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爷爷,放心吧,我们还不到兵刃相向的地步呢。”
“果然!你才是主导者!”大长老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阳炎比放着狠话的佐佐木要危险数倍。
“冷静冷静,让我们继续谈下去吧。”阳炎笑容灿烂,眼神却不带温度。
她跪下正坐,这次情形交替,佐佐木在后方收敛起自身生息,将主动权交由阳炎。
大长老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思绪万千,然后收起自己的查克拉,决定听一听阳炎要说些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老爷爷您维护的不是宗家,而是秩序。”一开口的话语方向和之前佐佐木满口为了自由为了人权为了希望截然不同。
大长老眉头微微跳动,不置可否。
阳炎本也没想过得到答复,继续说道,“您是日向的大长老,一切所作所为出发点都是为了日向的延续。所以稍微分析就知道,您所拒绝的,是宗分家制度以及笼中鸟骤然消逝后日向散掉的凝聚力。”
“我们并不是被年轻人的冲动控制做出的这一切,在面见您之前,佐佐木和我计划多年,对于之后日向一族的管理也有详细的章程,我们很认真,目前为止,我们所有行动都是按照计划完美进行,我们有野心,有实力,希望得到您的支持也是为了之后更快的让一切重回正轨。”
大长老面色平静,“说说你们的计划。”
阳炎乐了,有倾听的想法,证明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摇摆。
“如果一切顺利,最大的问题有三个。”阳炎比划出三根手指,“首先,是血继外流的问题,这点已经通过天守印解决,如果您不放心天守印的安全性,我们可以将完整的咒印构造奉上,您亲自检查。”
“第二,是宗分家制度完蛋后,如何确保新的管理体系能够维持家族的稳定发展。我们的构想是采用族长,长老,监督并行管理的制度。族长有对监督者的任命权,监督者有对长老权利的限制权,长老又有对族长决策的参与权,环环相扣。笼中鸟剔除之后,我们日向的凝聚力必然比不得其他家族,能够将族人们连系在一起的,是生存的压力和分散的权利,长久被强权压迫的人一旦摆脱会走向两个极端,极端的顺服,和极端的反逆,所以我们不适合继续使用族长单独掌权的集中化管理。”
“对于顺服的人,他们的生活没有改变,听上层指挥就行,对于叛逆的人,他们有机会参与族内决策,握到手上的权利会让他们与整个家族休戚与共,无论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更高的地位,他们都会全身心投入发展家族。”
“第三点,是未来日向发展方向的问题。这个其实可以大家商量着决定,但是我个人的态度是不想有太大的改变。和贵族交好的益处不用多说,而白眼的血继限界不适合正面对抗,主要任务类型仍旧限制于暗杀,保护,窃取,侦查是应该的。但是我希望在族内教育中加入忍术和封印术的教导,柔拳不是万能的,适当多发展一些方面的能力很有必要。”
大长老听得非常认真仔细,他深深看了一眼阳炎,果然不可小视啊。
若这一切都是她一人提出并完善的,他不敢想象与此等深谋远虑之人为敌的下场,更何况,这个孩子今年只有九岁!
一边听着阳炎的规划,他也一边脑中飞速分析起来,然而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不论是那分散权利的制度,还是其他的措施,都是高度完善且成熟的制度,可行性极高,也确实很贴切日向的情势。
“那你如何保证权利分散之后,族长能够迅速有效的作出合理的决定?换句话说,你如何确保长期下去族人陷入对权力争纷,不务正业?”想了想,大长老还是发现了漏洞。
听到这一针见血的问话,阳炎微微一囡,她不确定是否要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想到大长老一心为日向,同时也是一个擅长政治的长辈,这种关键时刻,欺瞒不得。
“嗯。。。其实吧,那什么分权制度都是哄人的,只要族长手段够高,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他自己的一言堂。”
大长老面色震惊一瞬,再加思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不是么,看上去三方都有权利,且互相制衡,实际上族长和监督是一伙的,若是监督不听话,完全可以潜移默化打掉一批监督,换上另一批。长老真正能做的也只是给族长提意见,仅供参考,真想介入强行控制族长,族长也可以控制监督继续一波又一波的换长老。
而能够维持两方平衡,把控住每一个人的族长绝对不是庸才,定能很好的带领整个家族,若是不能平衡,迟早被啃的一干二净,但是权利仍旧会落在另一个人手上,这个人会成为新的族长,换句话说,只有最厉害的,才能成为族长。
不过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大长老定定的看向阳炎,“你准备废弃血脉继承?”
对,如果父亲的职位能够无条件传给儿孙,那整个制度就乱套了,但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是骇人听闻的,忍者的世界主旋律就是血脉,随着血脉传承给下一代的不只有血继限界,还有上辈人打拼下来的地位,资产,和思想。
“我很喜欢一句话,能者居之。宗分家制度本身就是血脉继承的最大糟粕,有一个推翻一切的机会,何不做的彻底一点呢?反正日向人心也不在一起,做不到传统忍族那般心心相系,那干脆将整个家族打造成利益共同体,只要想活着,想更好,就要先发展好这个家族。”
不可思议!
大长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他想要跟上阳炎的逻辑都有些困难,他怎么都无法想象阳炎一个涉世未深的九岁女孩是如何想出这庞大的理论体系。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女孩,她的野心不在这小小家族,而是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这套制度体架庞大,构思完善,不用说日向一族,用来管理一整个国家都搓搓有余。
两人血脉相连,如出一辙的白眼对视中,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都不是即将成为敌人的宗家几人,而是这广袤的世界,是无垠的可能性,是光辉的未来。
大长老长吁一口气,阳炎画的这张大饼太过诱人,为了自己的野望,为了日向的鼎盛,他接下了阳炎的安利。
“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边阳炎听及大长老的答复,也是心头一松,虽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和分析,但是没有得到准确答复前始终是心里没底的。
“配合我们清理宗家势力,您可以挑选青年辈有潜力,志同道合的人,我会帮助他们解除笼中鸟咒印,他们则需要在关键时刻斩杀宗家铁杆支持者。”
“事成之后,佐佐木会直接就任族长,认命监察者之时会优先考虑这批支持我们的族人。”
大长老听到这里,流露出不解,“为何不是你来就任第一任族长?幼龄族长并不是没有先例,你所做的一切值得这份殊荣。”
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认为阳炎比佐佐木更适合成为族长。
“我不是没有要求的,佐佐木就任后会宣布我为少族长,然后在我十六岁那年正式将族长之位转交于我。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直接就任,一个原因是我觉得没必要,另一个原因嘛。。。”
阳炎说着,转头看向佐佐木,这人并未对长老之前的话语表露出任何不悦之情,但是现在也在好奇阳炎的理由。
“因为,比起我,这份梦想更应该由佐佐木来实现。”阳炎笑着说完。
一旁佐佐木也释然的翘起嘴角。
和大长老继续交流完后续的琐事后,阳炎带着户隐回家。
旁观一切的户隐脑中千般疑惑,不一样,事态的发展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他不是很理解阳炎和日向的大长老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为何要大费周章,绕了这么大圈子来达成目的,他们都是强者,直接使用武力震慑不就行了么?
抱着短刀流光,户隐皱着小脸,终于没忍住询问,“阳炎姐,变强不能解决这些么?”
阳炎早看到户隐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等着他来询问。
“这取决于你对强者的定义是什么。是武力的强悍么?还是背后势力的庞大?又或者是信念的坚韧?”
户隐又开始纠结了,对啊,到底怎样算强者?
阳炎却没打算听他回复,从地上捡了跟树枝,甩了甩,接着说道,“不论怎样,一个人再强大也是有极限的。我是可以杀掉所有不赞同我之人,让剩余的人惧怕,然后一切听从我吩咐,但是我死了之后,遗留在世间的将会是灾难和一场又一场的悲剧。生命是短暂的,况世事也难料,能够永远存在的,是秩序,制度和规则。”
毕竟谁又能想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打了一架,在巅峰时期双双陨落呢?木叶村一手好牌,黄金开局,结果王炸都没打出去就惨淡收场,可怜扉间弟弟当爹又当妈,艰难困境中拉扯大木叶这个熊孩子,孩子却还长歪了。
户隐似懂非懂,他觉得阳炎有些理论前所未有,非常新奇,他也是头一次发现,父亲教导他的那些做事方法之外,还有别的道路,不由得陷入深思。
瞥到小孩明显在思考,阳炎轻笑,习惯了强者为尊的忍者们思维都被局限了,但是只要提供一个突破口,聪明的人早晚会看见新的方向。
在她看来,自己出生成长的世界,对比忍界最大的优越不在于系统而完善的科学体系,而在于人类一代又一代传承完善的哲学,政治,和思想理论。
治人,治国,绝不能依赖于个体超凡的武力,而是要构建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将大部分能人的最终追求导向一个方向。前世虽然不存在忍术这种超凡之力,可是能够一夫当关的勇士不在少数,然而真正载入历史的枭主让人侧目的不是其自身武力,而是他们知人善用,挥斥方遒的人格魅力。
现在,从日向开始,就看看他们能够走到多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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