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见过。
陆乔下意识想皮,赶紧抿住了嘴巴,不解地歪了歪头。
这个世界线的空条承太郎,和那个准备吊打迪奥的人会是同一个吗。
她不敢确定,此刻也就不敢随便回应对方的问话,只面上做出好似没听见对方问话的困惑模样。
所幸空条承太郎也不是非要得到她的问答,更像是自言自语般,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总算走了。
陆乔关上门,在玄关背靠大门松了口气。
承太郎是来调查吉良先生的,而吉良先生又被断定为鲨人魔。
这满满的既视感,又要像上个世界那样组团讨伐她的室友。
敢情承太郎是正义的伙伴……?
说起来听乔次郎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呢。
警-察?不对,没有这个印象。
嗯……倒是有次去水族馆出游的时候兴致高涨呢。
所以他的梦想是当水族馆的驯兽师来着?
承太郎,真可爱啊(๑´ㅂ`๑)
“本大爷觉得如果是现在的三郎看到你这幅表情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欧拉你吧,像对待偷他牛奶面包片的迪奥那样。”
结束侦查的小酒窝一回来就向她发出吐槽。
“怎么会!”陆乔紧张地捧住自己的脸。
“充满长辈慈爱的脸有什么不对,我可和那个动不动就和小辈比小钢珠还输得一塌糊涂的迪奥不一样。”
“小钢珠?”
陆乔:“啊!迪奥那混蛋竟然还带坏了三好学生,怎么能教三郎去干那种不务正业的事。”
小酒窝十分怀疑,这不一定是迪奥的锅。
陆乔回客厅收拾招待过川尻早人的盛了果汁的杯子和零食,不由道:“哎不知道他今晚要来吗……”
听听这惆怅的口吻,小酒窝惊奇道:“你,你这么快就沉浸在角色当中了吗?!”
陆乔咦了声,“小酒窝,你是说我已经成为那种贤惠主内,识大体的好女人了吗。”
“不,本大爷没说。”
“你说了。”
“没有。”
“说了。”
“没有。”
……
“你说了。”
“本大爷没有。”
陆乔洗干净杯子放进柜子里,抽空朝小酒窝做了个鬼脸。
不知是她内心小小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关乎小酒窝的墨菲定律,总之晚饭开动前,吉良吉影来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没有因为对方的突然到来而下意识做出反常的反应。
陆乔在玄关处殷切地替他收了西装外套,待男人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又得到了一杯及时开水的福利。
“辛苦了,多喝热水。”
陆乔为自己呈现出的温柔体贴形象感到满意,嘴上却说着干巴巴照抄照搬的台词。
好在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的吉良吉影有些不适应地接过水杯,难得体验着被人密切关注的感觉。
“晚饭是海鲜烩饭哦。”
端茶送水后的陆乔提醒了一句。
“……哦。”
刚刚顺应着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下的吉良吉影又紧张了起来。
比以往还要殷勤,有古怪。
上次的蘑菇事件难免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看着在厨房里似乎在为他忙上忙下的女人,吉良吉影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不行,太过在意了。
晚饭时间比以往来得还要沉闷,当初试图融入川尻浩作身份的他勉强算是在积极主动寻找话题。
可是当发现对方并没想象中那样容易糊弄的时候他又不自觉有了退缩的心态。
暂且这样吧,反正又不是真正的情人关系。
相比起外表风轻云淡内心却举棋不定的吉良吉影,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内心与表面越来越坚定目标的陆乔。
自从有了桌子对面的男人是吉良先生的怀疑开始,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来的还要积极一点。
于是在逐渐转换的环境下,陆乔反倒成了两人中擅于调节气氛,不断找寻话题的那一人了。
“我今天在杂志上看到了番茄火腿鸡蛋烩饭的做法,明天想试一下。”
“嗯,可以啊。”
“听起来是很简单的做法对吧,事实上做法确实也非常简单,抱歉啊因为之前我很少做饭,如果有自己做的话一般不会搞这么多花样,现在只能从一些简单的菜色开始了。”
“对于首次尝试的事我觉得没有绝对简单的说法,因为在尝试之前,未知往往不等同容易。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想要做的话尽管去学好了。”
陆乔没有把新奇挂在脸上,“你是在安慰我吗。”
男人一本正经道:“很少见吗……我肯定会安慰你的啊。”
天赋啊。
陆乔心里不由感叹,随即又听到男人说:“其实你不用那么努力也没关系,想吃什么我都会做给你吃。”
“想吃什么都可以?”
“是啊。”
这点真是和吉良先生一模一样。
陆乔默默低头舀了一勺饭。
她抬起头看向桌对面的男人,没说话的他安静地用勺子拨弄盘子上的饭,像强迫症患者那样,整洁有序地将分散的饭粒配合烩饭里的章鱼脚等配菜,组装成一勺,才会舀起来送进嘴里。
那张削瘦的面庞上,黑瞳里没有高光,持续沉默的样子倒有点符合罪犯瘆人的气场。
不过只有一点而已。
透过那双死鱼眼,陆乔不死心地怀念那双清澈的蓝瞳来。
三两口解决掉最后的饭后,她自告奋勇收拾厨房,并且把想进来帮忙的男人送了出去。
“洗澡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等再休息一会儿你就过去吧。”
多年来稀奇的经历在近期一一体验,吉良吉影不知该不该做出反抗,带着新奇的体验感,决定先回客厅看会电视消食。
陆乔想,这样就可以了。
在平淡无奇的日常中逐渐顺应生活的步伐,总会在维持不断的放松中露出松懈的马脚。
“说起来,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小孩呢。”
陆乔边洗碗边闲聊道。
客厅里的人却不想闲聊,一不小心把遥控器摔在了地上。
“什么小孩,是住在附近吗,他来有什么事。”吉良吉影捡起遥控器问。
陆乔当做不知道背后的动静,自顾自说:“我记得他说他叫「早人」。早人君说他和伙伴们在附近公园玩模型飞机的时候不小心让飞机落到我们家来了。”
“然后呢。”
背后男人的音量一下变大,显然是从客厅来到了她身后。
“怎么?”陆乔往后仰头,正对上男人波澜不惊的瞳眸。
“然后我就让他进来了,没想到真有一架模型飞机掉到阳台上,之前竟然没发现,哈哈我也太马虎了。你认识那个小孩吗。”
吉良吉影在她背后约五六厘米的地方站定,高大的身影一下将陆乔笼罩在流理台前。
陆乔本身的身高并不矮,而对方目测也不过175cm的个头,此刻颇为来势汹汹的气场一下将身影拔高,才导致有笼罩的错觉。
“不,不认识。”
吉良吉影低声道,眼里无神,目光并没有落在陆乔身上。
陆乔装作没看做他的异常,回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个碗。
“糟糕。”她满不在乎地嘟囔着,在发现指头被碗的碎片割伤流血后,解开了一直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
说起来这种东西不需要了吧,过了这么多天早就该好了。
陆乔自然而然地扯下那些碍事的绷带,一层一层剥落下来,露出一双光洁裸-露的手。
割破口子的伤口处还在流血,正当她想冲个水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却先一步将她的手握起来。
“嗯?”
陆乔发现此刻神情有异的男人紧盯着她不放,甚至脸上还有奇妙的颤抖与动容。
在她来不及发出疑问之前,男人竟抓起了她的手,小心翼翼捏住她流血的手指,随后低头用嘴含住了伤处。
……?
湿热的触感从指间上传来,粘腻的,滚烫的感觉简直让人下意识浑身颤栗。
这莫非是那种传说中的……吮指原味鸡止血疗法???
饶是陆乔一开始由于困惑而动弹不得,但之后手指被人又舔又吮长达五秒以上,怎么可能忍得住。
“住,住手!”
陆乔震惊地抽回自己的手指,她分明看到对方下一秒准备咬下的利牙找好了准头。
“抱歉抱歉,我有点兴致上头。”
兴致,什么兴致?
你是吸,吸血鬼吗?!
“总算是没流血了,下次要小心点啊。”
顶着一副即将高朝脸,告诫别人小心自己却危机满满,毫无说服力的男人放心地摸摸她的头后走出了厨房。
留下陆乔原地凌乱。
「川尻浩作」竟然是一个对血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不,等等,冷静。
冷静下来。
陆乔啪的打了下自己升温的脸颊,强制自我镇定。
虽然说刚刚也是充满恶趣味地想要试探一下,结果可真是惊人不已。
这个世界的吉良吉影是吸血鬼!不是,难道之前她的猜测都错了,现在这个川尻浩作根本就不是吉良吉影,而只是一个单纯冒名顶替的吸血鬼……
脑袋好混乱。
好混乱!
另一边,丢下残局走向浴室的吉良吉影苦恼地皱起眉头。
失控了。
当他看见那只手的时候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线顷刻断弦。
那富有光感的手背,指节分明,清晰可见的血管,以及指头留着适当好处长度的指甲。
吉良吉影忍不住将残留着方才触感的手掌微拢在脸庞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仿佛还在留念余味。
随后痴迷转为懊恼,他头疼地揉捏鼻根做出深呼吸,半晌在热气弥漫的浴室内召唤出自己的替身:“「Killer Queen」。”
“找出房间内可能被藏起来的窃听器或是摄像头之类,早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吗……”
之后吉良吉影避开陆乔在屋子里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周,结果却没发现任何相关早人留下的线索。
早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吉良吉影清楚那个隐瞒心事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存在他固有的理由。
而且世上没有偶然,唯有必然。
早人避开他来到这里,或许只有那个女人才能清楚真相如何了。
他来这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必须搞清楚。
空手而归的吉良吉影带着愁思万缕回到房内。
自我梳洗一番的陆乔也回到了房中,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肩上还留有湿发的痕迹,手里正端着两杯牛奶走进来。
“给你,睡前要喝杯温牛奶对吧。”
正想着该如何再次向她套话的吉良吉影没有考虑太多,顺手将牛奶接了过去。
“其实,我想了想,有话要对你说。”
陆乔顺势在床边坐下,靠在他身侧。
“什么?”
吉良吉影喝了口牛奶,决定半真半假地向她吐露真相。
“刚刚我们讲到的那个叫做早人的孩子,其实是我儿子。”
年今三十三岁未婚喜当爹的吉良吉影:心情微妙。
他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接着说:“我应该提前告知你一声,我没想到他会跑到这里来,更没想到他会发现你的身份。”
陆乔看着他,说:“那么我也应该告诉你,其实我早知道了,话说我们在开始这段关系之前不是彼此都知晓各自的情况吗。”
这是假话。
谁知道真正的川尻浩作有没有说过呢。
吉良吉影暗中啧了声,“但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吧。”
并不是。
在模型飞机事件之前她早见过了。
不,或许更早,这个世界线开始之前,她本该和川尻早人相互认识。
按道理也应该认识川尻浩作。
然而「川尻浩作」却表现出认识她不久的样子,且拥有她和川尻早人也是初识的错误认知。
陆乔继续听男人讲述。
“你应该理解的,那孩子对未知产生了恐慌,并且想要拯救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等我回去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不会让他擅自过来找你麻烦,事实上我正准备和我妻子说——”
喂喂,这不是真正的父子档吧。
怎么“父子”两人都说出同样的话,做出同样的行为呢。
吉良吉影没能把话说完整,因为他发现大脑忽然一阵眩晕,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手里装着没喝完牛奶的杯子咔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与之同时倒下的还有他的身体。
倒下的时候正对上女人始终专注的视线,哪怕此刻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吉良吉影下意识朝她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恍悟过来:“你,你在牛奶里加了什么……”
陆乔眯着眼,对他笑了下,“嗯——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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