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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虽然说的是“等学长哪天晚上有空”，但晚上没空的，其实是苦逼大一军训生——弦思。
因为军训期间晚上时间都被各种会议和各类讲堂占用了，所以她之前一口应下请客拉面的事，延后又延后。
一眨眼，军训就到了倒数第二天。
为确保明天的演操能无差错，每个班都在跑道上不断练习三大步伐。
所幸这天阴凉，白云遮阳，没像军训刚开始时那么高温。
又或许是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二营四连三排的新生把整套动作练了一遍又一遍，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全体都有，立正，坐下，原地休息。”
最后，还是总教官上来发了休息的命令。
操场边树荫处，有好几个身影，是机械自动化班的学长学姐。
得了教官的允许，三排的男生们一哄而上，扎堆聚到树下。
队伍里少了四十来个人，一下子安静又冷清。
旁边的女生在讨论某家新出的斩男色，弦思凑过去听了两秒，又默默地拧开瓶盖继续喝水。
她昨晚因小腹酸痛没怎么睡好，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低头小憩。
今日的光芒温柔又和煦，静静地伏在少女的肩上，隐隐在她整个人周围笼罩了一层淡薄又好看的金光。
只不过，原本在树荫下吃西瓜的人，忽然向这边跑出来了好几个，都是一手拿着西瓜正啃得迫不及待，一手……还捧着块完整的西瓜。
“给。”
席悄悄走得比那些男生都快，是最先到的。
她弯腰把手上西瓜递给了弦思，脸上笑意明晃晃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绮丽又干净的风情。
“谢谢。”
“不用谢。”
弦思也没矫情，接过西瓜。
席悄悄在她边上坐下，手撑着下巴盯着吃西瓜的人看。她看得光明正大，目光灼灼，反倒是弦思被弄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弦思刚想开口问她在看什么时，她又忽然叹了口气，满满遗憾。
“如果你是男生就好了。”
“啊？”
弦思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席悄悄忽然笑得眯起了眼，伸手一把将人搂住，“不过没事，爱情不分性别，就算你是女孩子我也喜欢！”
弦思激动得手腕一抖，幸好最后时刻稳住，瓜没掉。
所以，她这一抱是抱出了个爱情来？
“或许……你要不再想想？”
她迅速啃完手上这片西瓜，然后声音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地试探问。
席悄悄双目圆睁地看着她，又像是听取了她的意见，默不作声地一边在思考。
见小可爱还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等着自己，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一把抱住她。
“我逗你玩的！”
弦思已经想到了。
别看席悄悄外表是个明艳大美人，但其实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她有时候想法就是这么幼稚。
不过，机械大美人此时依旧笑得毫无形象，还特理直气壮：“这不是想把你偷回家嘛。这张脸可怎么也看不腻，还可以当‘苦力’帮我搬东西，多好！”
弦·苦力·思当没听见：）
*
晚上经管大一新生有个关于预防电信诈骗的宣讲会，地点在学生礼堂，弦思比班级大部队提前一步到了。
“学妹走的时候记得签退哦。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呀？有点眼熟。”
礼堂门口的工作人员也是学生，见她是单独来的，给她扫完“签到码”后，还很热心地把贴在门上的座位表指给她看。
弦思向学长笑笑：“财管的。”
其实班级群里有发过座位表，不过她没拂这位学长的好意，看了两眼后装作是找到了，然后就往里走。
礼堂今年动工重修过，千余张座位皆是换上了新的红色单人沙发。
此时座位上人坐得零零散散的，还没有哪个班是整齐到的。
“嗨，思思！”
礼堂座位从后往前，成阶梯状，孟染刚巧从最边侧的楼梯跑下来。
这是经管团学会负责的场地，由于新生还没入团学，人手不够，所以她今天也和部长一起负责现场座位调整。
弦思轻弯眼眸，乖巧喊人：“学姐。”
“你们班在中间的最后三排。”孟染也很热心地给她介绍，手指了指后又意味深长地笑，“可以溜走的好位置。”
关于大学会开各种无聊会议以及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掉等等这些事，弦思先前就从几位兄长那里了解到了，后来又从徐小包处知道了更多的大学生如何逃选修课逃宣讲会的方法和例子。
不过，尽管学是学了，她倒没怎么想实施。
弦思当做听不懂，点点头：“那我先过去啦！”
她往后走时，礼堂后排上方正在挂横幅，是位高个女生站在梯/子上，一边向下面的同学要固定的东西。
礼堂很大，虽然现在人少，但隔壁排男生开着外放玩游戏的声音极度明显。
弦思坐下，等宣讲会开始。
财管3班的大部队是卡着时间点从后门进来的，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绍今天到的嘉宾和领导。
原本安静的场所，掺杂了喧闹声，弦思还能瞧见前排的辅导员在向后张望，然后锁定他们这个方向，一脸不满。
一个半小时的宣讲会接近尾声，台下的学生各个收起发烫的手机，准备随时离场。
甜甜忽然偏头，靠近弦思，说：“去吃冰吗？染姐说顺便一起聊聊天。”
她微微抬眉，迟疑两秒：“我不去了吧。”
甜甜拉着她胳膊撒娇：“时间还早呢，现在才八点，过去冰室坐坐呗。”
弦思问：“那她俩呢？”
指的自然是在另一边的徐小包和闪闪。
甜甜笑：“一说吃的，她俩肯定去。”
“那好吧。”弦思笑了下，“不过我吃不了，就去干坐着。”
“没事。不过染姐说她还要收拾这里，我们得等几分钟。”
“嗯好。”
*
原本以为再五分钟能结束的宣讲会，结果硬是被最后上台总结的团委老师给拉长了二十分钟。
在最后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后排又引起了一次小轰动。
原因是——
程慕来了。
他突然推门进来，像是以前高中班主任或教导主任从后门进行突击检查，吓得当时大部分后排新生胆战心惊手忙脚乱地藏手机。
又过了两秒，这些新生才反应过来，哦自己已经是大学生了，又没人会没收手机。
弦思当时没玩手机，随意地窝在座椅上，眼神有些发空。
她被这声响也弄得小小惊讶了下，回头看是程慕，视线在他身上多停了两秒，才又收回。
他今天穿了色彩单调的蓝白短袖，白色为主，就袖口领口和衣摆处有两条蓝条，倒像是穿了高中校服。
她能感觉到，程慕一来，周围大部分女生都突然“活”了起来，神采奕奕，眼神四处飘散。
前两天，弦思就听徐小包说了，作为校级学生会的主席，程慕最近又忙招新的事又忙军民联合演出的事。
所以，她想他今天会来这儿，应该是有事或者找人。
不过，两分钟过去，她察觉到焦点人物好像还在后门和后排间的走廊站着没动。
【程慕：学妹】
【程慕：好巧】
【程慕：我看到你了】
弦思看着他发来的三行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是经管组织的宣讲会，她作为经管新生，自然是在场的。
【弦思：是好巧】
话题终止。
恰好主持人也在台上说到了结束，礼堂一时混乱而嘈杂。
舞台边的孟染一把接过主持人递下来的话筒，喊：“每个班按顺序走，排队签到。”
指令发了是一回事，人员不会不听令又是一回事。
抱着侥幸心理的某些学生，原本应该在更靠近的后门签退，可是看前门人少更快，就逆向而行偷溜了过去。
都是大学生，打不得骂不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些秩序只能靠自己的内心来遵守。
因为还要等学姐，所以弦思她们几个就没急着走，索性留在位置上看其他人“挤破头”就为了先签退回去的壮观场景。
“学长！”
徐小包是最先发现已经走到他们附近的程慕。
弦思顺势抬头一看，发现人已经到了身边。
这排就剩她们四个，她离走廊最近，就差一个位置，程慕顺势坐下。
甜甜倾身往边上靠，然后悄悄伸手拽了拽弦思的衣摆。
“？”弦思看向她，满脸不解。
她没开口，只一个劲地挤眉弄眼，下巴小幅度地朝另一边的人点点。
“……”
弦思看懂了她的意思。
所以，这是让自己找话聊？
在寝室里，这三人说起程慕来就是侃侃而谈眼睛都会发光，不过等人真到了眼前，又都成了“哑巴”。
“学长…也来看防骗宣讲？”
她心累又无奈，但面上露出标准笑容，随意找了个话题。
“没。”程慕摇头，带笑的声线清沉，“找你。”
找……我？
弦思满腹疑惑地看向他。
而边上同样听到他话的人，则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程慕压低声调，轻弯着唇，用嘈杂环境里只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北区食堂。”
听到这四个字，弦思瞬间回忆起是什么事了。
不过，她一脸纠结：“我刚刚答应了室友和学姐，待会儿去冰室。”
“哦。”
程慕点头，眸色漆黑又清澈，眼底深处的一抹笑意极明显。
“那…让学长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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