为薛冰会慌乱会掩饰,可薛冰依旧笑的云淡清风,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痛苦一样,那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干脸上的水渍。
“说什么傻话呢?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们,是我和你,何必纠结这种事情。”
说完,薛冰推着曲文清往浴室外面走,“快出去,别打湿了伤口,会感染的,我明天约了一个韩国来的整容医生,据说很有名,最擅长你这种伤口处理,快去睡,别晚起耽搁了时间。”
曲文清感觉自己要被薛冰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给逼疯了,转身抱起薛冰放在洗浴台上,拉起他的双手按在头顶的镜子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完全不管不顾,只想要把内心那些无法排解的抑郁发泄在薛冰的身上。
薛冰并没有挣扎,全程温柔又包容的接纳了他,那种温柔和耐心,逐渐让曲文清恢复理智,感觉到男人眼底的不适。
他有点后悔,刚才那么粗暴,一定伤到薛冰了。
“对不起,我……”
他松开薛冰,愧疚的想要离开,薛冰却不让,反而跟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我没事,心情不好当然要做点开心的事情。”
接下来,薛冰全程做了主动的那一方,这样的包容和呵护让曲文清一阵恍惚。
薛冰还是很在乎很在乎他的,只是比不过曲柳生而已。
一个植物人而已,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曲柳生比较,他们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只要他对薛冰再好一些,薛冰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上他的。
曲文清吻着薛冰的唇,爱怜的吻着他眼角沁出来的泪水,
“薛冰,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阿清,你乖一点,好好配合医生做治疗吧,不要再偷偷把药扔到了,好好治疗好好擦药,好吗?”
曲文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样的温柔只是为了让他做治疗吗?
明明处于极致的欢愉中,他却只觉得自己身处冰窟之中。
【系统:叮,炮灰值加5,当前炮灰值80。】
【系统:曲文清真是太可爱了,比齐焱一强一万倍的那种,炮灰值这么快就刷到80了,可是你明明也没做什么啊,难道爱情真的比江山还要重要,你都没有搞曲文清的公司,他对你的仇恨值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薛冰:所以我们是人,而你是系统,我们之所以是人,是世间万物的主宰,就是因为,我们有感情,算了,这个太高端了,不适合你。】
【就算不懂,也不想被鄙视的系统为了找回场子,嘲笑薛冰:曲文清脸色那么难看,他才不会去治疗呢,看你怎么办?】
薛冰笑的高深莫测。
事实上就连桑谦也认为,曲文清不会依着薛冰的意思,去治疗的。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曲文清不但答应薛冰要好好治疗,还一改从前的抗拒,各种主动配合,甚至还去翻看一些治疗疤痕的资料,让桑谦帮他打听那些名医,或者是找一些去疤痕的土方子来配着用。
后来薛冰又找到一位据说是去韩国深造过的中医,这位中医给曲文清做了全面检查后,来了一堆中药。
这些重要方子里总是掺杂着一些神神奇奇的东西,抹在脸上恶臭的令人作呕,甚至还有口服增加代谢的,一堆又一堆,味道怪异难闻,有好几次曲文清喝了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薛冰无微不至的照顾,安慰,让曲文清产生了病态的满足感,再苦的药他也愿意喝下去。
“阿清,咱们不治了好不好?不要再喝了,我们不治疗了啊。”
在曲文清又一次喝药的时候,桑谦抢过药碗,哭着哀求他。
“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拿来!”曲文清伸出手。
“不,不!”
“我让你拿过来!”曲文清坚持。
桑谦恨不得敲开曲文清的脑袋,让他看清楚,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到底值不值。
他捧着药碗踹开书房的门,把那碗药送到薛冰面前:“你自己看看,这闻着就令人作呕的味道,这是人喝的吗?你还要折磨阿清到什么时候?”
薛冰茫然地看向门口的曲文清。
“你不想喝药了?”
曲文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拿过那碗药憋了气一口喝下去,一滴都没有剩下。
“桑谦跟你开玩笑呢。”
薛冰笑了,温柔的抚摸着曲文清的脸,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缠着纱布的地方,神色痴迷。
“很快就会好了,只要你配合,很快就好了,我已经跟朴医生预约好了,等你喝完这些药,再去一趟韩国,做一次根除治疗,你的伤就彻底好了。”
“嗯!”曲文清也笑了。
这种病态的和谐,诡异的保持着。
【系统: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愤怒虐打渣受的他,会越发顺从你的安排,我发现他现在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虔诚,简直把你奉为神明,可是为什么呢?】
【薛冰:爱情的妥协罢了,哪怕知道自己是替身,也还是因为我从前对他的好,不由自主的期待,期待着,用他最真挚最全心全意的爱,来感动我,直到完全占据我生命中的第一位。】
【系统:听起来好像有点贱贱的。】
【薛冰:错,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过,还贴上去的那才叫贱,我全心全意照顾了他整整八年,你以为这几年是白瞎了的吗?】
【系统:可是你不是说,再好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掉,你已经这么作死了,为啥他的感情不减反增,更加浓烈。】
【薛冰:问的好,我也说过,这世上最美好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现在我是他的得不到,他越是执着越是放不下,就越容易被我牵着鼻子走。】
【系统:好深奥,这题不会做,还是系生简单。】
【薛冰嫌弃了:你失忆之前要是也这么蠢萌蠢萌的话,我会看上你?】
【系统:呜呜……】他才不蠢,一开始扮演高冷也很成功,宿主都没发现,也许是不想发现?
【系统:他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宿主牵着鼻子走,还怎么可能愿意炮灰宿主你呢?】
薛冰发出熟悉的嘿嘿笑声,吓的系统抱进自己虚无的身体。
【薛冰: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餍足的舔舔舌头,这样平平无奇的肉吃腻了。
【薛冰:是时候说分手了,爱过不约蓝翔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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