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出去有碰到什么人吗”
“碰到了裴风平聊了两句, 裴风平似乎是去茶楼要茶梗的,手里也只拿了一包纸包的茶梗,但两人聊的时间并不长, 裴风平离开之后,卫良才又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但一直到离开为止,都没有等到什么人。”
“卫良才最后等人可能是故弄玄虚, 至于裴风平他绝不会与朝中的某些人勾结, 应该不是他,除了裴风平之外呢不一定是面对面坐下来聊天的, 擦肩而过的人都行, 有没有行踪奇怪的人”
“这”回话的人犹豫片刻, 还是摇了摇头, “倒是遇到了一些茶楼里的熟客,并无行踪奇怪的人,不过今日茶楼的人不少,经过卫良才的人也有很多, 若是”
“若是有人悄悄将纸条塞到卫良才手里,或许你们都不会察觉到”对面的人皱紧眉头, 神情有些不满。
“我们的人一直都盯着, 若真有人给卫良才传信,我们必定会察觉到。”
“可你们并未察觉”对面的人满脸怒色, “卫良才可是卫将军的儿子, 以他的身手, 要想不知不觉拿到一些东西, 会被你们察觉到吗”
回话的人低下了头, 不敢再回话。
“行了,卫良才与对方联系,必定不会是一次两次,之后他若是再出门,一定要盯紧了,不能错过任何一个与他接触的人。”
“是。”
将军府。
卫良才在书房里来回转圈,脑海里一直想着白天裴风平所说的话。
最要紧的,裴风平用茶梗摆出来的“屋”是什么意思
还有就是裴风平说的那番话,既然裴风平跟神灵镇关系匪浅,他说那番话一定也是有些特别的意思,他需要清楚裴风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属于我的终归会属于我,不属于我的强求不来”、“平安”、“安全”这些话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裴风平在感慨自己的人生,即便有人听到这些话,也会以为裴风平依然在念着当初不得已辞官一事。
可显然这次裴风平的话别有深意。
卫良才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脑海里的思维也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一次呢喃中明白了裴风平说着话的意思。
归根究底,这番话的重点还是要落在“安全”二字上。
卫良才脸上一喜,他记得当初自己是在溪林县对田唐动的手,但只是瞬息之间,他就被送到了神灵镇中心位置的笼子里。
原因他也记得有人提起过,说是什么“安全区内不得恶意伤人,也不得恶意杀人”,而他被关进笼子里,就是因为他想要抓住田唐,触发了安全区的规则。
他当时对田唐确实没有太深的恶意,但他动了手。
田唐是神灵镇的神使,神灵镇的规则在遇到她的时候会更严苛一些也是正常的。
而当时那些百姓所说,是针对神灵镇普通百姓的情况。
卫良才并不知道安全区究竟如何得来,但安全区与神灵镇相关,田唐又是神灵镇的神使,想来安全区的出现跟田唐也有很大的关系。
卫良才想着神灵镇的那道蓝色屏障,愈发确认“安全”这个词才是裴风平话语中的重点。
而在想通这一点之后,他也在瞬间明白了前面哪些话的意思。
“属于我的终归会属于我”,这句话当中的“我”指的可能并不是裴风平,而是田唐。
以及后面裴风平提到的“平安”和“安全”,明明裴风平在话语中已经说了“平安”,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说一个跟“平安”的词义类似的“安全”
以裴风平的学识,不至于出现这样的语句问题,所以很显然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他注意。
这两个词的出现,也意味着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还有“屋”,这是一个没有用嘴说出,而是直接落在茶梗上的字。
将裴风平话语中的关键词全部联系起来,再加上一个“屋”字,其中的意思也已经完全展露出来。
裴风平说的做的主要是为了告诉他属于田唐的房屋是安全的,属于田唐的屋子会自动设立安全区,而在安全区内,不得随意伤人,不得随意杀人。
如果田唐在京城里有一栋属于她的房子,即便到时候卫家出事,他可以直接将家人送去这栋房子里,只要他们能一直留在这栋房子里,就算有人闯进去,也没有人能伤到卫家人。
要是有人动了手,就会像他当初那样,被自动关进神灵镇的笼子里。
到那时,人已经到了笼子,基本不可能再从神灵镇回到京城。
来回想了几次,都推到这一点,卫良才有九成把握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因此,他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许久之后,他的心跳才终于缓过来,而他也有时间认真思考要如何去做这件事。
最初的“情书”,之后裴风平的话语,都说明他们愿意帮他保住意外发生时卫家人的性命,但重点是要如何确保在京城的这栋房屋能让卫家人轻松进去,以及如何让这栋房屋落在田唐名下。
京城的房屋买卖手续不算复杂,但也不简单,普通人想要买到房屋很容易,可想要买到一栋能让他们避过监察的视线,直接进去的房屋却并不容易。
同时这件事涉及到卫家人的安危,他们也需要确认他的想法,这才会想方设法与他取得联系。
卫良才没有出门,稍微想了想之后,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方向,他记得没错的话,将军府隔壁的住家是商户,且最近并不经常住着,如果可以买下隔壁的房子,卫家人要进入安全的区域会很容易。
裴家。
裴风平拎着茶梗回家,推门直接进屋。
在他之后,鲁英也跟着进了屋。
去茶楼的并不只有裴风平一人,鲁英也在身后跟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鲁英可以随时出手,也可以确保裴风平的安全。
主厅中,田唐等人都坐着,见两人安然回来,都松了口气。
裴风平笑着进了主厅“成了,至于他能不能想通,就要看他的悟性了。”
“他竟然真的出来了,看来我的情书效果不错啊。”李二柱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笑道。
田唐忍不住失笑“卫良才要是知道之前那封情书是你亲手写的,神情一定会很有趣。”
“夸他长的好看还不行吗”李二柱嘿嘿笑着,“我还特意模仿了女孩子的字体,自己看着都写的漂亮,他一定也很高兴。”
“情书的想法确实不错,”裴风平夸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可能轻易把人叫出来。”
“是吧”李二柱听着裴风平的夸奖,神情更加得意,“我就说我这是个绝妙的方法,你们之前还用那样的表情看我,结果不还是用了我的办法”
他这话说完,田唐等人都神色复杂。
情书的法子好归好,可你自己亲手写给卫良才的清楚,难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林成福忍不住怼了他一句“只是随便夸你两句,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这还没有出息啊”李二柱扬眉,“我爹娘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我为李家光宗耀祖了,这么大的出息,一般人也真做不到。”
田唐坐在李二柱对面,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李二柱蓦地看着田唐。
“看你这么辛苦,请你喝杯茶,”田唐笑道,伸手指了指李二柱面前的茶杯,在李二柱犹豫着拿起茶杯凑到嘴边时,她又说了一句,“高兴可以,下次别不小心又把自己关进笼子,真要是那样,我是不会怎么样,可卫队的队员们一定很乐意看你出糗。”
李二柱刚喝了一口茶,就听到田唐后面的话,直接被茶水呛到,转过头看着门外,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缓过来回头,面对田唐时,又憋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那样的想法”
“嗯所以你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田唐好笑地看着他。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李二柱连连摇头,“我真没有,甚至我连一点心思都没有动,之前的那几箱金子,我连碰都不敢碰,生怕我心里起了贪念,一不留神又被关进笼子里,要真是那样,我可怎么在神灵镇混”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全部讲完后才发现屋子里几人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发觉自己中了套,顿时沉着脸不说话了。
田唐笑出声来,又给李二柱倒了一杯水“现在喝吧,这次我不多说了,说实话,你这次的法子确实不错,不过下次可以换个人帮你写情书。”
“那怎么能行”李二柱立即道,“那可是情诗,肯定不能让那小子占了便宜,我给他写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还求什么啊,我觉得他该把那封信裱起来才是。”
“裱起来再给你当黑历史”林成福挑眉。
李二柱回神,皱眉改口“你说的对,这样的黑历史不能留着,回头得找那小子要回来烧了,不然这是被卫队的人知道,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啊”
几人正在闲聊间,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同时伴随着喊话的声音。
“老师,您在里面吗”
“老师,你离京多日,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时时让人注意着,若是您无事,可否给我们一句准话,让我们安心些”
“老师”
这样的称呼,在场除了裴风平之外,不会有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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