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师身上被中了蛊

    陆景辞一头栽倒在地,蜷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脸色惨白,额头冒出点点细小的冷汗,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珠,染上了胭脂绯红,隐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什么情况?!

    浑身感觉一股彻骨钻心的疼,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食着他的骨头一般,陆景辞一狠心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牙齿嵌进血肉里,这样都抵消不了一丝疼痛。

    他急促的喘息着,周围稀薄的空气让他一阵窒息,连最后一丝呼救的力气也没了。

    陆景辞感觉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胸口一窒喉间铁锈味涌上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意识开始有点涣散了,清润的目光失神的盯着那轮皎洁的月亮,力竭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

    “唔…”

    陆景辞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费力的掀开眼皮,入眼的是雪白的床帘,撑起身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守在旁边的一夜的沈肆赶紧上前。

    “感觉怎么样了?”

    沈肆扶起陆景辞坐起身,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条,雪白的衣领处是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

    沈肆皱眉:“你怎么最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这究竟是哪里染上的怪病,你以前从未如此过。”

    别说沈肆狐疑,就连陆景辞也纳闷,昨夜那种锥心刻骨的痛他难以再承受二次了。

    原主竟然每个月圆之夜都得经历一遍,可书里似乎没有对这个做过任何解释,甚至潦草两笔便带过了。

    陆景辞十分困惑未开口回应,沈肆自然知晓自己这个小师弟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无奈之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今就好生修养几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沈肆走后,陆景辞才放松下来。

    他摸了摸胸口,昨晚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尝试着叫了一声系统。

    【在的,请问宿主有事吗?】

    “我昨晚是怎么了?”

    【您好,是蛊毒发作。】

    “蛊毒发作?!”陆景辞一惊,“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蛊啊?”

    一知道身上有蛊虫,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

    【原主用烟水入云法引出了兰翎体内的噬心蛊】

    “噬心蛊?”

    【噬心蛊是西疆蛊术最毒辣的一种,每次月圆之夜都会经历一次蚀骨锥心之痛,并且会随着蛊虫吞噬宿主血肉症状逐渐严重,凡人若沾染毫分不出数日便会衰弱暴血而亡,修真大乘者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修为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陆景辞回想了一下,好像原著里是有说原主每个月都会躲起来闭关,他之前看的想拍手叫好,现如今真轮到他身上才知道这噬心蛊到底有多恐怖。

    可是……

    原主怎么会为了兰翎做出这种事呢?

    难不成兰翎身上有什么绝世奇宝?

    陆景辞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身体已无大碍,积攒在内心的困惑疑问让他难以安然休息,倒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藏书阁。

    偌大的藏书阁里有几十万本的书籍,即使是按类划分也需要花上几天几夜的时间才可能找得到。

    一个时辰后陆景辞才在藏书阁缝隙之间抽出了一本攒了一层灰的《西疆志》。

    拍了拍书页之上厚重的积灰,大喇喇坐在地上翻了起来,内里都是些什么西疆美食,西疆美景,西疆美人,西疆皇后……

    色如春晓胭脂娇,有莲仙落凡之姿。

    莲仙落凡?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往下面看就是西疆为何灭国的缘由,只有了了一句话。

    西疆之国扰乱三界常伦,蔑视上苍,顾降天火诛之。

    只有短短一句话,但他肯定其背后的真相必定要比这十几个字血腥残酷上数万倍。

    陆景辞撇了撇嘴没在意,继续往下翻。

    西疆怪异志有蛊虫的描写,陆景辞心里一喜,不过他很快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关于噬心蛊的任何片段,他刚想放下书,就一不小心瞥到下面的一段。

    蛇本性淫,双根,交尾时间极长,短则几个时辰,长则可达六个时辰甚至一个昼夜。

    陆景辞:“……”

    他默默的合上了书塞了回去。

    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从藏书阁出来,陆景辞又去了趟青冥台修炼完,半路被沈肆又叫了过去。

    议事殿里除了沈肆,苏虞也倚靠在窗前赏景饮茶。

    沈肆见陆景辞到了,方开口向二人招手道:“云州时家一夜灭门一事你们俩也都有所耳闻了吧?”

    剧情线已经到了“时家惨案”这一段了吗?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无一生还,想要查清楚真相的官差也都逐日暴毙死状凄惨,被开膛破肚放干血迹而死,现如今除了我们这些得道修士也没人敢接手这枚烫手山芋了,其他门派已经开始有风声传出,此次若能先他们一步找出真相,伽蓝界才能震慑仙家威望。”

    “其他门司也有弟子要顾,所以我决定派你们两个去,明日云铮云吟你们带着言斐和兰翎一同下山。”

    沈肆站起身拂了拂宽袖,“好了,明日一早出发,云州我都打点好一切了,你们今日便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启程,走吧。”

    陆景辞想到了时家惨案会遇到沈肆放出了傀儡妖,他欲设计暗杀兰翎,后来当然没成功,不仅没成功还为后来沈肆身败名裂埋下伏笔。

    沈肆身为伽蓝界修真大家掌门之首却亲自犯禁与妖邪勾结,他在无意间得知了兰翎的身份后,联合伽蓝界上下意欲剿杀兰翎,将他囚禁于鬼窟用诛妖地火阵镇压住他,致使他被嚎怨鬼窟的厉鬼险些吞噬□□灵魂而死。

    不过男主之所以是男主就是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和男主光环,居然得高人所救绝地逢生了。

    兰翎没死,就该轮到伽蓝界倒霉了。

    妖域一夕之间踏平伽蓝界,大杀四方,血洗全派上下。

    人间的百姓一看,红红火火一片以为是仙都办喜事,张灯结彩连放了三日的花灯。

    新即位的妖域少主在他曾受辱千百次的青冥台之上虐杀伽蓝界掌门沈肆,斩下头颅,将长老苏虞尸首挂于妖域羞耻柱上暴尸三日,直至魂飞烟灭。

    从此伽蓝界衰败,走向灭亡。

    陆景辞叹了口气,他这次就算拼了他这条命也得阻止沈肆的作死行为,否则伽蓝界的百年根基就得亲手断送在他们手中了。

    保住男主的命就是保住他们的狗命。

    陆景辞沐浴完披上外衫,低头刚想系上腰带,目光一凝。

    白玉似的胸膛心口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道浅红色的伤疤。

    这伤疤蔓延到了他的后背的蝴蝶骨处。

    这是被一剑穿心才能造成的伤疤吧?

    陆景辞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纷杂,这几日出现了太多离奇古怪的事,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越想越困,就堕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梦里他看见了原主。

    陆景辞身上的白衣染血,勾勒出的线条干净利落,脸上身上带着尚还新鲜的血。

    脸上的神情有些漠然,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高不可攀的疏离。

    手握断念泛着凛凛寒光,一滴一滴往下渗着血水。

    是别人的血。

    周围妖气肆虐,凄厉的火光烧破天幕,他对面站着一个黑衣欣长如竹的青年,却看不清楚面容,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陆景辞却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身形一动朝着那人攻去。

    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缠斗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之间两人挥剑相向,朝着对方袭来。

    陆景辞却在最后挥剑刺向他的那一瞬,手腕一转撇开了剑尖。

    下一秒,被黑衣青年凌厉至极的一剑穿透脊背。

    是一剑穿心。

    他不可置信的惨淡一笑,而后如同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徒然向后倒去。

    陆景辞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从梦境之中惊醒了过来。

    额角出了一层薄汗,捂着的心口居然在隐隐作痛,那道深入蝴蝶骨的疤痕有些微微发烫。

    刚才梦里的那一幕太过真实,他居然感觉到了陆景辞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

    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亲手杀死想必这滋味也十分叫人心酸了。

    他的向死之心由此而生。

    窗外的天已经微亮,他掀开被子下床洗漱了一番。

    【系统发布任务:在傀儡妖事件中救下小女孩,阻止沈肆指使事件的暴露,祝您新剧情一切顺利】

    陆景辞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师尊怎么了?”

    兰翎目光关切看着一脸愁苦的陆景辞。

    这次沈肆看他们任务辛苦,特地安排了云州最好的天字一号房,陆景辞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没事。”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缝,苏虞探进一个脑袋,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灿若星辰:“师弟,快来快来,我们再去逛逛云州的闹市去。”

    陆景辞有些后悔曾经许下的承诺了,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师弟,这个桃花扇好看,适合我!”

    “这里还有个青竹扇,正好是一对,适合你!”

    谁他妈要和你是一对啊!

    言斐这孩子摊上这个师尊也算是倒霉,出门还不到半个时辰,手里的东西摞的老高跌跌撞撞紧随其后。

    对了,兰翎呢?

    陆景辞回头。

    云州繁华的街头路人来来往往,陆景辞站在人群之中,眼神越过喧闹的人潮,穿过袅袅人间烟火,落在兰翎的白皙瘦削的侧脸上。

    兰翎低着头在挑着什么东西,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目光撞入陆景辞眼底,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弯。

    朝着他挥了挥手,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兰翎挤过喧闹的人群来到陆景辞面前,挺翘的鼻尖有一层薄薄的汗。

    “你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陆景辞没多想,转身跟上苏虞二人的步伐。

    几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边红日都已经垂到了云州城屋檐角上了。

    陆景辞一行人坐在客栈靠窗的地方,这里视野好可以放眼望进云州城的繁华。

    苏虞逛了一个下午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这人向来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还没修仙的时候就是富甲一方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子,后来加入伽蓝界修了仙以后又有沈肆这个师兄照顾,所以娇生惯养挑剔的很。

    陆景辞看着此时嫌东嫌西的苏虞,想到了他以后的下场,心里到底不是滋味了起来。

    “师弟你怎么了,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陆景辞听闻赶紧收起那副送殡似的表情,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上菜呢?”

    “是啊,这群人干什么吃的。”

    苏虞刚想发作,就看见兰翎和言斐端着冒着热气的菜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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