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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程慕要跟，弦思没有任何立场不让他跟。
只委婉地把“是孟染学姐组的局”这句话转达给了他。
对此，学长淡定：“嗯。”
似乎笃定了孟学姐会让他同行。
不过，弦思觉得孟学姐看到和自己一起留下来的学长时，脸色……好像不太好？
不过倒没赶人走。
弦思松了口气，心叹幸好没发生什么不好的画面，不然她这个夹在中间的人到时候会更尴尬。
同行十来个人，还有两位是学长学姐，都是知道名字的熟人，班助芋头和大二学姐成柠。
另外几个则是同班同学，男生女生都有，一路说说笑笑，都不是害羞内向的性格。
学校的冰室没有外面的冰室那么多经典港食，不过无论是老式冰箱还是满墙大字报，装修风格是完完全全的港风。
其他人都说时间太晚了，就只点了杯招牌丝袜冻奶茶。
原本不吃冰的弦思进了冰室闻到醇浓奶味后也心动，就点了份热的，另外又加了份芝士流心西多士。
徐小包见她还点了份多士，低头看了眼时间提醒说：“过了八点了，少吃点吧。”
弦思转头看向她，鹿眼像是落了水般亮，眨了眨，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是我饿了。”
“思思多吃点。”在她俩后面的孟学姐听笑了，随后拍拍小姑娘的肩，“还在长身体呢！”
弦思吃的其实不是最多的。
芋头说自己下午忙得只啃了片吐司饿得慌，所以还额外点了份滑蛋饭。
所有人里头，就只有程慕要了杯温水。
芋头搭上他的肩，语气熟稔：“他是老年人生活。”
程慕笑了下，也没反驳。
有女生反而提了句：“这也是健□□活吧！”
说完许是觉得有些尬，自个儿又笑了。
月色皎洁，映照人间。
莹白光的路灯透过树隙落在室内，一行人坐在靠窗的长形桌边聊着军训的趣事。
芋头和程慕替她们去端了点的奶茶。
除了弦思那杯是热的，其他都是随意拿。
徐小包原本坐在弦思边上，等见程慕把奶茶送来了，立马起身，拿了奶茶就往她对面去。
弦思没发现室友已经换了位置，因为她还在找自己那杯没有冒冷气的丝袜奶茶。
奶茶太多，她又不好直接上手触碰感受温度，就只好靠眼睛观察。
程慕伸手拿起左上角的一杯，然后递给她：“热的。”
弦思没想到他“一击即中”，轻弯的眼眸亮了亮：“谢谢。”
温热的纸杯入手，萦绕在鼻尖的香味似乎比冻奶茶还要醇厚几分。
等几个人前前后后又惊叹了一番这丝袜奶茶的特别之处后，孟学姐才开口引出了今晚这场小聚会的真正主题。
学姐是提前介绍明后天的团学会面试。
“我们在三号教学楼一楼，那边一层都是我们经管团学会的面试教室。”
弦思听完开头，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看到程慕学长也在场时，学姐的脸色会不太好看。
一个是团学会，一个是学生会。
毕竟俗话说的，招新日可不就是抢人日。
学长是自己招来的，弦思对这修罗场一时有些羞赧，只低着头默默吃自己的多士。
不过显然，在场里也有不会看形势的人。
“学长，你们的招新也在明天吗？”
是那位刚刚提到过“健□□活”的女生，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向程慕。
这一圈都安静下来了，弦思刀叉触及白瓷盘时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明显。
程慕朝她点点头，“嗯”了声。
没人开口，都默契地低头喝奶茶。
坐她边上的男生察觉到气氛不对，干笑了两声：“原来都在一个时间段啊！”
“是啊，统一安排的。”
芋头终于舍得把脸从身前的食物里抬起。
孟学姐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全程默不作声的小姑娘身上，“思思，这个西多士比外面的好吃吧？”
弦思咽下食物，频频点头：“嗯，跟奶茶绝配！”
其实在家里，这类高热量甜食是很少被允许上餐桌的，所以她做不出什么比较，不过还是很捧场的。
许是这一出闹得气氛没了，一行人又坐了会儿，就也起身走了。
临走前，弦思又带走了冰室最后两份菠萝包，打算当明天的早餐。
晚间炎热骤减，天上是可见的满天星，连风吹过的声响都显得平静宁和。
大学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宿舍楼下的门店有小情侣进进出出，贯穿这片宿舍区的水街上也满是来往的学生。
虽然校园安全，但出于礼貌男生依旧先送女生回宿舍。
等经过快递站时，孟染忽然说想起自己的快递没拿，先离开了大部队。
经管宿舍楼下的门店盘给了一家连锁超市。
弦思记起满衣柜乱叠的衣服，跟室友说：“你们先上去，我去买把衣架。”
闪闪想留下来等她，不过被徐小包和甜甜合力带走了。
两人边走边喊：“给你留门哦～”
弦思被她们这的行为又逗笑了，转身要进去时，看到了学长还在身后。
就剩了程慕一人，离她只半米远。
“学长再见。”
她脸上还漾着笑，彰显着好心情。
随后，她迈开步子就要走去超市。
不过程慕却是开口叫住了人，说的不是道别的话。
“学妹，有兴趣来学生会面试吗？”
弦思一时没料到他会提及这个，毕竟听了一整晚孟学姐关于团学会的招新和拉人，学长全程沉默可都没发表意见。
程慕眸中笑意散漫，似是盛着细碎光影，但神情认真，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问话。
弦思看着这张在路灯下发光的脸，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某个新老生群里看到的话，有学长吐槽程慕去年招新时靠美色从各个学院拉了好几个能力出色的人，男生女生都有。
那时弦思不以为然，只觉得靠“美色”这一说法过于可笑，哪有人真会为了张脸去改变自己的决定。
不过此时此刻一见，她倒有几分恍惚。
“学长这是美色/诱惑？”
弦思一时口快，把心里想得顺嘴说了出来，说完立马又后悔了，巴不得时间倒回去捂住自己这张嘴。
“……”
程慕微愣，显然也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以前大二时，就有主席提过让他出面去联系几个看中的学弟学妹，但那时他没应。
但今天，对象换了，他心甘情愿。
弦思见他被自己的话说得怔愣，还以为人要生气，想开口拯救一下刚刚的措辞。
不过，随即程慕却是又笑了，这次笑意更明晃晃地漾在眉眼间，心情颇好。
“那请问，学妹被诱惑了吗？”
这反问，倒惹得弦思一阵脸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惊讶。”
程慕叹了声气，语气满满是遗憾：“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了啊。”
弦思羞赧得也不敢与他对视了，下意识咬了咬唇。
她深呼吸两下，努力恢复平静。
“明天晚上，我会跟室友一起去的。”
“好。”程慕笑了，看向她的目光像极了前辈看到心仪的晚辈，“期待你的表现。”
*
弦思到宿舍时，三人按之前说的留了门。
不过她一进门，三道灼热的目光一并看过来，眼里充满了好奇。
她一脸疑惑：“怎么了？”
徐小包凑过来，问：“和学长聊了什么？”
“就聊……”
弦思刚开口就发现不对，清亮的眼瞳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看到学长就在你后面呀！”
不然当时为什么要把闪闪拉回宿舍。
“而且，思思呀～”
徐小包忽然语气认真地叫了声她，“你知道皮肤白有一个致命缺点吗？”
“什么？”
弦思不太懂为什么会忽然扯到“皮肤白”这一点上去。
“那就是脸红特别明显！”徐小包“鹅鹅鹅”的笑了好几声，手撑着腰。
“你现在脸红的就像猴子屁股。”
这下，宿舍里是三道“鹅鹅鹅”的笑声了。
弦思解释：“我这是因为刚刚帮人搬了行李上来，累得脸红。”
而其他人自然是一副“我不听，你狡辩”的表情。
*
在这个夏季的尾巴，烈日骄阳，塑胶味与青草味相交织在一起，而江城大学2020级军训随着军训成果汇报会的结束圆满完成。
高昂的战斗口号，整齐的方阵步伐。
在这个九月挥洒过的汗水，是拼搏的痕迹与蜕变的伏笔。
弦思她们没有来得及去送别教官，或者说，是没有人来得及去送教官。
所有新生在运动场上列队集合，听党委副书记作讲话时，所有教官就已经偷偷集合悄悄离开。
军训只是新生入学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未知的四五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有些人选择荒废这段时光，有些人选择充实约束自我。
而在这条分歧路前，最先来临的就是“进不进学生组织”这个选择。
由于学校安排，军训结束当天的晚上就是各学生组织的初试。
江大有三大校级组织，学生会、校志协、校社联；院级组织就是各二级学院所设的分团委学生会，简称团学会。
“学习部和文娱部外面排队的人好多诶！”
“好紧张好紧张，会不会我初试就过不了啊！”
弦思和室友走进三号楼后没急着排队，先前后逛了一圈，把所有教室对应面试的部门看清了。
徐小包还没等她们看完，就开始在边上喊紧张了。
弦思知道她从看完团学会招新公告，知道各个部门的职责后，就立志要进学习部。
于是，她很温柔地拍拍室友的手，安慰：“别紧张，初试应该很简单，正常发挥就可以。”
徐小包依旧一脸生无可恋：“其实，我紧张是因为我当初填的报名表里，第一志愿是学习部，第二志愿是文娱部，所以我现在很尴尬。
我进去以后，应该说‘我是来面试学习部的’，还是说‘我是来面试文娱部的’，又或者，我应该直接说‘两个部门一起面试’？”
弦思失笑一声，没话说。
闪闪直接道：“你这个海王，公开处刑了吧！”
徐小包委屈：“人家就是想多个保障嘛！”
眼见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也不瞎晃悠了。
徐小包和甜甜都往学习部和文娱部那一长条队伍走，闪闪选择了隔壁人也挺多的青志部去，而弦思同样没再犹豫，就径直往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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