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有罪!”陈太守直呼道。
陆臻低头看过去,目光沉沉,他此时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本来他是可以陪在昭昭身边的,甚至还能亲自安排婚事。
然,被人毁了。
一旁的卫安怒目而问道,“何罪之有?”
陈太守木讷地看向身旁健硕的侍卫,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陈太守是个极其胆小的人,也是个没怎么吃苦的人。
坐到太守之位,一是他确实有识人的眼光,二是运气极好。
他到鸟不拉屎的安城没多久,城内就出了一位状元,陈太守领着礼物去状元家,几番言语得到点拨,将安城无人之地修成避暑之地,如何修?
按照那位状元所说的,“就按照大人您的喜好来。”
这对陈太守而言轻而易举,他就按他喜欢的风格来修,没想到还真修成修好了。
如今又回到济北,济北他再熟悉不过,安安稳稳的小城,无大才也无能人,即使经过大皇子管理,这济北也没发展起来。
然而,就在半年之前,陈太守接到一封从京都的来信,说,济北缺的是人,请人出招便可行。
陈太守没有怀疑信的来源,他第二日便招了几位上京中榜失败的学子,其中有一学子出主意,济北缺的是朝廷重视,等旱季一到,立马散播消息出去,朝廷肯定拨款拨粮救济,这事陈太守想了一周,最终是否决了。
他觉得还是自己脑袋比较重要。
“殿下,微臣绝对没有欺瞒朝廷,此事微臣也被瞒在其中。”陈太守道。
陆臻听完,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他站起来,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陈太守见状,忙道,“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微臣府上有位神医,要不您先去看看?”
陆臻气息一浅一重,□□的,他有点想杀人。
……
没过几日,皇后再次召见昭昭。
这次昭昭再进宫,心里是胆战心惊的,跟着小宫女哆哆嗦嗦来到翊祥宫,拜见皇后后,昭昭就端坐在座位上,准备听皇后训斥。
皇后抱着暖炉,坐在暖榻上,闭着眼睛不语,昭昭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打鼓。
她要不要先招了?
外界的流言定是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里,否则也不会突然叫她进宫。
但她有婚事前也确实喜欢的是别的男子,如果她现在自己先招了,皇后娘娘会不会宽大处理?
昭昭心里默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想来想去,她发觉,自己还挺怕死的。
“昭昭啊!”皇后忽然开口,昭昭忙应道,“臣女在。”
皇后睁开眼睛,看向旁边乖巧听话的姑娘,眼里含着怜惜,说道,“外界的那些流言,我也听说了。”
昭昭心里咯噔一下,心底里的惧意陡然升起,她微带着哭腔喊道,“娘娘,臣女……”
看着瞬间眼眶子发红的昭昭,皇后更加心疼,她身上卸了力,将暖炉放到一旁,拿起身边的帕子递给昭昭,说道,“昭昭,你该要习惯,这都是咱的命。”
“娘娘。”她不信命,她还大好年华,只是喜欢的人没能娶她,娶她的人还不是她喜欢的而已。
昭昭隐隐抽泣起来,一下子跪到地上,小身子蜷缩跪地,头低低的,说道,“娘娘,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也没法子。”
喜欢这件事,也不是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更何况从前的她也猜不到以后的事儿。
皇后看着昭昭跪地的举动,有些愣住,只是一些个流言,何必那么为难自己,皇后扶起昭昭,宽慰道,“我也知道,都怪咱们长的过于好看了些,所以总是会多些是非,昭昭,你要习惯,等臻儿回来,让他帮你收拾他们。”
昭昭抽泣的身子忽的顿住,泪水眼眶里打着转,然后定住,
皇后将她扶起,摸了摸昭昭的饱满的额头,接着安慰道,“实在不行,我派人送你济北,你去找臻儿如何?”
“嗝!”听到皇后的提议,昭昭打了个小嗝,眼中的泪水刺溜一下流了下来,心脏一下子提起,昭昭将头低的更低,带着哭腔道,“娘娘,还是不麻烦,臣女不惧那些流言。”
“唉,那就好。”皇后说道,“那就等臻儿回来给你做主,你先委屈一段时间,他一回来保准心疼死你。”
昭昭又坐到座位上,人仿佛从火山走过一趟,她听着皇后的话,心里直哭,别打死我就好。
陆臻回到陈太守府上,陈太守让府上的神医给陆臻瞧瞧,陆臻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陈太守喜欢招门客,这神医也不知是哪来的神医,陆臻摆摆手,让陈太守不必费心,其实他本来也没事。
济北如果没有难民动乱,陆臻此次一趟的目的就没了,但现下有个更为严重的事,救济济北的粮食确实实实在在发了的,那那些粮食到了哪里去?
这事一点眉头都没有,原本三个月就可成的事,现在也不知几时可以解决。
如今很快新年,新年一过,到了春寒之交,昭昭体寒,若再安排婚事,忙忙碌碌下来,人又得遭罪。
陆臻看着桌上的两只兔儿灯,眉头轻皱,过了一会,他站起走向书桌,拿起笔,犹豫半会,提笔落字。
“卫安。”过了会,陆臻道。
卫安回道,“属下在。”
陆臻将信叠好,指着桌上的兔儿灯道,“快马送往宫里,让人带一盏灯笼,再把这封信交给昭昭。”
卫安接过,“属下这就去安排。”
有了婚事的捆绑,他找她说话,为她做任何事好像都有了借口,念及此,一日的疲乏与奔波,让他稍微有了些宽慰。
晚上,陈太守还是让神医过来给陆臻看看,想到如今也算暂居他人府上,陆臻也就没再拒绝。
另一方面,他也好奇,那个神医是何人。
月光刚洒下时,门外传来小声敲击声,房内,陆臻刚看完济北近半年的事务,听到声音,说道,“进来吧。”
“是。”回应的是一女子的声音。
陆臻刚拿起书册的手顿住,,想起什么,眸色深沉地对外说道,“若是太守让你来做别的事,你就别进来了!”
屋外的女子带着帏帽,闻声,刚准备推门进去的动作停住,她放下推门的手,说道,“陈大人让草民给太子把脉,并无其他事。”
说完,手再次抬起,推门而入。
“放肆!谁准你进来的!”陆臻怒视突然闯进来的人。
来人带着面罩,一身白衣,直接朝书桌前的陆臻盈盈一拜,“草民拜见殿下。”
“出去!”陆臻再次说道,此次并未抬眼,他重新拿起书册,看了起来。
可那女子像是未闻,嘴角露出一个笑,抬起手揭开面罩,放下帏帽,朝陆臻道,“好久未见了,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有些耳熟,陆臻轻皱眉头,抬起眼看去,人有些愣住,喊道,“余娘?”
余欢嘴角含着笑,朝陆臻再次说道,“五年未见,殿下都这般大了。”
闻言,陆臻眉头舒缓,眼里带了一丝惊喜,连忙站起来,走过去问道,“余娘,你怎得在这?”
余欢看着面前已比她高半个头的陆臻,脑海闪过一丝回忆,但仅一瞬,她就笑着拂拂身,说道,“因缘巧合,暂时成了这太守府的女医,听太守说,殿下不舒服?”
“没有,但你来的正好,等回京都,你给昭昭看看如何?我记得,你最擅长治疗体寒之症,之前一直在寻你,但却一直毫无音讯。”陆臻请余欢坐下。
余欢听到陆臻的话,嘴边含了一丝笑,问道,“自然可以,但这昭昭是你何人?”
“秦国公之女秦昭昭,她即将是本宫的妻子。”陆臻脸上也带了一丝笑,说道,“余娘,等你回去便知了。”
回去?想到回去的地方,余娘心里嗤笑一声,但面上不显,她看着陆臻,应道,“好。”
……
太守屋内,管家跪在地上,小声说道,“老爷,余神医过去了。”
陈太守坐在椅子上,捂脸遮面,姿态颓废地道,“大殿下的主意好使吗?我看太子已经发怒了。”
“老爷,您是说余神医?”管家道。
陈太守放下手,看一眼自家的管家,说道,“余神医?关余神医何事?我是说在东南山,我那表现,真没让太子生疑吗?”
见是此事,管家凑过去,小声道,“殿下回屋后甚是生气,但似乎并没有怀疑到老爷身上,否则今日就……”
管家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见状,陈太守一把推开管家,眼睛瞥到一边,“去去去,不要咒我,反正若是有人问你什么事,你就按先前说好的做。”
“是,老爷。”管家应道。
太子屋里,旧人相见,但仅聊了几句后,余欢便走了。
等人走后,陆臻脸上的笑容渐淡,他吩咐道,“卫安,你去查查余欢。”
卫安惊讶抬头,“殿下?”
陆臻道,“她眼里带着杀意。”
卫安连忙低下头,应道,“是。”
陆臻十岁时识得余欢,十五岁时,余欢从京都消失。
她曾嫁给了当今大将军,也是卫安的舅舅卫成,出嫁第二年却怀着身孕离开。
如今再次相遇,陆臻心里有些不踏实。
连带着想起与昭昭的婚事,陆臻心里又是一沉,还是尽快完婚,让人比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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