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嫌就嫌,哭什么?
程青然不安分的心跳在胸口乱撞,挺疼,隐隐勾着火。
她觉得可笑,感情她攒了十年的火,只用两三天就被同一个人全兜出来了?
真出息!
程青然越来越黑的脸搞得乔绿竹心肝乱颤,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人没‘逃’出安全范围,忽然被程青然叫住,“你那什么符,给我一个。”
“嗯?”乔绿竹满脸惊奇,“程队,你也怕鬼啊?”
“嗯,怕,尤其是……”程青然停了一瞬,唇角慢慢绷直,“爱哭鬼。”
“好的好的。”乔绿竹连忙把按在胸口的符给她,叮嘱道,“最好贴正脸,效果好。”
程青然捏着画了诡异图形的纸条,眉心紧了下,“怎么是湿的?”
乔绿竹,“哦,我刚吐了口唾沫,准备给江觅贴来着,结果她不是不领情么,哎,程队,你别走啊。”
乔绿竹心疼地捧着被程青然扔回来的符,忍不住抱怨,“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懂感恩别人的好意,坏得真像一对儿。”
程青然快步走进水房洗手,活像手上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背对她,在另一边洗衣服的江觅则完全没料到程青然会突然出现。
江觅原是站在水槽前发呆,从镜子里看到程青然进来,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开始往盆子里接水。
一急一缓两道水声缠在一起,搅得人心烦意乱。
突然,水声断了一道。
程青然背身靠在水槽边,直白目光紧锁着对面镜子里的江觅。
江觅能察觉到程青然的注视,但她不知道怎么和她对视。
昨晚,她清楚感受到了程青然的怒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程青然根本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她的生活本该积极向上,平静无波,现在却被她硬生生搅乱了……
两人就那么站着,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嗡——
静默中,程青然的手机震了下。
水房太静,这声震动就显得格外清晰。
程青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是周浩的‘垃圾信息’,【嘛呢?】
程青然回她,【有事说,没事滚。】
周浩,【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jpg】
程青然,【闲得慌?】
周浩没继续犯二,正经道,【今天上午的体能安排在室外?】
程青然,【嗯。】集训时间紧,室外效果更明显。
周浩,【棒棒哒.jpg】
程青然,【有病看病?】一大男人的表情包比她还多。
周浩被伤,哭诉了一阵,又问,【你在哪儿呢?等会儿一起去操场?】
程青然,【忙,你先去。】
周浩很不识时务地追问,【忙什么?】
程青然抬头看了眼洗衣动作生疏的江觅,回他,【哄人。】
【…………】周浩太过激动,补了条语音过来。
程青然没多想,直接按了播放。
一时间,安静的水房里全是周浩暴躁的声音。
【卧槽!我眼瞎看错了,还是你手抖打错了?哄人?和江觅分了之后,你他妈还知道哄人俩字怎么念吗?你不是自称心高气傲,这辈子只对江觅一个人服软吗?操操操!谁他妈又我抢在我前头入你眼了?你说!你快说!老子要和他当面聊!】
周浩的咆哮结束,水房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江觅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表情惊讶又怪异地盯着程青然看。
程青然没有任何尴尬,微低着头,云淡风轻地打字,【关你屁事?】
周浩,【把委屈藏在小包包里.jpg】
程青然没再理周浩,随他不停微信轰炸,她自岿然不动。
“你……”江觅干站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程青然要哄人?
哄谁?
这里只有她一个,难道是她?
为昨晚的事?
那不是她自作自受?
还有……只对江觅服软……这话程青然还记得?还在坚守?
一连数个问题齐齐闯进江觅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程青然忽略江觅因为理不出头绪而拧成一堆的眉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红肿未消的眼睛上。
肿成这样,哭挺久的吧。
程青然舔了下嘴唇,直起身体靠近江觅,一开口语气格外平静,“手。”
江觅愣神。
程青然也没指望她能主动给,兀自弯腰拉起她的右手看了眼。
果然,江觅白净的手腕多了一片红点。
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每回拿洗衣粉洗衣服,搓到手腕就起红点,蛰得疼。
为这,周浩没少说江觅是公主身板,女王命,不管哪样都得人伺候,扭头还不忘贱兮兮地‘嘲讽’程青然一句——程子,你怎么天生就是一副奴才相?
程青然以前从不生气,心甘情愿地把周浩这话当成‘甜蜜的负担’。
这会儿突然想起,程青然忍不住想笑。
她这把‘贱骨头’都快软回姥姥家了,听人说一句哭,立马就赶趟子找上来,差点忘了自己就是那个把人弄哭的混账。
可这事儿赖得着她?被甩的人是她,还不能暴躁了?
程青然心里烦着,无意识捏了把江觅手腕,听她吃痛才缓了劲儿,抓着不让往后撤。
程青然在江觅满是疑惑地注视下低头,干燥温暖的拇指在她手腕蹭了两下,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将她拉开,自己站到水槽前,挽起袖子,三两下洗好了衣服。
江觅全程看着,脑子里左一瞬右一瞬,想了很多,每一样真想不明白。
程青然这是打一巴掌给个枣?
干嘛?
打完直接扔着不管不是更能解气?
她才是受害者,连报复都是情理之中,又怎么需要去哄那个对她犯错的人?
江觅越想心里越乱,长时间忘了眨的眼睛干涩难忍,悄悄红了。
程青然一扭头就撞上了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心里那点疼很快凉了。
看看,你一出现人就哭?多有能耐。
程青然将衣服捞出来拧干,压着唇角淡声道:“收拾收拾,准备集合。”
话题和气氛被强行扭转,江觅来不及思考,张嘴就和打报告一样,干巴巴地回了句,“好。”
程青然看她一眼没再逗留,径直转身离开。
手插习惯性进口袋时,程青然摸到了手机。
她随手拿出来,看了眼周浩发来的十几条未读,冷漠地回他,【滚远点,烦。】
周浩,【你让我滚我就滚?】【好的呢。】
程青然独自下了楼。
楼下晨风很野,把她身上宽松的飞行制服吹得鼓了起来。
程青然逆着风,任由发丝胡乱抽在脸上。
她现在像不像个神经病?
对前任无视,无视不了。
好,好的憋屈。
狠……
程青然五指散开,从额前凌乱的发间插入,随意往后一拨。
她什么时候才能真对那个人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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