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少爷成为蝙蝠侠后，阿尔弗雷德就成了蝙蝠侠身后的男人。
毫无疑问，他做地很好。
直到这一天。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看着半空中闪烁着浅金色光芒的女孩，据她自我介绍，这是一只小精灵。
“相信我，我可以付房租……”
小精灵语气温吞。
她没有名字，身高只有婴儿巴掌大，穿着纯白色毛衣和短裤，白雨衣的兜帽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点鼻尖和小巧的嘴巴。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刚刚学会交流。
小精灵坐在阿福的肩膀上，从虚空中取出至少有她七八个大的彩色玫瑰，“这是今天的份。”
她似乎有些害羞，歪过身轻轻蹭了蹭阿福的领口。
管家先生感觉自己只需要动作稍大点儿，就能惊扰到对方。
就像是一只胆小的蝴蝶。
于是他温和地接过玫瑰，平稳地走进厨房，将这朵独一无二的花插进了餐桌上的花瓶内。
对方飞起来，飘在瓶口上方嗅了嗅花香，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而在布鲁斯少爷回家后，小精灵又一次出现了。
她坐在花瓣上，抬起头，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她抬头的方向随着布鲁斯的走动而变化。
阿福认为需要告知布鲁斯韦恩宅中来了个不请自来的租客，但布鲁斯先一步发现了餐桌上的玫瑰。
粉红缎匹般在外围铺开，稚嫩的米黄点缀其中，拥簇着的花心是黛紫色，蓝白构成的枝叶藏于瓶口深处，将整个房间点缀地活泼有趣。
“我从不知道你突然改变了审美，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耸肩，“不过这个搭配挺可爱，新的品种吗？”
布鲁斯：“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有奶油蛋糕推上来了？”
“我很遗憾没给您准备那个，不过我们可以现在向蛋糕店订购，生日快乐，老爷。”
他来自英国的管家伸出手，“请允许我占用一点等待蛋糕的时间，为您介绍一位特殊的客人，或者说租客。”
金色的小精灵歪了歪头，她正飞在布鲁斯面前不远处。
布鲁斯面色微肃，沉默了会儿，说：“但你指着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
布鲁斯没办法看见小精灵。
似乎只有阿福能看到她。
小精灵不在意这个，她看上去对布鲁斯非常好奇，黏着对方飞来飞去。
——————
朵勒操控光球去蹭了蹭自家的大猫，可惜猫猫正襟危坐，并没有被光点吸引到。
难道他看不到吗，猫咪不是向来对会动的小东西充满好奇吗？
她坐在正轻轻晃动的吊椅上，放大游戏声音。
布鲁西和阿福“喵喵”了两声，然后，布鲁西头顶出现了关于生日蛋糕的气泡。
画风Q萌Q萌的。
所以，这说明今天是布鲁西的生日？
布鲁西显然是一只成年猫了，声音一点儿都不娇俏。
声调长而卷，像是一只会唱歌剧的猫。
生日蛋糕气泡在朵勒点过一次后慢慢飘到了画面左侧，加入可以隐藏到侧边栏的列表。
不言而喻，这是个任务。
朵勒想了想……她的等级目前是lv0，那肯定有更高级。
完成猫咪的愿望然后获得经验升级，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朵勒这次速度很快地搞定了彩虹配色的奶油小蛋糕。
也许是因为开场画面整体阴翳的缘故，她总是下意识地给游戏增添一抹亮色，包括彩色的玫瑰。
但是这张图被打回来了，准确的说，是画面弹出一条提示：
【所有赠送给猫咪的配给请玩家亲身试用过再给予。】
朵勒读了两遍，才明白这句拗口的话——
系统建议她吃过生日蛋糕之后，再“画”一个蛋糕送给布鲁西。
正常人肯定会想，这有必要吗？
朵勒看了眼窗外。
游戏的时间速率像是不可捉摸的猫尾巴，时快时慢。
朵勒有仔细注意游戏中背景天色，而韦恩宅中的挂钟也是向她开放的。
可仿佛只要朵勒不注意，时间依旧会悄然溜走。
系统文字只是提醒，而不是限制，游戏又并非真实存在，即使朵勒送上敷衍的蛋糕，布鲁西也不会知道，但……
她敲了敲桌子，然后下单——
翻糖，慕斯，巧克力布朗尼，舒芙蕾……朵勒决定都尝一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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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这份订购信息送到了亚历山大手上。
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正在开会的董事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他。
亚历山大又坐了回去，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会议上了。
想必在发言的那位经理当场边唱《bad guy》边撩起西装裤腿跳钢管舞，老板也不会在意。
老板的心思全部都投入到了手机中。
这是三年来朵勒第一次在非节日期间的时间段主动购物。
虽然每到圣诞节等日子，朵勒都会给哥哥送礼物，但那不是为了她自己……
其他时候，她仿佛没有任何欲望。
亚历山大无数次怀疑自己的妹妹像一株植物，偷偷地在那栋房子里枯萎了。
“会议提前结束，”亚历山大拍了拍经理的肩膀，“你做的很好，继续加油。”
然后他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会议室。
董事们互相对视，不约而同地忽略掉经理之前报告的问题：分公司因为最近频繁死人而股票大跌。
——————
这一天有些……甜蜜过头了。
如果朵勒有经验，就会发现甜点大师花了八百倍的精力制作送来的所有蛋糕，用最轻巧的托盘盛着，以最稳健快速的方法送达。
——致力于将所有人类能想象到的甜蜜锁入其中。
翻糖精致极了，精巧地像是艺术品。
冷冻过的慕斯口味滑腻而柔软，像是少女的肌肤。
舒芙蕾在盘子上颤颤巍巍，奶油慢慢滴落，整个房间弥漫着甜香气，就像是身处蛋糕工坊，让朵勒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
黑森林尝起来十分完美，融合了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和巧克力的苦，点睛之笔是饱满的酒香，让一切都恰到好处。
奶油水果蛋糕相比起来很朴素，但随着稠密的甜味在口中化开，水果酸酸甜甜，舒适感慢慢在心中漾起。
欧培拉入口即化，浸润咖啡与糖浆，一口咬下去，充满了咖啡和巧克力的香味……
朵勒或多或少地都品尝了一遍，确定自己这两天都不想再沾一点儿带甜味的食物了。
她躲到没被甜香气侵占的画室，窗外的爬墙蔷薇静悄悄地开放着，
朵勒抱着平板，贴着墙壁坐着，花香悄悄偷渡到室内。
她大约弄懂了游戏神奇的时间设置。
与布鲁西无关时，游戏时间就会加速，遇到有关的事情，时间就会走地很慢很慢。
慢到足够她轻轻落笔，把一切想要传递的心情送到对面。
风吹藤蔓轻轻奏响温柔的乐章，天边亮起星子，晚霞无力抵抗黑夜的挤压。
屏幕内的韦恩宅也亮起了灯。
她的布鲁西趴在沙发上慢慢地翻看一本书，并不知道镜头之外，有彩色的星光正洒落在他身上。
*
不过阿尔弗雷德应该知道。
布鲁斯正靠在沙发上看书，而小精灵正趴在花上看他。
“也许是因为你没有童心了，老爷，”管家先生微笑。
“传说只有孩子的眼睛才能见到这些未知生物。”
“没有童心”的蝙蝠侠先生无奈地看了老管家一眼。
他尝试过将小精灵带进蝙蝠洞，但对方似乎无法进入，只能眼巴巴地扒着门口，像是布鲁斯养了一只小猫一样，蹲在家里等主人回来。
以防万一，他还是将那朵花检查了一番，还要求阿福做了一次检查，但的确没法看出什么来。
这个生日大约就这么度过了。
和之前的每一个差不多。
不，是和布鲁斯成为蝙蝠侠之后的每一个生日差不多。
小精灵的心智还是个孩子，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说自己是韦恩宅的租客。
——所以生日当天唯一的特殊事件是：如今布鲁斯拥有一位看不见的租客了。
听老管家的转述，对方还会叫他“布鲁西”。
好吧，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如果布鲁斯只是哥谭的王子布鲁西，他应该不会介意向童话里的精灵分享自己的家。
而他是蝙蝠侠，于是他想着，在韦恩宅也需要注意些了。
在生日的这一天，精灵的出现看上去顺其自然。
窗外的紫藤萝静静开放，彩色玫瑰被摆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在浅淡的花香气中，他们看同一本书。
如果向外发出邀请，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的生日当然会有很多人来。
但他拒绝了这个应酬，真正的生日他只想和自己唯一的家人一起度过。
然而今夜注定不会安静。
哥谭的反派并没有法定休息日，那么蝙蝠侠也没有。
当布鲁斯走出韦恩宅时，小精灵愣了半晌。
在阿福眼中，她一路跟到门口，直到发现自己无法出门，无法离开韦恩宅，这才悲伤地飘回了客厅。
“阿福……布鲁西去哪了？”
她兜帽下的小鼻子一点一点，抓着阿福的手指，语调有听不出的委屈。
“老爷很快就会回来，”管家轻轻攥起手掌，让小精灵趴在他的手背上，他走到厨房，将炖着的奶油蘑菇汤盛出一小勺。
“尝尝看吗？”
“唔……有一点儿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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