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程青然逼视江觅,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江觅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心思顿时乱了。
“对不起。”江觅慌不择言。
程青然勾着唇,眼底没有一丝笑容,“怎么,现在连夸我一句都觉得是种错?”
江觅不敢直视程青然脸上的冷漠,她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样陌生的程青然。
江觅下意识拧着身体挣扎,“不是,不是的。”
“那是什么?”程青然用腿压着江觅,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江觅被逼急,大声喊道:“我只是把看到的说了出来!”
空气安静了。
程青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江觅。
所以,她的那句赞美并没有任何私心和感情给她?仅仅只是人性最直白地反馈?
好,真好。
多年积压的怨恨和这两天攒的怒火一拥而上。
程青然的理智被快速吞噬。
她将江觅按在门上,报复似的咬她的唇,冰凉手指从衣摆钻进去,扯开她的内衣,在她身上放肆惹火。
一切来得太快,太猛,江觅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等她开始觉得哪里隐隐作痛时,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
身体在发抖。
凉意直穿胸骨。
很快,程青然残存的意识捕捉到了江觅的‘认命’。
她心口一窒,猛地停住。
程青然没有彻底离开江觅的唇,就那么看着没有生气的她,也看着她眼中陌生的自己。
一别十年,再见竟是这样针锋相对。
“呵。”很久,程青然嘲讽地笑了声,她低下头,在江觅耳边牙切齿地说:“江觅,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十年前就不要她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想看她的下场有多凄惨?还是想故技重施,再玩她一次?
如果是……
程青然,你打算怎么办?
她这样问自己。
心跳跟着急速的喘息。
程青然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靠近江觅,下巴贴在她肩头,软下来的语气里藏着谁都不曾发现的无可奈何和……渺小期望,“江觅,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觅仰着头,眼神放空。
她回答不出来,就是,想来。
程青然脑子里还未萌生就已经被扼杀的想法,在江觅的沉默里变成了冰凉利刃。
它被她揉进嗓子,换成一个绝情的字,“滚!”
江觅浑身一震,在程青然没有温度的注视下狼狈离开。
等她回去宿舍,乔绿竹已经睡完了第二觉,正趴在床上玩手机。
看到江觅进来,她随意抬头瞟了一眼,继续刷微博。
江觅昨天发的微博又被顶上了热搜,上面对程青然的抨击全不见踪影,留下的清一色都是她的任务视频,多数看不到她本人,偶尔出现一两个画面就够帅出圈。
‘荤素不忌’的乔绿竹很吃程青然这种类型,怎么看怎么想舔屏,以至于看到不做宣传就在微博玩失踪的江觅专门替程青然说话,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
当然,这绝对不能让江觅知道。
在乔绿竹这里,江觅就是个靠潜规则上位,阴晴不定,心眼还小得不行的坏女人,洗不白的。
江觅不知道乔绿竹心里的沟沟壑壑,她径直走到自己床前坐下,脱鞋、上床,一切如常。
乔绿竹的话痨病被她自己暂时封印,亦没有过多关注和骚扰江觅。
一直到宿舍熄灯,空气彻底安静下来,乔绿竹才听到了隐约哭声。
宿舍就她俩,这哭声是谁的不言而喻。
————
次日一早出操,乔绿竹全程盯着江觅。
除了眼睛肿点,她没从江觅身上看出任何一丝异样。
难道是她昨晚听错了?还是……
“救命啊!”乔绿竹被脑子里关于‘闹鬼’的想法搞得失控尖叫。
程青然一个眼神扔过去,乔绿竹立刻闭嘴,可还是控制不住想叫啊!
早操结束回宿舍,乔绿竹马不停蹄地扯了纸画符。
江觅洗漱完回来,看到埋头在桌前写写画画的乔绿竹,随口问了句,“你在画什么?”
乔绿竹扭头,一口唾沫喷在画好的符咒上,将它贴在了江觅脑门。
“……你恶不恶心啊!”江觅崩溃地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真正发火。
乔绿竹觉得新奇,不过也就一下下,完了扯着江觅胳膊,贼头贼脑地说:“咱们宿舍有鬼,你贴这个符能避邪。”
江觅看她像看傻子,两指捏着符咒,嫌弃地扔在了她身上。
乔绿竹双手接住,急得不行,“真的,这是我跟一位高人学的,特别管用!”
“谢谢,我暂时可能用不上。”江觅脸色难看地躲开还想往她身上贴的乔绿竹,往后退。
乔绿竹在后面穷追不舍,“你难道没听到昨晚的声音?”
江觅烦的,“什么声音?”
“哭声啊。”乔绿竹说。
江觅浮躁的目光闪了下。
真哭了?她怎么都不记得呢?
乔绿竹没注意到江觅的变化,她把符咒按在自己胸口,谨慎地看着四周,“我一开始以为是你,今儿早上看你没啥反应才突然反应过来的。我跟你说,我的体质容易招鬼,小时候就经常因为被鬼缠上生病,有次差点就活不过来了。你吧,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真被我害死了,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江觅觉得这理由简直荒诞,面色冷淡地说:“你放心,就是真做鬼了,我也不会回来找你。”
“那你找谁?”乔绿竹一派天真地问。
江觅顿了下,低声道:“记恨我的那个人。”
乔绿竹没听清,凑过去问:“什么?”
江觅没理她,端着盆脏衣服,快步出了宿舍。
乔绿竹追出去,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如果你感觉哪里不对,记得找我来要符,不收钱!”
“什么不收钱 ?”神出鬼没的程青然忽然在身后出声,吓得乔绿竹一个激灵直接抱住了门框。
程青然拎着后衣领给人拎过来,好笑地问:“折腾什么呢?”
乔绿竹哭丧着脸喊她,“程队,你能不吓人不?”
程青然挑眉,“我的错?”
“不是不是。”乔绿竹一秒变脸,格外正经地说,“我在给江觅做思想工作呢,她太犟了。”
“嗯?”程青然问,“她怎么犟了?”
“不听好人言啊。”乔绿竹说起来就惊悚,“我们宿舍有鬼,昨天大半夜地跑出来哭,吓死人。我刚好心画了符给她,她还不要,你说犟不犟?”
程青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卫生间发方向。
那里,断续水声清晰可见。
真是‘鬼’在哭?
还是,哪个人?
程青然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掌心隐隐发烫。
昨晚一触而过的柔软仿佛还在持续,随随便便就能要人‘性命’。
只是,以前都是红着脸躲,现在……就剩哭了。
这是有多嫌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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