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阳光的小路被夜幕所笼罩,看起来格外的阴森,两侧干枯树枝的影子透过月光打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道狰狞的形象。
池冉提着早上老头交给她的灯笼,借助油灯微弱的光芒前行,另一只手中则抱着个瓦罐。
瓦罐土黄色的外壳上用红棕色的笔触勾勒出代表“祭品”的花纹,虽然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却已经不是下午他们从水井下拿出来的那只瓦罐了。
在出发前池冉曾抱着瓦罐问过蛛女,“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
蛛女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状池冉忽然想到有关于村长的消息也是,蛛女一直奉行不解释的策略。
“你是不是被系统限制了,不能告诉玩家他们尚未知晓的信息。”
“恩。”蛛女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
池冉的一声称赞让蛛女摸不到头脑,明明在信息上落后于人,为何还会叫好?
“信息上落后于村长,这不正说明,我们在武力值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以至于系统不得不遏制我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池冉拍了拍蛛女,“你就是我们的强力外援啊。”
“姐姐……有人找你。”
江逢忽然从门后探出一个黑黑的脑袋,生怕自己打扰到了池冉。
池冉看着他挡住蛛女的半个身子,以及模糊瞥见的一角碎花连衣裙,赞许地对江逢竖了个大拇指。
“就来!”
望着池冉已经出发的背影,蛛女咬了咬牙还是道,“靠河的井,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里。”
“多谢。”
-
“啊——”
两道重合的尖叫打断了池冉飘远的思绪,碎花裙尖叫着向后瑟缩,原来是经验欠缺的中年男一不小心踩上了鬼手,受惊了的鬼手瞬间变成无规律的乱抓,碎花裙就惨遭了毒手。
而碎花裙又一脚踩向了彩虹男,足有七八厘米高的鞋跟无异于狠毒的凶器,痛得彩虹男抱着脚嗷嗷叫。
至此,幸存的五位玩家全部到齐。
临到血雾边缘,彩虹男还瑟缩了下,显然是之前的林中女鬼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里没有鬼了吧。”
“这里是没有鬼了,因为下午它刚刚一头撞死在树上。”
彩虹男:……
这死法也是很别致了。
正当五人留心森林里的动静之时,自他们身后来时的小路上忽然毫无征兆地弥漫起了层层血雾。
浓重的雾气瞬息间覆盖住了他们视野,狂暴的血虫铺天盖地的向他们涌来,已然形成了一股浪潮。
“抓紧我。”江逢对着离自己仅有一臂之远的池冉伸出了手。
茫茫血色中,池冉费力地拨开眼前的鲜红,一只又一只血虫撞击在她伸出的手臂上,将二人好不容易碰上的手指再次撞开。
所幸血虫们只是撞击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上牙啃咬,不过“吱吱”作响的牙齿音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
“只差一点点了……”
池冉和江逢的手即将再次相交。
仅仅只差一个指节的距离,二人的便能重新汇合。
在池冉的满目期盼中,一股巨力涌来,瞬间便将二人冲散。
失去意识前,池冉只听见江逢似乎在怒吼:
“姐姐——”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池冉是在江逢的怀里醒来的,他覆盖在她身上,背上已经被石子和树枝划得伤痕累累。
池冉小心地将江逢扶起来,环视发现面前居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在血雾中失散的玩家,而她头顶的位置有一口水井,紧挨着水井的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水。
池冉眼前一亮,这应该就是蛛女所说的“靠河的井”,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转头望向身后的血雾,池冉发现身后灰色的雾气比早上扩大了足足一倍有余,浓稠度也相应的上升不少。
“姐姐?”刚刚悠悠转醒的江逢感觉自己半个身子挂在池冉肩膀上,有些不解地回头四下环顾,“这里是哪?”
池冉指着面前的水井道,“这里应该就是蛛女所说的靠河的井,那口井便是我们旅途的终点了。”
将其余三人叫醒,五人队依次准备深入水井。
但还未等他们靠近,便已经能从空气嗅到那股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腐烂的臭气,刺鼻得令人作呕。
下去后池冉才发现,井下的世界远超她的想象。
一口足有四个成年人首尾相连般大小的水池里注满了猩红的血液,旁侧的地上绘着一个被毁掉小半花纹的阵法,再次验证了池冉对于祭祀失败的猜测。
不大的房间角落里随处散落着蜡烛、香料以及咯咯鸣叫着的活鸡……
祭祀可能会用到的材料在这里都能找到。
这儿才是村长祭祀的真正场所!
“这是什么?”
中年男好奇地走向唯一一个没有被光照亮的房间角落,只一眼便让自觉心性坚硬的中年男当场捂住嘴吐了出来。
那堆材料不仅臭气冲天,还很奇葩,什么老鼠的尾巴,被从中间拦腰砍断的野猫,甚至是一只属于人类的感受小臂,可谓是丧心病狂。
“呕——”
这厢中年男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池冉还能在一旁冷静地分析,“村民书信中所述老鼠尾巴之类的物品应该也是村长做实验留下的,只是将黑锅转嫁给了蛛女而已。”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池冉身后传来,老头枯槁的形貌被摇曳的烛火无限拉长,一道细而瘦长的鬼影立于地面上,它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丝声响。
“说得不错,我的确将黑锅扔给了巫蛊师,可那又如何?知晓了我的秘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老头干瘦的身影瞬息间变大拉长,脖子宛如弹簧般弹射而出,一层层将他咧至耳后的大嘴包裹住,尖锐的指甲从原本正常的手指中冒出,剐蹭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不过我还是要夸夸你们,居然没死在我的虫暴中。”
池冉却丝毫不慌不忙,拦着江逢不让他上前。
老头狞笑道,“怎么,是害怕到认命了吗?求求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个痛快?”
“痛快?”池冉忽然笑道,“你以为我会没有丝毫准备就来找你吗?活这么大年纪,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决斗也是可以找代打的吗?”
池冉拇指和中指用力一拧,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下半身呈庞大而布满黑色绒毛的怪物从阴影处缓缓走出来。
不是蛛女又是谁?
“我找得代打,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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