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魂器

小说:伏黛.花事 作者:花香满衣
    暮色低垂了下来,透过长窗,能影绰绰的眺望到禁林的影子。

    黛玉给仙鹤喂了一些鹤粮,漂亮的大鸟用长喙碰了碰姑娘的手,踱到了一边。嘴欠的翠羽鹦鹉在架子上才叫了两声,“赤头儿、赤头儿……”便被一只长嘴很不客气的来了一下子。

    开窗灌进的冷风,让姑娘紧了紧大氅,她咳嗽着,打开了包裹里的锦盒:一条鹡鸰香串,并着宝玉的一封信,无非絮叨些有的没的,串子说是北静王所赠,自己专门留着给她送来。

    “什么臭男人拿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她用帕子掩下两声咳嗽,把串子嫌弃的扔回了盒子里。

    另有一封凤姐的信,看笔迹也是宝玉代笔,“亏也是生在大户人家,连个字也不学着写写。”黛玉笑着啐了一声,信的开头几句嘘寒问暖,难免又是贫嘴贫舌的拿她插科打诨,黛玉正要再骂,下面便入了正题,原来按贾母的意思,早已在伦敦给她购置了一处宅院,以便放短假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她看着看着,眼泪便止不住了。

    当年满人入关,贾家先祖和其他勋爵世家便随遗民南渡,在海外找了一处新的陆洲,并且以华夏自居,后来由君主制到君主立宪,到现在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世多少载。她林家勋贵旧族,也是富可敌国,只可惜人丁凋敝,只剩下自己一人寄身在外祖的家中。如今又远渡重洋,在英吉利孑然一身,又是各种风土不服,小姑娘难免自怜自伤,又哽咽掉下泪来。

    林大小姐抱病伤怀,而里德尔这几天却忙了很多。上个月他成功的制作出第一个魂器。少年满意的看着他的黑色日记本,这是他作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一个佐证,里面封印了他一片十六岁的灵魂,显然他的不死不灭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他讨厌死亡,死亡是平凡的代名词,也是他达到凡人无法企及的魔法高度的绊脚石。

    但他需要死亡,那是制造魂器的必须,只有剥夺他人的生命才能分裂出自己的灵魂,谋杀才能让灵魂产生裂痕不是吗?

    当他有能力独自旅行的时候,那是他十三岁的暑假,一个手持魔杖的小小少年,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游历在被战火□□的欧洲大陆上,几年来,他所看到的,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除了死亡就是杀戮,还有人性的丑陋……绥靖、战争、屠杀,欧洲已成为巨大的绞肉机,燃烧的世界战火里,又有多少灵魂没有裂痕?

    这是一个乱世——

    乱世倾轧,生灵涂炭,又有什么能与“力量”抗衡?“爱?”——靠“爱”拯救这炼狱?呵!几千年来,拯救世界的可从来没有这个玩意……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里德尔讥诮的轻嗤了一声。

    唯有力量才能抗衡力量,燃烧的欧洲,更加佐证了他的信念。

    所以,他只追求强大,而永生是最好的试金石。分离灵魂的滋味很痛苦,甚至钻心咒都远不能及。他从不介意在自己身上实验黑魔法,残忍是他的天然属性,即便是对自己。他更是天生的学习者,这是他魔法修为永远比别人走的更加深远的保障。

    灵魂是否只能分裂一次?他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冈特的戒指,萨拉查·斯莱特林家族的传承,来自他的先祖。呵,看来很有必要拜访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了。

    他把日记本放到抽屉里,起身之时,余光瞥到了书架上的笔记。那个东方姑娘……他勾了一下唇角,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东方魔法不过是个借口,毕竟就现在来讲,魂器制作才是令他着迷的兴趣点。只不过这个女孩也让他产生了某种欲望,唔,和魂器一样,而对欲望的克制全看他的心情。

    少年开始回味怀抱着她的感觉,觉察身体的每一个反应,觉察它如何在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里流窜。他具备一个正常的人类躯体不是么?而这个年纪任何一种萌生的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和分裂灵魂相比,这真是两种极致的体验,一个痛苦不堪,一个却美妙的让人沉沦。年轻的斯莱特林随意的靠在书桌上,低垂着精致的眉眼,唇角渐渐漾开了弧度,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直身迈出修长的双腿,拿起一盒菠萝蜜饯出了寝室。

    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等他了,几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当然也是他眼里的仆人,他只需要臣服者。“朋友”在他眼里是个可笑的词汇,强大独立的个体从不需要情感上的支持,而某些链接也是功利性的必须罢了,一切不过是利益的组合。越是古老显赫的家族越害怕失去,而他们想要的一切,也只有他能给予。而他,一个麻瓜和一个懦弱女巫的后代,听起来确实像一个笑话。

    “汤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看到了他,坐在扶手椅里的金发少爷,在里德尔从楼梯上出现的那一刻,已经收起了傲慢,他看到里德尔手里的菠萝蜜饯,不由垂了一下嘴角:“我认为斯拉格霍恩教授应该把他的魔药全部换成美食。”

    男生们低声笑了起来,他们都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那个虚荣的的老头儿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家族继承者,当然,他最器重最得意的门生只有他里德尔。那么,为了一个姿态,他很有必要回馈一下那位菠萝蜜饯的嗜好者,何况,在今晚的俱乐部里,他需要得到某种信息,对于魂器,他觉得“七”是一个神圣又充满神秘气息的数字,很适合他。

    “我确信今晚会谈起阿奇柏德·莎菲克。”一个瘦高男孩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的讽刺。

    “怎么。”一个强壮的棕发少年喝了口黄油啤酒,看着他咧嘴笑道,“你又想打赌吗?莱斯特兰奇?”

    “前天上任的那个魔法交通司司长……”马尔福看了棕发男孩一眼,笑的懒洋洋的,“谈论和每一位大人物的交情,是我们鼻涕虫教授例行的俱乐部主题……”

    “当然了,那可是鼻涕虫俱乐部以往的成员。”莱斯特兰奇笑了起来,他嘲讽的,“我们的老鼻涕虫可真喜欢织网……所以,你说的对……”他看向壁炉边挥舞着魔杖的一位金发少年,“你叫他什么来着?罗齐尔。”

    “虚荣的老蜘蛛。”罗奇尔湛蓝的眸子暼着茶几上的高布石,有些意兴阑珊,几十个石子在他的杖下已经变成了蜘蛛群,正密密麻麻的在桌面上爬着,“一个着迷于结网,又乐于蹲守在网心的收集者……”

    那个棕发男孩抽出魔杖,恶作剧的一挥,蜘蛛们转眼又变成了蠕动的鼻涕虫,“会不会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也会成为俱乐部里的话题?”他裂开了嘴,显然对这灵光一闪感到兴奋。

    “我敢保证,你不会,埃弗里。”莱斯特兰奇打趣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里德尔一定会的。”

    “这我相信。”埃弗里耸了一下肩,看向里德尔,眼睛里全是光。

    他们的领袖坐在壁炉前的专属雕花椅里,指尖轻轻敲着扶手,盯着炉火也不知在想什么。埃弗里崇拜的眼神让他蓦然收回思绪,他撩起眼波,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别的不好说,但我确信……会提到论文。”他懒洋洋地勾了下唇角,“你们会被威胁关禁闭的,埃弗里……”他又恶劣的挑了一下眉梢,“还有你,莱斯特兰奇。”

    男孩们哄的大笑起来。

    “嗨!汤姆。”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上下来两个人,“你们在谈什么,这么开心”。卢克丽霞,布莱克家族的大小姐,斯莱特林七年级女生,总会特别巧合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当然,斯莱特林领袖并不会在意这些,在无意义的事上他并不屑于投注关注力,但他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支持者,尤其是来自二十八神圣纯血家族。

    今天的里德尔心情确实不错,在报以温和而有礼的微笑之后,他看到了她身边的那一位,怎么讲……非常的媚惑,在斯莱特林不算明亮的休息室里,皮肤竟散发着月亮一样的柔光,银色的卷发无风而飘动。这让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黛的样子,在霍格沃兹大厅,让他不可遏制的欲望蓬勃而来。

    那个女生是莱斯特兰奇的女友,毕竟对于纯血家族来说,女友和妻子往往不会是同一人不是么?

    他眯了一下眼,看到四周的继承者们已经露出痴迷的神色,呵,媚娃真是一个邪恶的存在,他转了转指上的黑宝石戒指,觉得很无趣。他并不认为他的欲望会专一的沉迷于某一个人,但很遗憾,对于一个有明显的媚娃血缘的女人,他竟然心静无波,这显然让他有些不痛快。

    不甚愉快的斯莱特林领袖站起身来,表明了俱乐部开始前的小聚宣告结束,身后的家族继承者们于是也纷纷起身,簇拥着他走出了休息室。

    但少年黑魔王的不快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一整晚都颇为愉悦,不,应该用兴奋来形容更为适合。从斯拉格霍恩口中套出魂器更多的秘密意料中的轻松,连吐真剂都没用上,毕竟,只要他想得到的,可曾有失败过?!

    这种喜悦是如此的强烈,想来有生之年也只不过两次,一是十一岁踏进霍格沃兹,第二次发生在不久前第一个魂器的完美收官。如果说和前两次有什么不同?他心里忽然闪过一缕情绪,快的几乎抓不住。他皱了皱眉,是什么?——分享?呵!居然是分享?真是可笑,相比于占有,掠夺,分享这个词多么陌生,他的字典里可是从没有过。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是的,他想分享,忽然想有人分享他这份喜悦,而当这个词第一次从脑海里出现的时候,一双含烟罥雾的眉眼便浮在了眼前,那个东方女孩儿,那个黛!

    少年没有去思考被人牵动出新情绪是不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或者,他只是把它看成了一种衍生出的欲望,作为一个轻车熟路的夜游者,他已经到了拉文克劳的塔楼下。

    凭空飞行,对于黑魔法造诣已经相当高深的少年来说并不是难事,所以当他悬浮在东方女孩窗外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生灵。

    女孩还伏在案头温补功课,显然已经洗浴完毕了,一头长发散在身后,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皮毛斗篷,不是西方的款制,看起来名贵又特别。桌子上放着一个雕刻精美的古铜色球形工艺品,镂空的盖子里飘出淡淡的轻烟,看样子是一个微型的炉子。

    从这个角度看进去,只能看到她微垂的脸,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排小扇子。她真的很美,不仅仅是外相,更多的是韵致,那东方特有的、内敛含蓄的独特美感,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彰显于举手投足之间,任何人学也学不来。毕竟,自打她入学以来,整个霍格沃兹拙劣的模仿者层出不穷,而那些女生们拿捏出的姿态,总是他身边追随者们茶余饭后讥讽的谈资。

    女孩不时的咳嗽几下,他微皱了一下眉,这是病了?

    他本想敲敲窗,却莫名的生出一丝犹豫,犹豫的是什么?他困惑的皱了一下眉,毕竟爬窗这种类似偷情这事,在西方也充其量是风流,并算不得高雅,若发生到东方姑娘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趋利避害从来都是斯莱特林的本能——

    少年还在窗外思量,却见姑娘窗前那只宠物鹦鹉扑棱开了翅膀,显然他被发现了,而姑娘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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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打算写个小短篇的,所以第一章用了一种文风。

    不承想一写无法收拾,小短篇宣告破产。

    所以,我有必要回去微调一下前几章的风格,否则会有些别扭。

    我是直接打,也没大纲什么的,毕竟不是写手,脑洞开到哪写到哪。趁着有灵感就多打一些,没了可能会等一段。毕竟哈利波特只看过电影,木有看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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