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给对方看的照片是太宰治穿着和服过七五三节的照片。

    这算是初始CG，有很多的含义在里面，有暗指主角是从五岁开始的，也暗指制作者对孩子的祈福——「祈愿神明保佑孩子健康长大」，当然这和游戏内容形成了鲜明的讽刺意味。

    空暂时不知道这个「对方」会是哪位文豪，但现在不管是谁，反正当做是披着同一个名字的人就好了。要不像是对待织田作之助那样，先把他拖进写文的漩涡吧。

    空在和对方见面之前，还恶补了一下游戏全部剧情内容。

    除了从十五岁到太宰治十八岁这空缺的三年没办法了解外，空基本已经清楚太宰治的人生经历和喜好，这样方便他用看过的漫画和轻小说整合出一个人物故事链——比如说，空其实是太宰治的远方亲戚，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断联三年后，听说他在横滨，于是试图从他的好友那里吸引对方的注意。

    其实游戏制作者也不考据，大部分成长内容都跟《人间失格》的设定差不多——但有删了大庭叶藏被家仆欺凌以及兄弟姐妹众多的设定，然后围绕着主剧情，父母人设也发生了变动，大概是想要为「太宰治」这个游戏主角埋下悲剧色彩做伏笔。

    重温游戏内容后，空回想起和真正的游戏主角太宰治见面，他便有种隔着磨砂玻璃看世界一样的不真实感，感觉一片模糊。一句话总结就是，空觉得一个只是死板的游戏角色，另一个是活生生的人，嬉笑怒骂，都是活气。后者是他绝对不会主动接触的人。

    空在游戏中扮演的角色是收养太宰治的亲戚。

    家里没有出事之前，空经常陪小太宰治玩，收养之后，这些事情就变得更加理所应当了。游戏里面的每一张CG都是空“拍”的。不过，太宰治从不喊叔叔，也不喊爸爸，可能是制作者考虑到游戏玩家的性别关系，直接喊游戏玩家的名字。

    空非常怀疑——这是为了孩子养成之后还会有「父嫁」的End，所以制作者先做好准备。

    ……

    空戴上口罩去约定的地方时，就看到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气场如同出鞘的剑，裹一身的凛然和肃杀。一米之内，都没有任何顾客坐在靠近他的空位上。在等候的过程中，少年抬起手，半掩着口咳了起来。

    （虽然强势，但是看起来挺病弱的。）

    空顿了顿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话说也许不算是奇怪吧，空会主动约人见面这一点。

    毕竟经常有人说，人在网上和网下性格是不一样的，因为不会看到谈话对方的神态表情，聊天会更加自在一些。这可以参考心理学的黑暗效应又或者荣格的人格面具。一旦自己代入某种人格或者角色，反而会比平常放得更开。

    而主动和人接触，也是完成Liar Game的一部分。只要和这个人见一次面，空在接下来的日子就只需要等收网就好了。

    “你是灰。”

    尽管是疑问句，但空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是太宰治的学生。”

    少年看向空，视线一直跟着空的动作而移动着。

    这人要是玩真人斗智游戏，估计是刚出场的时候会震慑四方，结果在第一批就送了人头。

    空内心一边这么想，一边走到芥川对面的椅子上，并拉下口罩露出脸说道：“我们见面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和太宰说过吧？”

    芥川龙之介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直视着空地说道：“我会根据情况，酌情跟太宰先生回复。”芥川盯紧空的眼睛，继续说道：“所以，你和太宰先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和太宰先生是同一个名字？是故意的吗？所以，你们是家族兄弟吗？比如说异卵双胞胎之类的？”

    “……我和他应该长得不像吧？”

    芥川龙之介用科普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但你这么否定的话，很可能就是你和太宰先生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们分开三年后，你从某种途径知道了太宰先生在横滨港黑，于是用「太宰治」的名字先引起太宰先生朋友的注意，然后引他见面吗？”

    “不、不愧是你。”

    芥川龙之介一瞬间看穿我所有的设定。

    空发现芥川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那省去自我介绍的时间，让芥川带着自己在港黑「领地」到处转一下吧？

    空才刚说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破裂的虚影——随着风啸声，空面前的桌子被芥川龙之介劈成了两半，连空额上也飞下几根断发。这一瞬间来得太快，空连心脏骤停都没有机会，就直面上对方修罗般的视线。

    “所以你和三年前那个居然敢抛弃太宰先生的恶徒，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父子吗？”

    “……不是。”

    空艰难地回答之后，感觉自己的血液就像是解封后的冰泉，迅速回流，并且大部分都直接往差点缺氧的大脑上冲。他怀疑自己要是答错一步的话，是不是在这里就GG了。

    芥川听到空的回答之后，突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那你的真名是什么？”

    和文豪太宰治有关系的人有谁？

    坂口安吾？中原中也？还是三岛由纪夫？杉森久英？石川淳？

    「织田作之助」应该就不能用了。

    五选一吧？

    空自认自己运气还不错，应该可以选到不认识的人物。

    “其实，我姓中原。”空信誓旦旦地说道，“中原中……”

    空才说到一半，就听到芥川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自言自语道：“那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多要一些照片了，太好了。”

    “……”

    这家伙是不是没救了？

    芥川还没有忘记自己要问的事情：“不好意思，你说你叫什么？”

    （平和下来，还挺礼貌的。）

    空继续说着未说完的话：“我叫中原中也。”

    空才说完，发现芥川龙之介对着自己的方向歪了歪头。空马上发现自己说错了，纠正道：“开玩笑的，我叫坂口安吾。”

    芥川龙之介抱着手臂，冷淡地打断道：“看来你对太宰先生调查得很细嘛，不仅是过去，连现在的人都一清二楚。你到底对太宰先生有何居心？不说清楚，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走向？

    空强装镇定，左腿搭着右腿，抱着手臂说道：“太宰治毕竟是我在意的人。调查他周围有什么人出现，不是很正常的吗？倒是你，身为太宰的学生，听风就是雨，一惊一乍，成何体统？简直登不上台面。请你找有说服力的人过来，跟你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芥川的嘴唇嚅喏了片刻，放在双膝的手握成拳头，诚恳地说道，“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空视线下瞥，看着芥川头上的发旋，心道这下他明白了，这人是吃硬不吃软的。接着，空又往窗口外不远聚集的人群的地方，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