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岚雾和黑‖暗交融,氤氲着充斥满整个空间。
几十根巨蛇缠绕的石柱直‖插穹顶,浓墨般的黑‖暗里,栩栩如生的蛇头顺着石柱又低垂了下来。蛇口里喷吐的绿色火焰,将一条条巨大的影子投在浮荡着水汽的大理石地面上,更加深了神秘又诡谲的气息。
幽深的甬道尽头,影绰绰的,仿佛一个巨大的人脸雕刻在整面的岩壁上,忽然,一条几十英尺长的巨蛇从墨绿的雾岚中腾越而出,扭‖动着可怖的身躯直上半空,而蛇头上,居然立着两个人影。
驭蛇的少年,黑袍翻飞,低头在怀里的女孩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伸出一只手捂住女孩的双眼,抱着她跃到了石像顶部的平台上。他对着低垂下来的蛇头交流了几句,巨蛇一摆身躯,矫健的划过蜿蜒凌厉的弧线,转瞬钻入石像的口内,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黛玉呜咽一声,小‖脸煞白,吓得整个身‖子还在软着,以致被少年环抱在胸前,她奋力地挣了几挣,却根本站不起身来。
里德尔低头看着软在怀里的姑娘,满心都是讶异的感觉,与以往两次抱在怀里不同,她的身‖体虽然柔‖软但因为排斥都是僵的,而现在,整个身‖子就像是水一样,颤‖抖着瘫‖软在他的怀里,又香又软的不可思议。他一只手小心的停驻在女孩纤细的腰间,浑身的燥热已经升了起来,果真欲‖望只能靠疏解,压抑从不是良方……
黛玉的思维虽然还在停滞中,但明显觉出了异样,男孩的臂力仿佛倏然加重了很多,简直像要把自己嵌入他坚‖硬的身‖体里,尤其明显升高的温度,让少年身上的松竹香气更加浓郁起来。
姑娘脸上浮上燥热,她咳嗽着,慌乱的想推开他,可手刚抵到他的胸口,却被少年更紧的拥了拥,那低垂下来的脸颊已经伏‖在她的颈侧。
“别动!”里德尔急促的一声,压抑又低沉,清新的气息,全喷在了姑娘的耳畔。顿时,一种陌生又异样的酥‖麻从脖颈蔓延到整个身‖子,姑娘颤栗了一下,一下子又软到少年的怀里,只是烧灼的脸颊蓦的贴到少年胸前的级长徽章上,冰凉的触感唤回了消散的神‖智。她无措的想再次抬起头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伴随着收紧的臂力,耳边那个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里面竟似乎夹杂着一丝祈求……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
脆弱的里德尔——
一种难以置信从心底升起,本想奋力挣脱的姑娘吃惊的睁大了眸子,转瞬一缕怜惜漫上来,让姑娘的心突然柔‖软‖下去。
她红着脸僵在男孩的胸前,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她忙克制下慌乱,努力找回了大家闺秀的镇定自若。他的心跳得太急促,她有些担忧的柔柔问道,“你不舒服么?是方才起的头晕?”
“嗯。”里德尔含混的应了一声,贴在姑娘细腻幽香的脸颊上——意乱情迷。他深深的嗅着姑娘的体‖香,那一小片肌肤的相贴几乎唤‖醒了他身‖体每一个细胞,让他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沸腾,叫嚣着想要贴合更多。
这种陌生的拥‖抱让姑娘羞窘无措,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慌乱的眸子空茫的盯在虚空的黑‖暗里。太过紧实的相拥,让她出了一身薄汗,也让她敏锐的感到了一丝不适,她咬了咬唇,终于小声问道,“你好些了么……你抱的……抱的太紧,可否松开了,你的魔杖硌到我了。”
这句话,让轻浮少年的脸颊居然一下子通红,而黑‖暗掩饰了那鲜见的尴尬。
“硌到你了么?”少年愈发贪婪的吸着姑娘越来越浓郁的香气,性‖感的喉结吞咽了一下,那声低语暗哑又轻柔,他轻轻的偏过脸,鼻尖轻轻的碰‖触到姑娘的脸颊,终于克制不住的吻了上去……
然而,就是这同一时间,女孩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显然与越发迷乱的里德尔相反,林姑娘的大脑已经开始启动了,她一双清澈下来的眸子从天花板的阴影里收回来,眼神弥漫上了震‖惊和惶恐,声音有着轻‖颤,“那条蛇到底是什么?这是密室对么?”
她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膛,执拗的想要退出他的怀抱,“这便是那个密室,是它杀的人对不对?那个死去的女生?”
里德尔的吻就这么僵在了半空里,他蹙着眉轻轻的舔‖了一下唇,已经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他阖了一下眼,很有些懊恼的克制着身‖体的欲‖望,该死的,真想给她推到石壁上直接品尝了!但他知道还不能够,可这具身‖子真的需要疏解……他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等再睁开眼时,已经神奇的换上了诚挚的神色,“它只是看‖守者,只负责守护遗产,迎接新的继承人……黛,它不是凶手。”他帮她把一缕秀发别到耳后,使用温柔如水的声音继续说道,“传言太多,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我相信你也早就知道,那个豢‖养怪兽的肇事者已经被抓‖住了不是么?”
“这是密室对不对?”黛玉眸子里依旧弥漫着惧意,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年,“你打开的它?”
“是的,我打开的,打开两年了……”天生的蛊惑者扯着谎,“如果真像传言一样,为什么偏偏今年才开始杀‖人呢?”他幽深的眸子里升起讥诮,“呵,清洗泥巴种?……用一条蛇?难道不是建立一个组‖织更靠谱么?”他的眼睛里已经浮现出虚假的无奈,“当人们对一件事抱有成见,那么终有一天,它会被润色成邪‖恶和不可饶恕……”
里德尔的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意,他松开她,转身俯瞰着下面的无尽黑‖暗,如同黑‖暗之主俯瞰幽冥地狱,他如漆的黑眸波光诡谲,赤红荡漾而过,冰冷高‖亢的声音破唇而出,像叹息又像不屑,更是讥嘲,“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
“可是……”姑娘站在他身后,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抬头看到他的背影,那么颀长俊‖逸的背影,在黑‖暗的虚空里,竟全是莫可名状的苍凉和寂寞。她的心忍不住痛了一下,姑娘轻轻上前一步,还是犹豫着小声说出,“若真是流言,总归也是因为惧怕……那些太过邪‖恶的魔法,你还是离了吧。”
一抹冰冷的笑意漫上眼底,只不过在转身间已经消失了,里德尔柔和的目光落在姑娘的脸上,“魔法没有正邪的分别,只是人心赋予了它的善恶。”
姑娘无措的咬了咬唇,“我知道我自是说不过你,可那些危险的东西离了总归是好的,只是不管怎样,你不可伤无辜的人,更不可伤到……伤到自己……”说到后面,姑娘的声音小的几乎都听不见了,脸颊不可遏制的又浮上了红晕。
耳力过人的男孩促狭的笑了,他把头低低的俯了过来,耳朵凑近姑娘,漆黑的浓发几乎碰到姑娘的面颊,发‖丝间清冽香气直往姑娘的鼻子里钻。他低沉的声音悠长又撩人,就像大提琴最后的尾音,“你说什么?黛,最后一句我没听清。”
“你……”姑娘的脸更红了,她咳嗽了两声后退一步,躲避着他栖近的俊脸。
真是个害羞的女孩啊……
里德尔无奈的直起身‖子。他不介意撕‖开自己的一部分真‖实给她看,从一开始就是,他伪装的温良、真‖实的恶劣、他轻薄的挑‖逗、他杀‖人、他的继承者身份……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放下一部分的戒心。
就像他带着她寻找挂坠盒一样,对一个从来喜欢单独行动的人来讲,同样是个破例。
这些破例只是建立在他强大的自信上不是吗?对于完全掌控并终将捕获的猎物,他不介意撒下一些独特的诱饵。
“我一直遗憾没有分到拉文克劳。”年轻的斯莱特林半真半假的笑着说,“对于一个志在学术巅峰的巫师来讲,这算不算分院帽的纰漏?”
他看着她还没褪去的红晕,促狭又浮上眸子,接着缠‖绵的低语,“尤其是,如果那样,就可以和你共享一个休息室,我希望能随时看到你……”
“你浑说些什么!”不出所料的,姑娘又恼了。她掩着通红的小‖脸刚想背过身‖子,已经被少年揽入怀中,他低笑道,“走吧,你还没有吃午饭,我们上去,这个时间应该还可以来个下午茶,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过,我们需要先去取下你的药。”说着,腾空飞了起来。
姑娘看着脚下的虚空,实在不敢再挣扎,她认命的环住他坚‖实劲瘦的腰部,刚把滚‖烫的小‖脸贴到男孩的胸前,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软‖软的惊呼,“糖,还有买的糖……”
少年忍俊不禁的笑了,他抬手将她扬起的小脑袋埋入自己的怀中——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
黛玉的胃口并不好,回到霍格沃茨,在寝室里草草吃了几口就休息了,直到被锲而不舍的敲门声惊醒,她迷糊着披上长衣才打开门,葛瑞丝已经捧着一盒子糖走了进来,夹带进来的冷空气,呛得她一个劲的咳嗽。
“咦?怎么咳嗽上了?早晨不是还没事么?”那双水蓝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要不要去校医院?”
黛玉娇懒的靠着床柱,用帕子掩着唇又咳了几声,迷蒙着水润的眸子笑了笑,“不碍的,老‖毛病了,天一凉就会犯,我这里常备着药的。”
“是么?”葛瑞丝把糖盒放到黛玉的桌子上,“天气已经凉了很长一段了,也没见你这样咳嗽。”她看着黛玉忽然升起的红晕,那种病娇娇的韵味真是说不出来的迷人,她的视线就那么直勾勾的胶在姑娘的身上,直到被黛玉嗔怒的瞪了一眼,才醒了过来,像是想起什么,她愉快的说道,“我从霍格莫德给你带的糖果。对了,马上开饭了,我们快下去。”
黛玉摇了摇头,懒懒的,“没有胃口,你自己去便是。”
“走吧,走吧。”葛瑞丝帮她拿起外衣,“身‖体越不好,越应该补充能量,喝口汤也管用,咦?”她停住了手,有些惊讶的看着床头的一盒子糖果,“哪来的?你不是去不了霍格莫德吗?”她看到黛玉慌乱的扑扇了几下长睫,她暧昧的笑了,“啊哈……是不是罗尔?”
“浑猜什么!”姑娘的脸更红了,她挣扎着起身,一边往外推她,一边掩饰道,“我这就换衣服,你在外面等我,我跟你去餐厅也就是了!”
※
无数的烛‖光将大厅镀上了辉煌,晚餐已经上桌了,可餐厅里还没有坐太满,显然霍格莫德的零食已经挤占了小巫师们的胃。
林姑娘刚一进来,又瞬时成了礼堂的焦点,这种注目礼让早已习惯的姑娘已经没了尴尬和不适。不过,今天显然有些不对劲,其实从昨天开始,气氛明显就不对了,很多女生都在偷偷的、或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这边。好奇的、羡慕的、或嫉或恨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葛瑞丝说,是因为她被里德尔在走廊上拦住,而且还私自交谈了一阵。其实葛瑞丝当时就盘‖问她了,她不得不用里德尔请教一些东方问题搪塞了过去。
哎!可真是个招蜂引蝶,莺燕环绕的麻烦人物……
黛玉穿的便装,雪白的交领长袄,淡水绿的马面裙,精美的刺绣在灯光下暗光流动,整个人更被灯火勾勒出一层光晕,清雅脱俗的简直不真‖实。
尤其女孩心口不是很舒服,微蹙着罥烟眉,一只嫩‖白的小手轻轻‖按在胸口仿佛捧着心,袅袅婷婷的走进来,水緑的裙角如同翻开的细碎浪花,优雅别致的风‖流韵味,仿佛用任何西方词汇都描画不出,看得小巫师们瞠目结舌,很多人停下了刀叉和咀嚼,一时看得都呆住了。
黛玉没什么心情打量四周,她和葛瑞丝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等一抬眼,看到了周围人们的神色,不由一愣,不过身‖体的不适让她没心思去想什么,她礼貌的笑了一下,默默地盛了一碗清粥,优雅的持匙默默的啜饮起来。
本来越是矜贵漂亮的姑娘,越让人自惭形秽的不敢搭讪,何况见姑娘懒懒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不舒服,人们关切的问候了几句,也不敢再打扰她。
黛玉吃了小半碗,实在觉得没什么胃口,尤其心里还装着事,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长桌,里德尔没有在。那几个斯莱特林少年有的正在打量她,包括……埃弗里,这张脸——在男孩子的面孔里,现在应该算是第二张熟悉的了。黛玉好笑的暗自叹了一口气,但一想起曾和这张皮相做过的接‖触,又感到别扭,她竟无意识的看着那个男孩,脸红了一下。
而这个稍微停驻的目光,让埃弗里一抖,灰褐色的眸子顿时无措的垂了下去,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抹红……
“嘿!眼睛!”沃尔布佳·布莱克①讥讽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自己的亲弟‖弟,“艾拉在看你……你们吵架,我可懒得听她找我哭诉。”
阿尔法德·布莱克②从拉文克劳长桌收回目光,耸了一下肩,“美好的事物不欣赏一下,就是犯罪。”他切了一块羊羔排,刚要塞‖进嘴里,又被老姐煞风景的话打断了。
“你的论文补完了吗?”
“我猜就是你向妈妈告的密。”阿尔法德见怪不怪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吼叫信从来都是妈妈‖的独特礼物……”他挑了一下眉,“……只给我一个人的。”
“阿尔,我希望你能明白,布莱克家给霍格沃茨捐款可不是为了让你混到毕业。”沃尔布佳很严肃的说,“还有,和麻种们打得火‖热,你疯了吗?”
“我亲爱的姐姐,我的社交你也要插手吗?”阿尔法德不满的皱起了眉。
“纯血承担着巫师界的财政。”卢克丽霞·布莱克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她冷冰冰的看着阿尔法德,“我们前一周也给圣芒戈医院捐了很大一笔款子……麻种就是吸血蚂蟥,他们一分钱都不用掏。”她向拉文克劳餐桌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呵,白吃白喝白上学白治病,当然,还有抢我们的工作……可悲的是我们在养着他们,阿尔,和他们交朋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噢,行了——”阿尔法德不耐烦的撕下一块面包,“我知道你今天不开心……”他笑着对她飞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里德尔对不对?你很想知道……哦,是啊,他为什么要拦住那个东方女孩呢?”
“真遗憾……”卢克丽霞高傲的啜了一口南瓜汁,她看向沃尔布佳,“他有几篇论文来着?”
“看在萨拉查的份上……不要这样……”阿尔法德泄气的抚住额头,“你不帮我,论文补不完我就要关禁‖闭了。”
他们口‖中的东方女孩只稍微吃了一点,便提前离开了位子。
实在是想休息,黛玉和葛瑞丝打完招呼,刚走出大厅转过门口,就听后面有人喊她——是级长罗尔。
“一起回去?”高大的男孩笑了笑,然后把手伸到校服口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出现在姑娘的面前。
黛玉微讶的撩‖起眉眼,只见罗尔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白‖皙的脸上忽然浮上了红晕,显然姑娘的目光让一向从容的少年无措起来。“听说你喜欢魔法糖果,正好今天是霍格莫德日。”
姑娘讶异了一下,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谢谢。”
深知英国礼仪的姑娘,知道这类小礼物不方便拒绝。按照英国的礼仪,她打开看完,刚刚收好——
“啊哈,真是巧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两个人身后响起来,紧接着一个礼物盒子也出现在姑娘的眼前,墨绿色的包装,银色的缎带和花饰,精美的卡片,无一不透露‖出精致和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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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沃尔布佳·布莱克:小天狼星的母亲。
②阿尔法德·布莱克:小天狼星的舅舅,因为给了离家出走的小天狼星一笔数量乐观的金子,被布莱克家族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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