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阳炎跪坐在斑的房间内,也未点灯火,静默的在黑暗中等待。
【你的想法很对,他不会选择你,甜蜜的时候说的再好听,一旦触及自身利益,你永远还是被放弃的那个。】
大筒木辉夜的声音在阳炎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估计是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当年带着满腔爱意结果迎来祖之国大军讨伐的经历。
辉夜的故事仔细说来其实非常狗血,她来了忍界之后与祖之国天子陷入热恋,结果战争到来,敌国忌惮她非人的能力,逼迫祖之国天子交出辉夜首级,祖之国国内也谣言四散,将辉夜形容成祸国额妖怪,内外交困之下,祖之国天子做出选择,他甚至亲自率领大军围剿辉夜,而那时辉夜已经有了身孕,她走投无路,只好吃下神树果实发动无限月读并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变成白绝。
【也许天照才是对的,将这世间的一切当做游戏,说不定活的更轻松快意。】
听到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名字,阳炎好奇心驱使下,没有像往常那般无视辉夜的话语,开口搭话,“你为什么要杀天照,她应当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亲人?大筒木一族不存在亲情,所有人心中只有神树果实,只有更强的族人才有资格被族中分配到食用果实的资格。这个世界的果实原定就是给天照的,哀家窃取了原属于她的力量,她不会放过哀家,那不如抢先动手。】
“真是可悲,你还没有发现么?除了力量,你一无所有,你杀了自己的妹妹,也自食其果被自己儿子封印。”阳炎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在辉夜伤口上撒盐的机会,她对大筒木这一家子观感差到了极点,明明血脉相连,却没有一个人珍惜这份羁绊,向着亲人下手之时,冷血无情到了极点。
【你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么?这个世界所有人最后都会一无所有,投入了越多,失去的也越多,家族会抛弃你,爱人会背叛你,甚至你心心念念想要拯救的这个世界,都不会记住你做的一切。】
“闭嘴,我不需要他人的感恩戴德,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我活着是有意义的。为一个目标而奋斗,哪怕夭折半路,没有看到光明来临的那天也无所谓,因为起码我来过,我拼过,我留下过存在的痕迹。”阳炎早已不再迷茫,现在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哦?可是你真的不会伤心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哀家倒要看看,被爱人放弃的时候,你可会哭泣?】
阳炎垂下眼眸,怎么可能不伤心呢?那些付出过的感情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烟消云散的。
但是为了所爱之人,她心甘情愿。
没有再搭理一心想拖她进入深渊的大筒木辉夜,阳炎精心凝神,大脑放空,进入冥想状态继续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到深夜,就在阳炎心下不安想要开启白眼寻找的时候,斑浑身湿漉漉的回到了旅店。
这副模样把阳炎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两人正在吵架,急切的从卷轴里找出宽大的毛巾盖在斑的头上。
手上动作麻利的擦拭着斑湿透滴水的长发,她有些埋怨的说道,“淋成这个样子,怎么不用火遁烤干一下?知道你不会感冒,可是总归是不好的。”
斑低着头,没有回答,阳炎本以为他仍在生气,准备说两句好话哄一哄的时候,这人毫无征兆突然将她抱住,双臂用力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力道大到阳炎差点下意识的用出回天把他弹开。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斑身上冷冰冰的,没有了以往的温度,大概是深夜的大雨浸湿了衣服的同时带走了他的体温。
阳炎轻轻叹了声气,将自己的查克拉性质切换成火属性,散发至体外,希望多少能让斑温暖起来。
“阿炎,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斑的声音略有沙哑,语气轻柔,一点都听不出之前暴怒的情绪,他接着说道,“你现在不信任我没关系,但是不要放弃好么?我会努力让你慢慢接受,时间会证明一切。”
阳炎震惊的双眼圆睁,难以想象这是斑会说出来的话,这个人一贯傲气强势,即使真的是自己的错,也坚决不会承认,就算是被敌人追杀到死也不可能低下高昂的头颅,显露出哪怕一分的弱势,而现在,他放下了身段,态度极其卑微的说着恳求的话语。
将脸埋在斑的肩颈,阳炎承认自己内心受到了触动,斑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的付出。
她微不可闻嗯了一声应下斑的请求,其实他的担忧很没有必要,阳炎既然之前迈出了这一步,就绝对不可能主动放弃,若是这份感情终有结束的那一天,也不会由她提出。
“是么,那就太好了。”在阳炎看不到的地方,斑的笑容锋芒毕露,透露着势在必得之意,与他柔和迁就的话语呈现两个极端。
没错,淋了半夜的雨,他想清楚了,就算现在阿炎的心离得遥远又如何?他确定自己不可能放手,坚决不可能,那么为了一个坚定的目标,再稍微忍耐一阵也是可以容忍的事情。
阿炎不主动,他会主动;阿炎心有不安,他会打消她所有的顾虑;阿炎若是对他的喜欢还不够,他会每天一点点的逐渐加深着阿炎的依恋,直到有一天再也无法离开他。
这就是宇智波斑的行事之道,霸道,自私,不留余地。
收起脸上的表情,斑放开阳炎,伸手理了一下她稍有凌乱的发丝,温和的说,“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不是么?”
宇智波斑不是不会演戏,只是世间除了阳炎没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戴上面具掩藏自我,为了避免阳炎被吓到,他会认真的装一段时间为人着想的温柔好人。
因为秀树使用了自己的房间,阳炎之前重新跟旅馆老板要了一间空房,她进门之后,背靠门板低头思索。
阳炎觉得自己对斑的认知出现了偏移,大概是未来那个强势,无懈可击的宇智波斑给人留下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常常忘记现在的斑也只是一个没成年的少年,他背负着家族重任,心存和平理想,他会彷徨,会纠结,自然也会不安。
今天斑难得的情绪失控和软弱示好让阳炎猛然醒悟,她的做法是不是对斑太过不公平?他还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从未有任何对不起她的举措,凭什么她就如此认定斑不可相信?
阳炎在黑暗中独自反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错,确实,两人对情感的不平等付出一定会导致决裂,她现在的不信任,在自己看来是及时止损,但在斑看来,就是她对感情不认真,也怪不得之前他会生气。
心事太重,阳炎几乎没怎么合眼,稍觉困顿,却发现天色已是大亮,只好无奈的起身,辛亏她查克拉充足,精神力旺盛,不然一夜未睡,第二天定是没什么精力继续行动的。
走过长廊,轻轻敲了敲秀树所在房间的门。
哗啦!
纸门迅速被人推开,好像里面的人一直等在门边。
“阳炎姐姐,早上好!”秀树已是穿戴整齐,有些羞涩的笑着问好,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阳炎,然而趁着阳炎不注意,悄摸摸偷瞄了一眼又一眼,一副想亲近又不太敢的可爱模样。
这副神情成功逗笑了原本心情沉重的阳炎,她笑了笑,伸手揉揉秀树的头顶,“我们决定今天就随你去见叔叔婶婶,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么?”
似乎是不习惯被他人触碰,男孩身体瞬间僵硬,但是他很快调节了自己的心态,肌肉放松,乖巧的任由阳炎揉搓,“没有了,姐姐,我们赶快出发吧!”
他如此的乖顺却让阳炎心生疑窦,为何秀树对于他们的决定丝毫不惊讶的样子?
片刻后,阳炎将这个想法抛去脑后,可能这孩子是太想家了吧,她能感受到秀树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动之情。
之后的事也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秀树这孩子过于喜悦,动作都变得毛毛躁躁,三人围坐食用早餐时,他给斑端茶居然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不小心捏碎了陶瓷的茶碗,碎片飞溅,要不是阳炎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这些边角锋利的碎片肯定会以极快的速度划伤斑的脸。
阳炎仗着自己生命力强盛,平时战斗都总玩以伤换伤的套路,更加不在意这小小的伤痛,虽然血流了不少,可是没过几秒伤口就迅速愈合,连点疤痕都没留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在练体术,总是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对不起,是我的错。”秀树惊慌的连连道歉,生怕自己的过失给两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事,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阳炎毫不放在心上,她看着秀树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没有家族庇护的孩子,永远活在担惊受怕之中,面对他人下意识的将一切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不过没关系,见到叔叔婶婶,努力说服他们回归家族吧,在外漂着,着实不利于孩子成长。
秀树观察着阳炎脸色,确定她没有发火的迹象,松了口气,然后大概是不想给旅馆老板添麻烦,他小心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放入手帕,拢到角落。
做完这些,他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想要起身坐回原位,结果抬头对上斑意味深长的目光,秀树脸上笑容僵了一瞬,涩涩的讪笑一下。
阳炎姐姐这位恋人从内到外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给他带来极大压力,好在那人似乎瞧不上他,从未分过半点心神关注,就好像他日向秀树这个人不存在一般,现在突然正眼看了一眼,还是在他做错事之后,可是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这种被人视作蝼蚁一般的感觉,真是一如既往叫人不爽啊。
秀树乖乖坐回阳炎身边,发丝垂落遮挡了面容,阴影之中,再无一丝笑意,眼神阴狠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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