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性的金色长发,银色的眼眸。
质地考究的黑色校袍,辉映着发端一条精致的黑色缎带。
黛玉很少见到一头金发能浅成近白的颜色,这让眼前人有种干净的贵气疏朗。
尤其那条蝴蝶结状的黑色发带将齐肩的长发束于脑后,越发显得完美的额头光洁饱满。
“亲爱的小姐。”金发少年矜贵又高傲,“这是最新口味的巧克力,还没有上市,我相信只有您才具备第一次品尝的资格。”上流社会特有腔调,如丝绸般滑过空旷的门厅。
哎呦?居然知道黛西最爱吃巧克力,消息真够灵通的,不放心的葛瑞丝·艾博已经追了出来,恰恰看到这一幕,顿时停下来兴趣盎然的观察眼前的局面。
黛玉惊讶的微蹙了一下眉,这人真的眼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不得不再次介绍一下,优雅的语气里强自掩饰下挫败。这身气派在霍格沃兹也是独一无二了,为什么这个小妞就是记不住呢?
黛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头开始疼了,是接还是不接?
“你不需要这样。”姑娘看着这个拿腔拿调的少年,还是忍不住拒绝了。
“请收下,如果您还记得曾给霍克夫人提供了一种东方草药的话……很荣幸,我是它的受益者。”
这倒是有印象,上周有个学生被蝎尾水蛭咬了,缺了一味药草,可巧她有,于是给校医拿了过去,原来那个倒霉的学生就是他,如果这样,再次拒绝就显得很无礼了。
“那就多谢了。”姑娘得体的一笑,接过了盒子。她把丝带抽开,开了盒盖,竟是一盒玫瑰花状的魔法巧克力,深棕色的花朵点缀着金箔,栩栩如生,正魔幻的一层一层的绽开花瓣,精致得不得了。
“多谢你了,我很是喜欢。”
姑娘微讶的表情显然愉悦了公子哥。银色的眸底泛上一抹漂亮的水蓝。
马尔福尖尖的下巴微微的抬起,轻蔑的看了一眼罗尔,作为纯血家族的领头羊之一,还有哪个家族能入他的眼底?
拉文克劳大部分都带有谦逊的书卷气,罗尔并不具备争强斗狠的性子,他就像无视那傲慢的眼神一般,只对黛玉轻声说,“林,身体不舒服,你需要回寝室,我们走吧。”
“真有趣……”罗尔的话音还没落,马尔福已经讥讽的开腔了,“这口气……成功的追求者么?”
“我是级长,马尔福。”罗尔冷冷的看着他,“我需要对我们学院的学生负责。”
“负责的有点宽了……”马尔福傲慢的抬起下巴,轻蔑鄙夷的语气拉出长长的腔调,“你还好意思讲责任么?……纯血的……叛徒!”最后一个词吐的轻飘又锋利,真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作为霍格沃兹为数不多的上流社会身份的纯血学生,虽然祖上没有获得国王赐予的贵族爵位,但身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已经足以让人侧目了。尤其那扎眼的贵族式傲慢,在他人的眼中,可能因为巨大的落差难免给予其各色的眼光。但在真正的贵族小姐——林姑娘的眼里,这种做派并不会有什么不适的感受,也只是觉得有趣。贵族,毕竟她见得太多了。
姑娘看到葛瑞丝走了过来,便让她帮忙拿着一个礼物盒子。她好笑的看着马尔福,“马尔福学长。”柔柔的嗓音让傲慢的男孩心头一荡。尖尖的下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他听着女孩轻柔的继续说道,“若按照你们英吉利魔法界的血统划分,我可能都算不得纯血。”她抿着嘴笑了一下,“不过,我们华夏自有我们的划分方式……如此,你我这番交谈,莫不是污了你了?”
姑娘清贵静雅的站在那里,背后巨大的石雕灯盘喷吐着熊熊火焰,给一身素洁的女孩泼染上神秘的暗金色,在宏旷雄伟的门厅里,她就像是神庙中的阿佛洛狄忒,东方的阿佛洛狄忒,马尔福心里想着,以致“非纯血”这个词都没在内心掀起多大波澜。
马尔福少爷接触过的姑娘太多,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孩是最娇嫩名贵的花,是必须养在王室内廷的,一般人根本就养不起,真不知是谁给罗尔的勇气。
姑娘眉目在火光里若远黛秋波,看到矜贵的少年只管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思索什么,也不搭话,这呆傻起来和宝玉倒有一两分相似,不由觉得更好笑了。
这礼堂门口,出出进进的学生越来越多。她轻轻的拉了一下葛瑞丝的校袍,两个人向大理石台阶走去。
才走了几步远,只听身后传来马尔福自信的声音,“我掌握的消息从没有出过错误,纯净高贵的小姐……晚安,林。”
葛瑞丝忍不住翻着白眼咧着嘴模仿着口型:你的血统高贵纯净,林。
黛玉被她逗得嫣然一笑。
“痴情的拉文克劳、发情的斯莱特林——嘿!看看让我抓到了什么?嘎嘎嘎,我要去礼堂公布一下。”一个恶劣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葛瑞丝回头看了一眼,见皮皮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缠住了男孩子们,恶作剧的大笑和男生们气恼的呵斥嘈杂成一片。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葛瑞丝拉着黛玉刚走上大理石楼梯,便八卦的说,“真不容易,你还幸存两个追求者……谁都知道,普通人从不敢对你抱什么想法,连想都不敢想……你看,连这些上流社会的小子,也就这几个坚持了不是吗。”
“浑说什么。”黛玉笑着骂了她一句,把两盒子糖果都塞到葛瑞丝怀里,“给你了,留着吃还是送人,随你自己也就是了。”
葛瑞丝嘬了一下唇,“巧克力呀,新口味的呢——”在麻瓜的战场上,一块巧克力就能换很多东西。何况这一盒子纯度极高的魔法巧克力,果真是财大气粗的世家少爷。她暧昧的挑了挑眉,“马尔福居然知道你喜欢这个,还真是有心……他好像和前女友分了,这个人虽然傲慢的令人生厌,但比一些装模作样的纯血还强一些。对了……这巧克力需要检验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比如……迷情剂?”她美滋滋的挑了一下眉梢,“毕竟我的心永远属于里德尔学长……”
黛玉瞟了她一眼,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国家风气有多开化,她简直已经看的透透了。
“不过呢……”葛瑞丝老成的晃了晃她灿烂的金发,“纯血家族,尤其像你这样的阶层,婚姻肯定是由家主决定的。”她泄气的说,忽然又像打足了气的皮球,胸膛挺了挺,“可是,这并不妨碍不以婚姻为目的的爱情啊,那些斯莱特林的纯血们,哪一个不深谙此道?我哥哥上学时都交了不下五个女友……”
姑娘早习惯了她停不下来的山雀属性,只管扔给她一个耳朵,忽然,她心头一动,有什么突然触动了她隐隐萌生,却从没有体察到的朦胧心绪,紧接着,刺啦一下子,有什么被直接撕开了——
贵族的婚姻,需门当户对,阶层的沟壑犹如天堑,从来都是围绕着家族利益。而爱情,无足轻重的就像一张废弃的羊皮纸。
一种无力感蓦然升起,她心口特别的难受,有点喘不上气来,她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心里乱糟糟的,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等等我。”葛瑞丝紧跟了两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把礼物往怀里稳了稳,腾出一只手来拉住了黛玉,“等等,梅林!我还以为他早吃完了呢,怎么才来?……嗯?那个小母泰迪又是谁?”
她们才上了旋转楼梯的三楼,刚转到去往拉文克劳休息室方向的楼梯口。只见从主楼上正走下来两个人,葛瑞丝忙拉住黛玉隐在了门廊后面。
“你们藏在这里看什么?”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吓了女孩们一跳,抬头一看,一个持枪拿盾的屠龙者正抛下画像里的那条龙凑了过来,一张脸仿佛要努力地从画布里伸出。还没等葛瑞丝做出个要求安静的手势,那条火龙已经喷出一团火焰,屠龙者赶紧跑回到原位,用盾牌挡住。
楼梯上下来个高大少年,一头潮湿的黑发微微凌乱着,不羁又野性,墨绿毛衣下的衬衫领口大开,银绿条纹的领带随意又松散,他正懒洋洋地整理着敞开的衬衫袖口,就那么慵懒的往下走着,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红润的薄唇微抿,只有这里还残留着一丝刚毅。但显然,他没意识到突然追出来的人影,那唇角马上勾出敷衍又完美的弧度。
金红两色点缀的院服,一头晃眼的红色长发映衬着窈窕丰满的体态,是个格兰芬多的女生。
“利比卡?”葛瑞丝吃惊的回头看了黛玉一眼,“是利比卡·特里劳妮。”
那个在霍格莫得碰到的女孩,给里德尔写了五年情书的那个姑娘。黛玉认了出来,这是被好友刺激的终于鼓起勇气了吗?
那个女孩向里德尔递出一封信,热情又紧张的小脸正仰头对男孩说着什么。
很显然,经历过太多表白的少年应对的游刃有余,他自如的周旋着,得体又绅士,一脸的温柔简直能把人溺毙了。尤其是迷人的嗓音,每一个词汇的音律都拿捏的完美无缺,几乎能酥掉任何人的耳朵。小女巫已经神魂颠倒,下楼时,不知是因为心神恍惚,还是一种故意,女孩竟然像是踩空似的一个趔趄,里德尔近乎神速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黛玉和里德尔私下接触的并不频繁,基本上都是在图书馆里,而走廊、餐厅的相遇却很平常,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莺莺燕燕,搭讪的、递情书的、送礼物的,这类似于宝玉的属性,或许是从小习惯了,虽然有东西方的差异,她倒没觉出什么太大不堪,可是同样的软语温存,到了里德尔这里,怎么看着就觉得扎眼了?
宝玉性柔,怜香惜玉是由心而生,可是眼前的这位……还有谁比她更了解他的凉薄和无情吗?这种温柔和周旋,如今已能看出全是刻意,怎么看都是一种轻薄和戏弄……
那么,他施与她的——
黛玉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一种羞耻和惊恐从心头升起来……她连忙收回目光,拉住还在张望的葛瑞丝,急匆匆的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亲爱的东方小姐,你要走了么?”屠龙者又不甘心的在画像里跑过来,他拿着枪盾很神勇的互相敲击了一下,想彰显他迷人的英雄气概,可惜两个女孩没人丢给他一个眼神。
葛瑞丝一边低咒,一边心有不甘的一步三回头,手里的糖盒都已经捏变了型,只是那两个人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深处了。
楼梯还在不断地移动和变化,姑娘轻轻地压住领口,过堂风可真是冷啊……
※
里德尔轻松的摆脱了格兰芬多女孩,他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真是令人反感的香水味!他蹙着眉打了几道清洁咒,接着收拢起五指,一股火苗从掌心升起,转眼那封情书已化为了灰烬,随手的一挥,竟然消失无踪。
虽然气质会造成天渊之别,可青春期的男孩和他的父亲几乎长着同一张脸,这些追逐这张脸的姑娘,和自己那个肤浅愚蠢的母亲又有什么不同?!
墙上的火把跳跃着温暖的光亮,将修长挺拔的身子投下长长的影子,这张脸上已经全是独处时才漫上的阴鸷和寡淡,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系好领口的扣子,动作优雅里透着禁欲,那颈部一节令人遐想的白皙便隐入了人眼看不到的地方,最后他将手指插入潮湿的头发里随意的扑棱了几下,接着暗暗呼出一口气。
在级长浴室里他足足泡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性//欲淡漠的人,即使进入青春期以来,他也基本上没有过什么性//冲动,从而他得意地断定他有着不同常人的、摆脱了人类最低级本能的躯体,但是,短短不到三个月,全部功亏一篑,他就像突然进入了发//情期的狼,只要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孩,他的身体就会不可遏制的叫嚣和嘶吼,但骨子里的高傲又让他不屑于自//慰,那么除了靠转移注意力,就是冷水澡了。
他闭了闭眼,努力摆脱又要浮上脑海的那一幕,急忙快速步下楼梯,向礼堂走去。
“怎么样?”里德尔坐下来,往餐盘里放了一块小牛扒,自管切着。
“一切正常。”埃弗里得意的低声回道,“一整天他们都看到里德尔级长在监管低年级的学生。”
“呵。”里德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垂下目光切下一块牛肉,“是不是敬业的过了头儿了?”
埃弗里尴尬的笑了笑,转而又浮上了得意,“我又去一趟图书馆……嗯,待的时间有点长。”
里德尔将牛排放到嘴里,咀嚼了两下,挑了一下眉,一语双关的,“不错。”显然喜欢泡图书馆的里德尔才像真的里德尔。
他撩起眉眼,看向教工席位,那个带着半圆形镜片的白巫正在面包片上涂着覆盆子果酱,真是个爱吃甜食的老家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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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真想直接开个车结文算了,又觉得不甘心,总觉得让老伏徐徐图之才更带感,更浪漫、结果写的又浪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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