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认真,心里仔细估量着事后的后果是否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也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柳淮安喝了口热茶,仔细道,“毕竟是二十年陈酿,谁能扛得住女儿红的诱惑。而且你没在场不知道,当时女儿红的香味从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直接钻进我脑子里,我差点当场丧失理智。”
“然后呢?”顾西左急切地望着她,“你尝到了吗?二十年的女儿红?”
柳淮安摇头:“没有。”
“起初师兄是答应了的,可是我说让你也来舔一口的时候,他看起来不是很乐意。”
“啧。”顾西左可惜道,“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要尝到二十年的女儿红了,不知道余生还有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不过,”柳淮安出声打断他继续失落,她魅惑勾唇,笑的一脸神秘,“后来师兄给了我一个好东西。”
话正说着,卫灵带着云素她们从厨房返身,下酒菜准备好了。
一盘酱香牛肉、一盘麻辣小鱼干、一碟椒盐花生、一碟茴香豆,还有一道热炒的芹菜香干。
五道菜,皆是下酒一绝的好菜。
摆好了菜,卫灵福身请示,“酒要烫吗,少爷?”
“不用,”柳淮安扬手,“你们去厢房待着吧。”
驱散了她们。
末了,她又嘱咐道:“记得听着栖云阁那边的动静。”
“是。”
应声退下。
卫灵她们走罢,柳淮安连忙从坐上起身去拿柜子里的酒,顾西左看着她,语气急迫:“接着说啊,师兄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她低声轻斥道:“急什么。”说罢,打开柜子将董香拿了出来,“这不是正在拿吗?”
“董......董香?”顾西左闻着味道,心情忽起波澜,声音不自觉磕绊。
似是有些不敢确定,他忙起身三两步走上去接过坛子,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然后又使劲嗅了两鼻子。
“真的是董香!”
“他居然给了你一坛子董香?!”
柳淮安得意一笑:“还是二十五年的董香!”
酒中绝品,价值千金。
顾西左一脸震惊地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按照他们原本的经济实力,这样的酒,应该是一生也难喝到一次。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老五,你可真行。”
“我就说刚刚一进门就闻到你身上一股子香味,听你说了半天还以为是那个二十年的女儿红,”他怜爱地反复抚摸,惊喜道,“结果竟是这个大宝贝。”
“有吗?”闻声,柳淮安抬起胳膊四处闻了闻,没嗅出异样,“没有啊。”
她沉吟出声:“可能是因为我刚从师兄的酒窖里出来。”
“对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忙道,“顾西左,原来师兄真的有一个酒窖,里面全是名酒陈酿,应有尽有。”
“龙泉、西凤、古井、剑南烧春他全都有,他真如外界所传,是个名酒珍藏家。”
........
顾西左缩着瞳孔楞楞地看着她,彻底呆了。
这,居然是真的?
“不.....不对吧,师兄他不是从来不喝酒吗......”他实在不敢相信。
“我也疑惑,”柳淮安凝眉思索,停顿片刻,“可能他只有收藏的癖好。”
只藏不喝。
顾西左抱着董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内飞速运转,过了许久,机械转首,望向柳淮安。
“你说......王府的防卫戒备.......好破吗.......”
四目相对,顾西左咽了口口水,柳淮安也凝着一张脸,认真思考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
“估计不太好破,”她低低出声,仔细分析道,“只有那些侍卫还好,可王府里还有个师兄,咱俩可从来没打赢过他。”
他和顾西左加起来,也不是一个赵怀瑾的对手。自习武以来,他们也不是没有切磋过。
然而,
逢战必败,百战百败。
一场也没有赢过。
她又道:“况且,就算得了手,我们也必定暴露,到时捅到师父那里去......”
往下的话她没有继续往下说,顿了顿,柳淮安提醒出声,“上一次挨得打,可还没好利索呢。”
屋内陷入一阵寂静。
顾西左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两个问题。
挨打还好说,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打不过赵怀瑾这一条才是无方可解。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心里反复平衡和挣扎,最终还是松了口气,决定放弃。
“算了,”他拍了拍酒坛子,“先把这玩意儿喝了再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事明天说。
俩人迅速飞身坐下,酒盖揭开,屋内瞬间铺满香气。
直着眼睛对视一眼,彼此激动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
柳淮安催促:“快,倒酒。”
哗哗满上了两大碗,幽香更甚。
陈酒一般多少会有杂质,可董香窖藏二十五年依旧透明清澈,顾西左端起酒碗闻了闻,舔唇道:
“这玩意儿估计后劲不小,咱俩今晚得交代在这儿。”
“无碍,”柳淮安也端了起来,“你今天就留这儿,咱俩一起睡。”
“行!”
噔!
碰完杯,顾西左忽然停住了动作。
“明儿朝中有事吗?”
柳淮安不确定道:“没了吧?”
“都司府呢?”
“不清楚.....”
“那......”
看了看碗中的酒,顾西左吞下了剩余的话。
两人又碰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道:
“喝!”
管他呢!又不是第一次喝酒误事。
寒风呼啸,屋外又扑漱漱落起了雪;屋内碳火逐渐升温,两碗浓郁醇和下肚,甘爽味长,一梦生死。
人间当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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