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听墙角的赵竹趴在墙上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上偷听来的信息。
接着默默举起手机拍下古艺希纯真又可爱的笑容后掉头离开，打算跟老板邀功去。
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不能接受NICE就这样定好T.S.S未来的舞担人选。
王娜娜捏住衣角的指尖泛白，明显一脸的不服气。
看到几个女孩皆是不服气的模样，筱染硬着头皮打破了和谐的气氛，“Leonard，刚才的舞确实是古艺希她跳的好，但她终归是没有一点舞蹈基础的，难保不会在别的舞上面力不从心，我们这次选的是T.S.S未来的舞担和C位，还是不要这样草率的好。”
她建议道，“团队里王娜娜学过民族舞，参加过舞蹈比赛，有舞蹈功底和临场反应能力，到时候也能更拿得出手些。”
古艺希在舞蹈上的天赋确实令她目瞪口呆，但现在的她还不够出色，还不能达到不得不选她的地步。
用一个只跳了2分钟的舞说服其他成员，也未免太牵强了，对其他几个孩子也不公平。
如果……筱染不可避免的想，如果古艺希再多一点舞台经验，多会一些舞曲，多一些自信，她此刻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话。
Leonard是个只看舞蹈框架和直观感受的人，他不管跳的是两分钟还是五分钟，哪怕只有一秒，在这一秒里能将对应动作表现的完美并且能感染到他的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中带回NICE。
上世亦是如此，古艺希空窗期的一年内没有任何通告，每天看着微博上季箐安接二连三的被黑，面对舆论的大浪潮她束手无策。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跑去NICE应聘，不要报酬只求能自由跳舞，她需要进步也需要分心。
当时舞社的人都知道古艺希是T.S.S团内实力最烂的那个，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她跳了一曲自编舞《与光共溺》，仅凭开头在黑暗里一个绝望的笑容就打动了Leonard，顺利成为NICE的编舞老师。
“你说的很对，但我不认同。”Leonard自信地笑起来，但想起古艺希的话又刻板起来，“我认为这个小妹妹就是你们这儿最有天赋的，这是有目共睹的。”
后面的几个老师也纷纷赞同。
“我认为筱染老师说的对。”古艺希笑得更加灿烂，总结道，“论实力，我是最差的。”
“我只跳了前两分钟，她们能跳一整首；我不会其他舞曲，她们有知识贮备；我还没学过声乐，她们唱歌一流；我没有舞台经验，她们比我有丰富；我身材矮小，她们玲珑有致，论实力，我就是最差的。”
Leonard不置可否地皱眉。
下一秒她又朗声说道，“同时我也相信老师们的判断力，我能比她们跳得好就说明我不比最初的她们差，但我现在实力还是很差，所以我才答应Leonard老师进NICE学习，争取赶上队友们。”
古艺希挺起瘦弱的身板，高傲地抬头转身，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一扫过四个队友，“我也知道你们很不服气，那我们再比一次。”
她看向一脸动容的筱染老师，“这只舞没跳完对她们都不公平，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我们跳完整只舞，没有暂停。”
余光看到王娜娜等人的表情并没有放松，古艺希眸中闪过亮光，带点扬眉吐气的快感，输也要让她们输的心服口服才行。
筱染也期待古艺希能跳完整只舞，“你们都同意吗？”
四个人中只有王娜娜点了头。
“那好，明天上午娜娜和艺希最终PK，请Leonard在你们两人之中做抉择。”
一锤定音。
Leonard觉得荒谬，再比？磨磨蹭蹭，实力差距那么明显都看不出吗？！完全没把他放眼里嘛！
他暴躁的想打沙袋，心里大概懂了这些人的套路，嗤笑一声，摆摆手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算了，明天……等我到了再开始吧。”他倒要去问问季箐安，这合同还能反悔不。
古艺希目送Leonard几人离开，从头至尾她都镇定自若，似乎对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毫不在意。
经过这一折腾，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孩子们的家长四点要来接她们回家。
明天是国庆节，放假七天，前三天不安排任何行程，只要回家在微-博上按时发点日常视频就行，后面四天要回来参加一档音乐节目的采访。
“筱染老师，我晚上可以在继续在舞蹈室学舞吗？”古艺希朝准备下班的筱染甜甜一笑，歪着头特别乖巧。
“当然可以，你已经很棒了，不要练习的太晚了，早些回家，尽力而为就行！”筱染把钥匙给了今天表现出色的古艺希，“回家前不要忘记锁门哦。
”
古艺希点点头，用力握紧钥匙，看着筱染远去，转头看到身材高挑的王娜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似乎有话要说。
古艺希也不着急，站在原地未动，抬头和她对视。
浅亮的眼瞳仿佛能看透人心。
王娜娜尴尬上前朝她伸出手，“我没想到你刚才说话那么坦荡，我挺佩服你的……本来明天我是要去度假的，遵守约定我还是会来和你PK，请你也要好好练习。”
看着女孩手上做的粉红亮钻美甲，古艺希眉尾一挑，再看她脸时已经红晕遍布。
没有和她握手，古艺希淡淡道，“放心，我对你的C位和舞担都没有兴趣，我只想完整的把舞跳完，以示公平而已。”
王娜娜本质并不坏，只是背后有人误导她而已，而且王娜娜的高音确实比她强，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什么C位，也不想争。
至于舞担这种名头，只有在舞蹈分配和自我介绍的时候有用，观众可能因为“舞担”这两个字而看到你，而不会因为你是“舞担”就喜欢你。
娱乐圈就是这样，一旦到了舞台上就是凭实力，观众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对家撕逼也都虎视眈眈，稍微出点差错就无法避免要被一阵群嘲。
虽然花钱可以买到粉丝买到人气买到资源，但买不到本身就拥有的实力。
金子再被黄沙埋藏掩盖，只要有一阵风，它便能熠熠发光；对拥有实力的人也一样，只要给她一个舞台，她便能圈粉无数。
听明白话中的含义，王娜娜惊喜地抬眸，觉得古艺希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不远处有两个女孩的面色变得非常不好看起来。
阮馨文紧抿嘴唇，似乎有些后悔没鼓起勇气点头，和大家道别后急忙跑回房间去了。
邱雨婕不爽古艺希大出风头又在王娜娜面前装逼的模样，不屑地冷哼，装什么逼，装-逼被雷劈。
而纯真无邪的邱雨萤还拍拍古艺希的肩膀，“希希和娜娜明天加油啊，我就不来给你们加油打气了，我爸爸说国庆带我们出去旅游，嘿嘿，再见啦！”
说完和邱雨婕一前一后出去了。
王娜娜最后也同古艺希说了再见，上了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
大门陆陆续续被打开关上，直至完全没有了人声。
古艺希环顾偌大的舞蹈室，空荡荡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缓缓蹲下身，双臂抱膝，盯着对面的镜子看。
镜子里照出一个蜷缩的小点，显得微不足道极了。
古艺希低头将头埋进双膝之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怕是重生了，孤独的感觉还是这么的熟悉。
-
赵竹还没赶去公司的路上就给季箐安发了一张照片。
竹子的竹不是猪：季总，看【图片】
季总总是很凶：？？？
季总总是很凶：你在哪里拍的照片？
竹子的竹不是猪：就在舞蹈室门外，小古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像落入凡间的小天使。
季总总是很凶：赵猪，谁让你也叫她小古了？还有这个笑的满脸猥琐的男人是谁？
竹子的竹不是猪：……
季总总是很凶：赵猪！！！你快给我滚回来！！！！
恶龙咆哮：嗷呜~~~~~~~
“季季季总，呼呼呼，我来了。”赵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到了季箐安的办公室，大汗淋漓地喘着气。
季箐安正眯眼看着手机屏幕，双指按住照片不停放大。
照片中古艺希笑的灿若桃花，眼睛亮晶晶的，小嘴弯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就是嘴巴干的有些起皮了。
看到小古一切顺利的样子季箐安很是欣慰，可是对面的猥琐男青年到底是谁？
谁准他勾引她珍重并用心守护的小古，绝对不允许也不可能让任何男人来诱拐她的小古！！
“这个男人谁啊？”季箐安很是不友善。
赵竹手拍胸脯，努力平复气息：“季总，你忘了？前两天你不是签了一个和NICE舞蹈社合作的合同嘛，这个男的叫Leonard，一个很厉害的自由舞者，也是舞蹈社的老大。”
“这次合作的目的是挑选出团队内最具有舞蹈天赋的女孩，由NICE舞蹈社的老师们着重培养，训练成以后团内的舞蹈担当和C位。”
大概有点印象，季箐安埋进办公桌，从一堆废纸中翻出一张合同，下面她已经签了字。
Leonard？她以前似乎在哪儿见过他，长得贼眉鼠眼的，谁允许他勾引我家小古了？
她明明还是个孩子，不可原谅！
季箐安双手捏住纸张一侧就准备撕掉。
赵竹立马尔康手，“冷静啊，季总——”
停顿住，季箐安又若有所思道，“难道小古也跳了？可她什么都没有学过啊。”
赵竹喉咙嗓子要冒火，语速很快道，“跳了，只跳了2分钟，据说是只练了一个小时，然后Leonard就指明要她，夸小古跳……”
受到老板大人的眼神飞刀，赵竹立马改口，“夸古艺希最有天赋，最能打动他。”
小古这么厉害的吗！！！！
季箐安差点没跳上桌，但碍于赵竹还在，她极力克制住老母亲般激动的心。
“叮铃铃——”
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季箐安一脸不情愿地接电话。
“喂？”
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季箐安季总吗？”
“有事？”
“我是NICE舞蹈社的Leonard，我想问问那张合作合同现在还能反悔吗？”
季箐安迅速将合同收好，对着电话幽幽回绝道，“不可能。”
那边停顿片刻，耐心地给季箐安解释道，“季总，是这样，今天下午我去你们憬恒生活别墅对T.S.S的团舞进行了考察。恕我讲实话，我不知道你们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来选择女团的，这几个女孩唱歌我不予评价，就单从跳舞来说，跳得软绵绵的，一点型都没有，不是抢拍就是漏拍，同步举手的动作跟千手观音样层次不齐……虽然才十五六岁，跳得不好只要脸长得好看也能被大众理解和谅解，但是作为专业搞舞蹈的我很负责的跟你说，如果你们不选古艺希，那你们就等着这个团慢慢糊掉吧。”
季箐安听得满脑子翻浆糊，耐着性子反问道，“谁让你不选古艺希了？”
“这个不是你们内定的人选吗？”
季箐安摸不着头脑，“内定？”
“难道不是？不是内定，古艺希会自己放弃这次机会？还说今晚把整只舞学会，明天再比一场。”
“那她为什么要放弃？是不是你们说了什么伤害她的话？”
“我怎么知道，我夸她还来不及！她说自己实力不够……这么婉转的回绝，我猜肯定是你们公司内部已经定了人选，还想做表面功夫，所以我不想再与你们合作了，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培养，简直暴殄天物！”
季箐安没在现场搞不清楚形势，但明白了Leonard打电话给她的原因。
为了给小古争取学习的机会，季箐安只得发挥她一贯凶人的气势，对电话雄赳赳气昂昂道，“合同我们已经签了，你别想着反悔了，古艺希要比就明天再确定就是，不过我可警告你，无论明天是什么样的结果，你必须PICK古艺希，否则我跟你没完！”
Leonard：“……”
他被威胁了。
“明天……”
“明天你必须到场，我请你免费看比赛。”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Leonard：“……”
他不仅被威胁了还被挂断了。
此刻他很想对电话那边凶巴巴的女人喊：明天放假啊姐姐，他是有约会的人啊。
等等……
这季箐安的意思是内定的其实是古艺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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