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那些老鼠们该付出代价。”他轻声说道,“忠诚会得到奖赏,背叛会付出代价。”
瑟西不自觉地看向克劳奇,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迅速移开,低头盯着地板。那只冰冷的大手将瑟西的肩膀硬生生地掰过去,“不不不,巴蒂会有一趟长途旅行。”
她的肩膀被捏得生疼,只听见他说:“这次你和莱斯特兰奇夫人一起行动。”
他把脑袋微微偏向一边,“贝拉特里克斯,你会照顾好我们这位小朋友的是吧?”
“当然,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
沉重的木门再次打开,低低的嘶嘶声传来,这个声音越来越大,一两个巫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纳吉尼的身体比瑟西的大腿还要粗很多,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垂直着。它绕到瑟西身旁,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她,要把自己搭在瑟西身上。
周围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瑟西身上,他们惊恐地看着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这条巨蛇,“【你太重了,纳吉尼。】”
贝拉特里克斯就像有一声尖叫被卡在喉咙里。他们变得更加战战兢兢,小心地抬眼看向瑟西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窥探秘密。可是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朝向门口,一个男人大步走进来,长长的斗篷拍打着他的脚踝。
他扬声说道:“真是好久不见,斯内普。”
“主人,我只有在假期才能离开邓布利多的监视范围。”斯内普走在他的面前行礼,那双乌黑的眼睛让瑟西不由将手收回来,纳吉尼不满地扭动身子。
“我给你时间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并没有生气,“那你给我们带来什么有趣的消息?”
“邓布利多发现预言球没有摔碎,那只是一个变形术加上一点幻咒。”他没有说话,于是斯内普继续说下去,“布莱克告诉他在场有一个奇怪的男孩,他可能把预言球掉包了。”
“男孩?”他举起那只苍白的大手,斯内普立刻不做声了,“邓布利多找到那个男孩了吗?”
克劳奇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
“没有,主人。”斯内普道,“布莱克捡到了他的一枚戒指。”
巨蛇慢慢悠悠地在后面爬着,人都散去,他只留下瑟西。
“对不起。”瑟西摘下面具,小声地说道。
“克里奥。”他轻轻地念出她的昵称,温柔得像下一秒就会抚摸她的头,“怎么办呢?”
瑟西道:“我把戒指从邓布利多那里带回来的。”
“不。”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瑟西,“我会给马尔福一个机会。”
他在瑟西不解的注视中继续说:“回去吧,克劳奇会送你,这是最后一次,你能从贝拉特里克斯那里学到更多……”
厚厚的云层层叠叠埋住天色偶尔从不够密的地方露出点月光来,地下立刻透亮起来,厚云流过很快又暗了下去。她拉住克劳奇的衣角,一直有点眩晕的视野慢慢变得清晰,距离比弗罗斯特街7号只有一米多远。
她准备对克劳奇讲点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作为一个父亲——”瑟西第一次见到克劳奇露出苦笑,“他做得足够好了。”
她的手渐渐松开,任由克劳奇走远,直至消失在这条长街上。
水漫过临海广场的大半,清冷的月光下,就像一片巨大的梳妆镜。镜面投着周围建筑物的影子,站在建筑物上向下看会有深处异象水晶之中的感觉。月光无声地穿梭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白霜一样落在地上,亦落在那个坩埚前的男孩身上。
这天晚上瑟西梦见罗兰。
在一个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和羊皮纸的黑暗房间里,房间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的咒语已经击中那个从沙发椅上站起来的男人。
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液体被这个挣扎的男人蹭得污浊不堪。瑟西轻声问说:“为什么不让他痛苦地死去呢?”
“摄魂怪可没有减轻我们的痛苦。”威尔克斯愤愤地冲瑟西吼道,“他可是把我的兄弟出卖给傲罗!”
贝拉特里克斯转身用魔杖试图勾起瑟西的下巴,意味不明地喃喃:“你是一个女孩……”
“别用你的魔杖指向我,莱斯特兰奇夫人。”瑟西身子一侧躲开她的魔杖。
“他把你藏得很好。”贝拉特里克斯没有心情去折腾那个男人,她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恨不得把瑟西掐死,“你的母亲是谁,告诉我……”
“别用你的魔杖指向我——”隔着面具,谁也看不见瑟西脸上的表情,她把银椴木魔杖也对准贝拉特里克斯。一旦贝拉特里克斯敢甩出一个钻心咒,她就回敬一个同样的咒语,“再一次,莱斯特兰奇夫人。”
“贝拉特里克斯!”诺特喊道。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接连射出绿光,这个咒语对她来说像是不消耗丝毫魔力似的,“赛斯·罗齐尔,他死了吗?”
“呵——不——”地上男人揪着自己的衣领,蜷缩成一团,嘶哑的声音如同喉咙被火烧过,“我们的——黑魔王——找不到他——哈——”
贝拉特里克斯用脚踩着他胸前,弯下身来,魔杖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够了,你可以换一个更有用的魔法。”瑟西不耐烦地打断她,径直走到那个男人身旁,垂下手念道,“摄神取念!”
瑟西望向喷泉,冰凉的水珠正从空中碎碎洒下。水势减弱,刚才还喧嚣不已的水声也随之降低,喷薄的水汽缓缓收拢起来。走廊上布满了吊兰之类的植物,温暖的阳光下绿亮如同欢唱,他们通往一个有着透明天窗的温室。
温室的主人在花盆前忙碌,用湿巾沾过一片片深绿的长叶,正被毫不吝惜地浇灌进来的阳光破染上金辉。他专注打理完最后一片长叶,为整盆花喷过水,才一边擦着手,一边转过身,“稀客啊,诺特,莱斯特兰奇,威尔克斯,还有这位——戴着面具的人。”
如果不是诺特拦住,瑟西相信贝拉特里克斯会直接给他一个钻心咒。诺特好声好气地劝说:“基茨科蒂,看在伊迪斯姑姑的份上,你是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的……”
“看在伊迪斯的份上。”温室主人像是听到一个笑话,“那么莱斯特兰奇夫人是否愿意放过她的表弟?”
“看在妈妈的面上,我乐意接纳我的表弟。”贝拉特里克斯笑嘻嘻地甩着魔杖,“首先他不能是一个叛徒。你想念你的儿子吗,基茨科蒂,克劳奇正在去处理卡卡洛夫的路上……”
“你可打错主意了,莱斯特兰奇夫人。”他不再搭理不速之客,继续着自己的步伐,很快就从他们身边经过。
“基茨科蒂!”诺特大声喊住他,“你连恩斯特都不愿意理会,又何必为赛斯·罗齐尔搭上自己呢!”
瑟西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顺利的得到答案,“他在书房旁边的暗室里。”
诺特说,基茨科蒂·博克是他见过最冷心冷肺的人,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值得他放在心上了,甚至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尽管不知道他为何会收留赛斯·罗齐尔,但他显然不会愿意掺和更多。他们从两排高举的的书架间走向那扇栗色的小门,上面挂着“危险,勿入!B.B”。木牌的表面被稍稍烤焦,碳化使它不容易腐烂。
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和一张床而已。这里令瑟西感到十分熟悉,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一切好像都在这里静止,毫无生气。赛斯·罗齐尔背对他们,低着头,坐在书桌前专注地阅读。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像一枚卵石,被扔进静默的深潭,激起一阵高高溅起的水花,缓缓地,缓缓地,扩散出涟漪来。
“为什么,赛斯?”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放松下来,“为什么?你和埃文都发誓过,为了巫师的崛起,不是吗?”
他慢慢转向他们,说不出他哪里好看,但就是有一种气质,从他周身浸透而出,无声地滋润着周遭,像是沙砾里沁出的宝石。金色的发丝,蓝与黑浸染难辨的眼眸,他的嘴边绽出一缕明亮的笑颜,“对,为了巫师的崛起。”
“巫师为什么要藏匿自己,贝拉?”他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没有魔杖,像是一只听天由命的待宰羔羊,“我们弱小?我们跟那些手无寸铁就无能为力去的麻瓜可不一样!我们强大?《国际保密法》就是一个笑话!我们是少数人,我们与众不同,就仅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他不像是在对他们的某一个人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传说中的那个时代,梅林帮助亚瑟王统一英格兰,魔法受到敬重。我们不想要那个时代重现吗?”
“主人,主人会带领我们……”贝拉特里克斯恳切地看着他。
“现在的巫师已经没有曾经那么强大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想要重现那个时代,带领我们的人需要跟梅林一样强大。”
贝拉特里克斯几乎是尖叫出来,“黑魔王是最强大的。”
“不,贝拉,他只是现在的巫师中最强大的那个。”他伸手握住贝拉特里克斯那根弯柄的魔杖,将杖尖对准自己的心脏部位,“他们召唤亡者,亡者回应他们。”
“梅林会回到我们身边,贝拉。”他的眸色变成清透的蓝,像是最高温的火焰,亦像是一层薄冰,“我已经看到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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