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

    秦依依瞅着桌上那几碟绿油油的小菜,陷入了沉思。

    她大概待的不是宰相府而是尼姑庵吧。

    “没有肉的吗?”秦依依问杨桃。

    杨桃边摆筷子边道:“大厨房的人说今天没有买到肉,就只有这几样小菜了。”

    秦依依撇了撇嘴,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深表怀疑,堂堂宰相府会买不到肉?骗鬼呢!

    她来这两天了,这会儿还是吃第一顿饭,之前在百花园得罪了陈氏,只能吃些点心垫肚子她也就认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以为回了府会好一些,没想到就算回了府也是吃草,看杨桃这习以为常的样子,这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秦依依低头瞧了瞧自己这没几两肉的身材,虽然系统承诺会在六个月内完成她的容貌改造,但也只是改善外形罢了,营养不良可帮不了她。

    “走,下馆子去。”秦依依拉住杨桃摆碗筷的手就往门外走。

    托面具男的福,她现在也算是小富之人了,再这么憋屈自己的五脏庙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听说醉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秦依依没有犹豫就带着杨桃径直去了。

    第一顿饭必须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客官,这是小店的食单,您瞧瞧有什么想吃的。”小二引她们到了座位就递过来了一个小册子。

    秦依依接过却没有看,直接问他:“你们这的招牌菜是什么?”

    “哎呦,我们这的招牌菜可多了,但凡来吃过就没有不说好的,什么八仙醉鱼、清炖蟹粉狮子头、八宝蒸鸭、龙井竹荪……”

    “行了,刚你说的这些都上一遍。”

    “好嘞,客官您稍待片刻,菜马上就好。”

    她们的位置和邻座只用了一个半人高的屏风做隔断,因而在小二上菜时,秦依依很清晰地捕捉到了邻座男子那鄙夷的目光。

    简直莫名其妙,秦依依回瞪了一眼,就算是她点得多了些,花的又不是他的银子,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点。

    酒足饭饱,秦依依和杨桃从醉仙楼出来,虽然一顿饭就花了八两银子,但是值啊,她现在幸福感爆棚,甚至还想哼个小曲儿。

    “小姐,我们不回去吗?”见秦依依往东边走,杨桃疑惑发问。

    “这么早回去干嘛,先去东市逛逛。”摇着从路边摊买的折扇,秦依依也附庸风雅了一回,逛街什么的倒是其次,她主要是想见识一下面具男的财力。

    东市不愧为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一靠近这边,明显就感觉人多了起来,街边商铺林立,八纵八横排列整齐,商品种类繁多、目接不暇,简直颠覆了她对古代的刻板印象。

    关键的是,她已经逛了五六条街了,见过的商铺十家里边至少有七家都挂了碧连天的商旗,东市说是碧连天的天下也不为过,这还只是一个京城,杨桃说碧连天商旗遍布大夏,可想而知,说他日进斗金都算是小瞧了人家。

    她随便进了一家碧连天商号下的字画铺,里面光挂在明面上供人观赏的就有不少名家墨宝,秦依依稀罕地摸了摸,啧啧出声,这要是放在后世,怎么也得千万起跳吧,就是不知道放这古代,价钱几何。

    “姑娘好眼光,这幅是前朝大家孟平的真迹,姑娘若是诚心想要,在下可以给您算便宜点,去掉零头两千两卖给您。”

    秦依依默默地缩回了爪子,看来她的穷与时代无关,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玩意儿她都买不起。

    正打算假装无事发生退出这间铺子,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这画可是我要送与祖母的生辰贺礼,四月十七之前必须得给我弄好喽。”

    “公子放心,我们这的师傅都是老手艺了,待画装裱好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送至贵府,必不会误了公子的事。”

    秦依依顿住脚步,与楼上下来,穿了一身水蓝锦袍的男子打了个照面,她嘴角微抽,“切”了一声。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竟然在这又碰见了那个在醉仙楼鄙视过她的邻座男,而且看她的眼神还颇有些审视的意味。

    这人莫不是有病,又不是他开的铺子,她难道还来不得,秦依依皱眉回敬了一眼,拉着正欲往后瞧的杨桃出了铺子。

    步子越迈越大,手中的扇子也越扇越快,她一想起那人的眼神就来气,鄙视她吃得多就算了,还鄙视她穷,他是住海边么,管那么宽,真是晦气。

    急需快乐的秦依依见着前边有个说书茶馆就进去了,找了个二楼廊上的位置,点了一壶茶两盘花生米泄愤。

    台上说书人正在讲才子佳人,不过显然故事太过老套,都没几个在听,三五成堆地自顾自聊天。

    “唉,你听说没,昨晚上太后病危了。”

    “真的假的,去年年尾太后不还亲自去北山寺祈愿了,看着还挺硬朗的,这才多久,怎么就不行了?”

    “这种事情,哪说得清啊,病来如山倒,就算是太后也躲不过呀,而且看那样子还挺凶险,听说昨儿晚上半夜三更的,所有太医都被急召进了宫,现在还没出来呢。”

    “今儿个秦相办的诗会不也散了,品级能进宫的都往宫里去了。”

    “太后这要是一去,齐王就彻底与皇位无缘喽。”

    “这叫有福却没命享,就算有先帝的遗诏在,齐王昏迷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是个半死人了,早就与皇位无缘了,前段时间不还有大臣上奏皇上请立太子么。”

    ……

    秦依依一把花生米一口茶听得津津有味,也算是补习了下这个朝代的历史背景。

    原来,齐王是先帝最为偏爱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太后唯一的亲儿子,因先帝临终时齐王尚且年幼,彼时又内忧外患,为了江山社稷,先帝不得已才把皇位传给了今上,但也另外下了一道遗诏——待齐王成年后,今上必须把皇位交还于齐王。

    说白了,今上就是个代理的皇帝,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是齐王,可惜,齐王在七年前领兵与北狄一战时伤到了脑子,昏迷了七年,至今也没有醒来,而本该七年前就交还于他的皇位,到现在差不离就要与他无关了。

    秦依依听了一阵唏嘘,以她看过那么多宫斗剧的经验来看,齐王受伤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无论真相如何,都不是她这个小女子能够掺和的,多思无益啊。

    旁边的那桌人散了,她的花生米也吃完了,台上说的故事又没什么吸引力,秦依依听了一会儿就哈欠连天,她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盐粒,冲杨桃道:“走吧,回去了。”

    她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是什么如果一天内和同一个人遇见三次,那么就说明和这个人有缘。

    当初还觉得挺浪漫,这会儿她亲自经历了,却只想劝月老收回他的红线。

    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又迎面遇上了那个邻座男,秦依依无语了,这人是属鬼的吗,阴魂不散,搞得她刚放晴的心情又下雨了。

    她黑着脸欲无视这人,甚至一点衣角都不想和他碰到,下楼都是贴着墙走的。

    奈何这人就是没有眼力见,那么宽的楼梯,他还非要走过来堵在她面前。

    “秦依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来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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